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界将士被仙界的上仙拦在阵前，可谓是一盛景。
或者说，已经有很久都没有出现过的瑶光居然重新出现，这本身就已经很不可思议。
许久之前，云雾缭绕，石桌两旁。
“瑶光上仙既然这么在意神界的消失带给妖界的动乱，那么，瑶光上仙可知道，当初的神界是为什么消失的？”
那个微笑的男子，似乎一直存在在仙界，从来没有离开过。
瑶光本就担忧妖界的变化，便忍不住问道：“仙君可知晓？”
“当初，我应该是最常去神界的。”他笑道，“神界的很多事，其实和流传出来的模样，并不相同。”
“那，您的意思是......”
“是因为秩序，若是说得模糊些，那便是天道。天道，不过是秩序的另一个名字，我们所谓的天道，算是个边角。”
“可是，神界何曾忤逆过天道的秩序？无论是拯救人界，还是帮助妖界，都是神界曾经做过的事，而那时的人界和妖界的确在六界占了下风。若是当初没有神界，怕是人界和妖界在天道完全之前都难以保全自身，这也算是忤逆天道吗？”
“天道的秩序，本就不如你我想的那般简单。瑶光上仙可曾记得，最初的神界的模样？把那时的神界和最后神界消失前的模样相比较一番，自然就能说得通了。”
“那时的......神界？”
瑶光的眼中，慢慢变得迷茫，又很快恢复清明。
对，似乎的确有些道理。
若是她没有记错的话，当初查阅典籍，记载中的神界，最初的确是高高在上的，但是也因为高高在上，所以对人界的态度，和之后大不相同。
那样的高高在上和之后的高高在上还不是同一种模样，一种是因为自身的种族和血脉而来的高贵，一种，是因为“恩赐”了另一个种族，所感到的高贵。
没有哪一个种族天生就是要被“恩赐”的，也没有哪个种族天生就有“恩赐”其他种族的地位，神族，在这个时候，就已经大错特错。
他们因为力量和血脉而骄傲无可厚非，可因为自身的优越去给予，再因为给予感到更加优越，难免就脱离了原本的路。
神族要走的路，不该和其他种族并在一起。他们已经在这样的优越中失去原本的自我了。
而魔族，完全是因为神族被拖累。
他们知晓神族的想法，便想要借着打击人族去破坏神族的计划。
神族要做什么，他们就毁灭什么。相生相克，带来的就是这样无尽的争斗。
但是这样的争斗，本也不该是以人族作为祭品。
是，祭品。
即便牺牲也无所谓的祭品。
若是说神族有谁是不同的，那么应该只有两位。
月神和瑶姬。
在传闻中，瑶姬是神界的圣女，因为自身力量强大，又有一颗纯粹的心，在许多方面都十分精通。
而月神，则是因为自己对守护的执着，模糊了所谓的“高贵”。
男子的笑意越来越深，最后身影淡去时，瑶光仍然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没有注意到眼前。
她甚至都忘记了自己来此处的目的。
禹州城内，白衣少女忽然惊醒。
折渊的手微微颤抖了下，不过很快就遮掩住了自己的异常。
少女坐起身，四处看了看，最后把目光定在折渊身上。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就好像真的只是睡了一觉醒来，询问时辰一般。
“已经过去很久了。”折渊的声音有些轻，“你睡着了。”
白锦的脸上有一丝犹豫闪过，但是她并没有说什么，而是站了起来，看了看外面的天空。
这一眼过去，她便皱紧了眉。
“鬼姬可曾来过？为何魇出现了这样的变化？”
折渊摇了摇头：“未曾。但阵法被打破了。”
“若不是鬼姬......”白锦喃喃，“不对，怎么可能？如果不是鬼姬，这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魇出现了缺口。
正常情况下，即便魇膨胀的速度变慢，亦或是沉睡，也是完整的。若是好端端地也会出现缺口，这种事属实有些蹊跷了。
折渊沉默着，没有回答。
白锦：“不对劲，真的不对劲。现在除了鬼姬，应该没有谁能动得了魇才是，我之前可是偷偷把仙界的藏书都看了一个遍，不记得有收服魇的方法。就算有，那应该也需要一些很烈的引子才对。还有阵法，整个禹州城的灵力做基，居然就这么破了？”
折渊点点头。
白锦眼睛略微睁大了些，看起来变圆了不少：“我不是在做梦吧？”
她掐了掐折渊的脸，发现折渊并没有反应，顿时变得失落了。
“啊，不会笑，也不会生气。是折渊没错了。”
当初那个无论如何都像冰块似的少年，还是老样子啊。
折渊微微皱了下眉，没有反驳。脸颊因为被掐了一下，留了些红色的引子，不过很快就消了。
白锦一张脸都快皱在一起了。
她叹了口气。
“这下好了，一团糟，偌大的禹州城，我要怎么才能找到一个......星月？”
星月忽然出现，让白锦有些错楞。
她脸色有些苍白，但是因为容貌并未改变，认出并不是一件难事。
星月看着她，似乎松了口气。又似乎有些苦恼。
她身后，很快出现了脸色比起星月甚至还要好些的星璃，不过看上去忧心忡忡。星璃的肚子真的越来越大了，旁边的画妖小心地扶着她。
紧接着，还有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御闻，另一个一脸冷淡，怀抱着玄铁剑的，是陆霜。
还是星月先开口：“锦......锦锦。”
她的声音飘忽，仿佛下一刻就要消失。
白锦：“怎么弄成这个样子的？浑身上下全是业障，星月，你杀人了？”
白锦语气有些激动，但是她的确也该激动。
在她记忆里，星月就是一个胆子很小的小狐狸，虽然出手很狠，但是大多数时候还是柔柔弱弱的，甚至还没有星璃的危险性高。
可她这一身业障的来源，哪里会简单。
白锦开口就是这样的问题，星月脸色更白了些。
她咬着下唇，眸光闪烁，很明显还在犹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