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问逸公子的意思?”
“若是问裴某的意思:一起去。”裴天逸斩钉截铁的说。
“一起去?”慕米桃对这个答案蒙了一会儿。想到也唯有这个办法才是办法。
“也好。只是天湖据说没有出没无常没有定处,顺风而行时而显露时而藏匿,你我向西一直要到哪里止步?真不知何处寻到。”
裴天逸也在月下垂头徜徉着蹙眉思考。
“待裴某即刻飞鸽传书给西岳,也许西岳从桃树精那里知道的更多一些。”
“好。”
当夜,清风寨山下传来驼铃之声。
裴天逸和慕米桃守在书房里忽然启唇一笑:“驼铃声便是西岳兄来了。”
果然不久,裴天逸从寨门口接上来身高九丈的凌西岳。
慕米桃起身见过礼,裴天逸便追问天湖之事。
凌西岳的桃树精在凌西岳的精心浇灌之再次枝繁叶茂已经能短暂的化形。
凌西岳拿出一块桃树皮:“这是桃女画的图,据说天湖就是这样的形状。”
慕米桃伸头看去,那湖呈现葫芦状,似乎一大一小两个湖连着。水色淡蓝,红色的彼岸花丛生。看着就非常缥缈神秘。
慕米桃蹙眉暗忖:为什么岸边是红色的曼珠沙华。彼岸花?
彼岸花本是生长在三途河边的引魂之花。花开时看不到叶子,有叶子时看不到花,花叶两不相见,生生相错。花香有魔力,能唤起失魂之人的记忆。
为什么天湖边上是彼岸花?
凌西岳接着道:“天湖是上古女娲补天时掉落下的两粒汗滴,裹挟着补天的软土落到地面便融合成湖。因是神女神物,故而不随地气固定而是随心意漂浮不定。”
慕米桃和裴天逸对视一眼,都无奈的表情:“如此说来,就是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天湖的踪迹,碧儿的病等不了啊。再者说,这天湖还有心和意?那若是我们不和他的心意不受待见岂不是见不到了。”
“恩,如此说来是难办。”裴天逸也暗暗蹙眉。
“转机是有一点,桃女说天湖底的镜妖酷爱箫声,这就有赖于贤弟你的专长了。日夜吹上三遍或许可见。”凌西岳看向裴天逸戏谑的笑。
裴天逸很是尴尬:“西岳兄自从和桃女结缘就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没事拿兄弟寻开心。兄弟那点技艺怎能达到吸引出镜妖的神效。”
“也不一定哦,没准贤弟吸引出那镜妖后更被镜妖一见钟情,舍妹的病就拜托了。”凌西岳笑着拱手。
裴天逸红了脸。转眼看看慕米桃。
慕米桃何尝不希望裴天逸也有一份良缘。
附和道:“哈哈,凌二公子说的有道理,这次寻找天湖之行但愿就会遇见逸公子的良缘。人也好,妖也罢,只要是心心相印的便好。”
“我去看看孩儿有没有踢被子。”裴天逸赶紧止住这话题,借口看狗娃落荒而逃。
慕米桃和凌西岳也各自回房。
次日,凌西岳留下看山头。
一早一行人马便离开清风寨。
在山下慕米桃与郝连风行分道扬镳,郝连风行继续往大瑞京城方向,慕米桃则和裴天逸狗娃,小白一起往西行。
郝连风行已经没有了昨天忽然看见慕米桃老人家变美少女的惊诧。驿道上抱拳:“今生幸得昆布儿的缘分得慕姑娘帮助了了苦等小儿的痴念,以后郝连兄弟我就在玉盘关秋瓷楼,但愿与慕姑娘及诸位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一行人目送着老郝连孤单单一辆马车上路扬起半天尘土。
“嘎嘎,我们的探险小分队,队伍壮大了,该起个名字才对,叫啥呢。”
小白见人多热闹是极为兴奋。
狗娃睥睨了小白一眼:“小白,还不速速坐到我车上来。”狗娃昨晚听小白吹了*的牛,对这个一直跟着自己娘亲赚钱捉妖的小白耗子精是羡慕嫉妒恨。人前总要抢上咬点尖儿。
慕米桃和裴天逸对视一眼*溺的笑了。慕米桃心说,果然遗传基因是强大的。狗娃这点能拽劲儿,和他那拽爹离倾绝一个样。
小白心大,毫不介意狗娃的别扭,滋溜窜到狗娃的车上。这两家伙都是久旱逢春雨般可算找到了玩伴,昨天就商量好了同乘一匹马车。
这样慕米桃就不得不和裴天逸同一辆车。毕竟如此长途跋涉的行走,车马太多容易招摇生事也耽误行程。车马都是清风寨里最好的脚力,就连那两个车夫也是裴天逸的左膀右臂。
气氛不觉有点尴尬。慕米桃因为毕竟已经认了狗娃的关系。这次没有变成老头老妪。而是易容成了一个容貌极其普通的妇女。
二人分别对坐在车轿里。茶几上放着茶水。慕米桃倒了一杯茶给裴天逸:“逸公子,路上风沙弥漫干燥,喝口茶润润也好。”
裴天逸本是故意探出头去看外面的尘土。心如鹿撞又可以掩饰成淡漠如水。
回身双手接过盖碗:“慕姑娘不必管我,稍后前面有客栈打尖后,裴某要带着孩儿温书。”
好个懂事之只礼的君子,慕米桃心内赞道。裴天逸此番话这就是婉转的告诉自己,虽然孩子们不懂事但是我不会赖在这轿子里和你非要坐一起。吃过中饭我就带狗娃做一个轿子看书学习了。
“逸公子,几个月前你们有没有去过西贺的宜城附近?”冷场了片刻,慕米桃想起来。本来她一直奇怪,凭她的卦术当时是算到了狗娃在那个方向的。
裴天逸回过头略显惊讶:“慕姑娘因何知晓?正是。当时是狗娃生日临近,闹着要去看宜城的选花大会。裴某也觉得一直把男孩锁在身边不见外面的世界不甚妥当,何况,宜城的选花大会,三年一次,是整个西部的盛大庆事自然会让孩儿长不少见识。便带着孩儿赶了几天的路来到宜城。
谁知,到达后却突然出现西贺被天泽吞并的战乱,节目取消。我也恐离开山寨日久,便又带着孩儿回去。只是当时众多商客和百姓离开都甚是急切。各个惶恐想要离开是非之地,仓促间和同来的丫鬟蜻蜓走散了。后来裴某派人去找过蜻蜓无甚结果。不知道这蜻蜓现在可好?”
“蜻蜓和你们一起?”慕米桃想到了宜城掌柜的记事本有个女子来过写了狗娃二字,竟然真是蜻蜓。只是在宜城也没有寻到她。
“在边关时,狗娃就是蜻蜓在带着。说是慕姑娘让她来投奔的。”
“嗯,是。看来蜻蜓流落到了宜城,但愿吉人天佑吧。”慕米桃惆怅地说。这个小姑娘自己一心想给她安好的生活,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待会儿独处时自己起一卦查查。
直到中午路上吗没见到一处客栈。只有冬日暖阳从云缝里钻出来懒洋洋的照着。天气还是很给力。
狗娃和小白挤挤咋咋坐在一处玩,忽然小白从包袱里掏出老山参水萝卜卡茨卡茨啃起来。“狗娃子,水萝卜来一根尝尝?”狗娃也才是三岁孩子,能不馋吗?伸头咬了一口:“哇,苦的,辣的。不好吃。”
“爹爹,狗娃饿了——要吃好吃的——”裴天逸急忙命车夫停车,将清风寨里带来的糕点和汤饮小心捧着来到前面狗娃的马车。
超级奶爸。慕米桃眼睛湿湿了。恍惚间有时,偶尔,她似乎能感觉到裴天逸飘来的含情的目光,但是每次当她细看,那眼光都会平静的像湖底。
感情的事,是三生石上的注定,慕米桃就算能感觉到也只能装着不知道。今生要辜负裴天逸了。
马车行了一天到了丘陵和山峰的接壤地带。两辆马车都停了下来。
“逸公子,前面可是棋盘山的余峰?”
“正是。棋盘山横跨西贺天泽两国,占地千里,在宜城,玉盘关附近是主柱峰,这里往下都是余脉。”远远看得见黄色高耸的山丘。驿站开始减少,最后在一处粥棚停下来。粥棚极为简陋。只有一个老太婆在草棚里忙碌。看见门前停火着的车马也无动于衷,在棚子里的灶上熬着什么。
草棚的门柱上挂着一只褪色的红灯笼。
天色傍黑,红灯笼里面的烛光却已经亮了。
“老婆婆,我们几个人每人先来一碗粥。”裴天逸率先下车喊道。
呼啦啦一群人涌进来,小白,狗娃,慕米桃,裴天逸,两个车夫。霎时就把这一间小棚子挤爆。连凳子都不够坐。好在有石墩。
裴天逸走到婆子身边吩咐,见那热气腾腾的大锅里正熬着一大锅芋头。
老婆子见有客人走近,笑米米的点点头,也不说话,就开始舀粥。
“呼——我老人家终于吃到口热乎饭了,这大冬天的。”
狗娃瞟了小白一眼,一副立立正正的小公子派头坐在木头板儿边上:“子曰,食不言也。是不是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