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千沫像是没听见般,绕到她的身后,蹲下身子,视线在扫到手时,弯下的腰顿了下。
虽然心里早做了准备,可是当看见那少了小指的左手时,心脏还是猛然一滞,像是被人狠狠地打了一拳。
血液凝固,留下一抹猩红,手的白,衬得那抹红异常醒目,刺痛了波澜不惊的眼。
这是她的母亲,尽管,她恨她,尽管,她对她从来没过好脸色。
“南宫千沫,我让你滚,你听不见?”郑婉蓉被绑着,行动上受到了一定的阻力,扭头有些费力,一字一句皆是无情又残忍,“你以为你来救我了,我就会原谅你?我告诉你,你就是个灾星,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也不会饶恕你。”
“妈。”南宫千沫开口,淡淡喊道,面上没什么表情,超乎常人的冷然,郑婉蓉不知怎么地,忽然就眼皮跳了下,止住了声,隔了一会儿,耳边淡淡的声音再次传来,只有三个字,很少,很轻,“对不起。”
话落,绳子落地了,扬起了地上的灰尘。
得到自由,郑婉蓉当即站了起来,回头,冷眸看向南宫千沫,冷若冰霜,“你什么意思?”
南宫千沫睫毛动了下,平视着她,只是对视着,并没有要动唇说话的意思。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母女两人,隔着把椅子,相顾无言,眉眼的神色出奇地一致,冷漠如冰,就像她们的关系,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看似很久,其实也不过数秒,空荡荡的仓库便涌进了大量人,手持枪械。
南宫千沫偏过眸,错开了视线。
“呦呦,这是要吵架?我们出现的是不是不太是时候。”粗犷的声音响落耳膜,南宫千沫顺着声音望去。
方形脸,镶嵌着双金鱼眼,笑时,目光透着几分阴暗,寸头,身形彪悍。
身后跟着七八个人,其中几张面孔,有点眼熟。
哦,是早上追杀他们的人。
南宫千沫上前几步,与郑婉蓉并肩站着,手中的文件往后收了收,眸光泛凉,“你们老板呢?”
“我们老板要的东西呢?”金鱼眼目光赤裸地从上到下打量了她一遍,最后落在了她手中的文件袋,伸出手,开口命令道:“把文件拿过来。”
“我要见你们老板。”南宫千沫从风衣口袋里掏出了一个打火机,是银质的,小巧又漂亮,眼底难得执拗,又凉又恨。
这样的目光,只出现过两次。
一次是在皇都,发现龙爷就是杀害南宫千雪的时候。
那时候她的一双眸,很红很红,像在血液里泡过般,滋生着恨意。
然后,夜盛烯破门而入,抱住了体力不支的她。
那个时候虽然意识不清,却能感受到那个怀抱,很温暖,很温暖。
可惜,她还是失去了......
从未,这么恨过一些人。
“你就这么想见我?”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半围着的人,自动让开了一条道。
男人踱步走来,身形高大,穿着纯白西装,胸口处别了个孔雀羽毛胸针,面上戴了个与西装截然相反的黑色面具。
“老板。”金鱼眼弯下腰,面上满满的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