“不疼了。”他说。
官道土路地面不平,马车疾驰而过,车轮上下晃动,车厢内感觉不到一点颠簸。
两人却越靠越近。
柳映枝抬眸,就能清晰地看到郁北霖那双黑亮的眸子。
第一次,他在这双眸子里窥出别样的情绪,不似以前乖顺听话,而是自瞳仁里迸出的,极具侵略性极具占有性的眼神。
就像是满是骷髅猛兽的山林里冒出的一只兔子,看似温顺乖巧,却不知哪一刻它撕下伪装,露出獠牙,将她吃干抹净,骨头渣不剩。
一瞬间,柳映枝觉得似乎不认识眼前的郁北霖了。
她像是窥到双面人的另一面,还被对方发现抓了正着,心惊得后背起了一层密汗。
她下意识别开眼神,伸手捏起一块糕点塞进嘴里。
轻咬一口,平复着她惊起起伏的心绪。
糕点外裹了一层白霜,她一口咬下去,唇角染了白霜。
郁北霖眸色深沉,黑亮的眸子像是含了汪洋大海,海浪翻涌,这会儿又窥不清里面的神情了。
只目光灼灼盯着柳映枝,视线落在她唇角,下一刻他直接俯身,低头,双唇含住了她的唇,舌尖轻舔。
白霜便入了口。
是甜的。
此时的他像是干枯的沙漠终于涌出甘泉,徘徊在暗夜许久的猛兽终于嗅到了血腥。
心中的兽欲冲破牢笼,变得无法控制,浓厚的情愫从黑眸里涌出,一发不可收拾地,将面前人包裹,笼罩。
似要尽数都融进自己骨血。
心脏被猛兽撞击得砰砰作响,浑身的血液倒灌,这一次他没再克制自己的欲望,低头猛地用力吻了上去。
他的舌尖霸道又灵活,撬开了她紧闭的唇齿,单刀直入,攻城略地般索取。
势必连她一丝气息都不放过。
两颗跳动的心脏逐渐靠近,节奏趋于一致。
仿佛他们血液也都通过肌肤连接了般。
柳映枝还处在震惊诧异中,大脑怔愣了好一会儿,才慢半拍地反应过来,一向对她小心翼翼不敢有任何越矩听话乖顺的人,竟然会这么霸道这么强势地强吻自己。
可此时,她早已失守阵地,被他吻得七荤八素。
她下意识想要反抗推搡,却不知什么时候,她两只手已被他紧紧握着。
只得乖乖被他索着要着,如被猛兽咬住脖子吮吸的毫无反抗的小绵羊。
几瞬后,吃干抹净心满意足的郁北霖,这才恋恋不舍从她唇畔移开。
空气中还弥漫着方才缠绵的旖旎,柳映枝得了喘息的机会,大口娇喘,脸颊绯红,满脸的羞涩。
大脑从震惊难以置信到羞赧恼怒。
她的小脸当即挂起怒容,怒腾腾地瞪向郁北霖。
偏她杏眸含春丝,那怒竟像是调情,勾勾缠缠的,看得直教人心痒。
自看得郁北霖心中刚浇灭的火又被燃起,他笑得温柔宠溺,丝毫不惧她的怒。
而她就像是那炸毛对着狼狗哈气的小猫,毫无威胁力。
只会让对方觉得她很是可爱。
薄唇微勾,郁北霖脸上的笑容又加了一分,他的手没松,握着那双纤细玉手,食指在她手背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摩挲着。
而后又得寸进尺,照着面前人被亲得红润的唇上轻啄了一口,感受到温热柔软的触感,如此才压下心中暂时浮起的躁动。
这下柳映枝彻底怒了,拧眉娇嗔道:“郁北霖,你,你这是干什么!”
她那最听她的话,又乖又害羞胆小的小奶狗哪去了。
怎么这几日不见,倒成了大灰狼了!
郁北霖墨眸亮了亮,唇边的笑荡漾到眼尾笑得极尽温柔,只听他面不改色解释,“你嘴角挂了糕点,我只是帮你擦掉。”
柳映枝当即红着脸反驳,“哪有帮人攃糕点用,用......\"用嘴的啊。
“没手。”郁北霖笑得狡猾吐出这,荒唐又可笑的两个字。
言罢,他还特意抬了抬两只紧紧握着她的手示意。
柳映枝嘴角抽搐:呃......
而此时,马车外。
挤在车辕上的喜桃和南屿,南屿死死拽着,看到柳映枝被强吻,要进去“救”小姐的喜桃。
“你家主子欺负我家小姐,你干嘛拦我!”喜桃气鼓鼓。
南屿挨了喜桃一爪子,脖子被挠红了,手也没撒,一个反手绕后抱着控制住了她。
小声低语:“哪里欺负了,我家主子你家小姐本就两情相悦,亲嘴也是水到渠成的事,你快别捣乱了!”
天知道,他盼着主子这一日多久了!
可不能让喜桃毁了。
喜桃挣脱不开他,就这么被他抱着禁锢着双手,突然脸羞得通红。
鼓着腮帮子,恶狠狠瞪了身边人一眼,气呼呼道:“什么两情相悦,你家主子还有婚约在身呢,不日就要娶怀安郡主了,我家小姐可不做妾,也绝不和别的女人共事一夫!”
“哪有什么别的女人,天地可鉴,我家主子从过去到现在心里眼里就只有你家小姐一个啊!”南屿小声解释,“再说那婚约我家主子正在想法子退呢,根本不可能娶怀安郡主。你就替你家小姐放一百个心吧。”
喜桃才不信,“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光说的好听,那可是皇上赐的婚,圣旨既下,就是皇上他自己也收不回,你家主子有什么法子能退?”
南屿没法详细给她解释,只坚定道:“真的!我以我家主子性命发誓!”
耳力极好且正听到南屿最后这句发誓的话的郁北霖:......很好。
临州。
钟青宴还没消息传来,方柔也不着急。
接连好几日,她又偷偷从男妓馆点了美男子,伺候侍寝,日子过得岂是一个美字了得。
这日,男妓馆又送来一个新货。
说是前几日刚到的,模样极为俊俏。
方柔自当去叫人进来伺候着。
她在***府住了很长一段时间,***养的那些男宠,美男环伺的,她不是没见过。
当时她就满脸的羡慕,***有钱有权还有不重样的美男伺候她。
心想***都能过得,她为何不能过那样的美日子。
现在,这不,她就过上了。
她脸上的笑得意舒爽,正暗爽想着的时候,下人领着新来的男妓进来了。
一入眼,是一张再熟悉不过的脸。
她登时从软榻上弹射坐起来,一脸震惊地打量着眼前人。
而站在面前的人亦震惊错愕地盯着她!
屋内陷入一阵沉默,如暴风雨来袭前夕。
还是弯腰伺候在方柔一旁的白芝芝,惊愕地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