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就是孩子,病的快好的也快。几天后,可可便出院了。
张常梅和李甜再次回到店里,一切又开始按部就班。唯一不同的,是张常梅每天晚上回家,由李甜和店员轮流守夜。说是轮流,但李甜想着,这些外地来打工的不容易,便总是找各种理由主动留下。为此,张常梅很是亏欠,可一想到女儿可可,又只得同意下来。
这样一来,李甜也就更加忙碌了。
前几天不在店,几个老顾客已经点了名排队要等着她咨询,再加上一些慕名而来的新顾客,白天几乎全占满了,等好不容易到了晚上,又要忙着收场、做卫生,等到上床,几乎倒头就睡。
不过,李甜喜欢这样的忙碌。
因为这样,她便可以不用去想福利院演出的事,更不用想那个和她坐双层巴士的陶远鸣,包括那个常爱在梦中打扰她的郭佳沫,等等,统统都不用去理会。
然而,有很多时候,逃是逃不掉的。
这不,周院长一天晚上发来微信,问他们节目准备的怎么样了?
李甜一看,问的不是她一个,还包括陶远鸣,便不太好回答。自从上次买完衣服后,她和陶远鸣并没有联系过,就连微信都没有交流,又怎么谈一起准备呢。
她实话实说,“我这几天有点忙,过两天再读两遍,应该没什么问题。至于陶老师那边,我想他应该会准备好的,您,不用担心。”
果然,她猜得没错,周院长关心的并不止读诗。
微信很快又闪了,“说真,李甜,你觉得陶老师怎么样?不用急着回答,平时有空,和他多在网上交流交流。这感情的事嘛,还是要主动些。”
李甜顿时无语。
对于陶远鸣,当然会觉得是个不错的青年。可是和她有什么关系呢?要不是因为和郭佳沫长得像,她甚至都不会和他有什么交集。这十年来,她的身边不断有年轻优秀的男孩出现,而她,一个也没有理会。她的内心有堵墙,排斥一切外来的入侵。就连郑刚,如果不是导师池教授来找她,她同样不会接受。
想到郑刚,她不得不证实自己未婚妻的身份。
李甜不想周院长再误会,在微信上打了一排字:谢谢您的好意,我已经有未婚夫了,十月份的婚礼。”
输完,食指停在半空好一会儿,最后,又看了一遍,终于用力一点,发了过去。
那头很快回道,“哦,是吗?可没听你说,恭喜恭喜。”
李甜发了个谢谢的表情。
这之后,周院长便没再发来微信。周院长是个大气的人,当然不会怪李甜这么晚才告诉她结婚的事。可是,既然李甜现在说了,她也不会再打扰,一个老同志就算觉得两人再适合,也总不至于,像个搞推销的那样长期纠缠。
这边,结束了和周院长的聊天,李甜将《世界上最远的距离》又看了一遍。不得不承认,过去了这么多年,这首诗还是那么的熟悉。一读到诗,就无形地又想起郭佳沫来。
李甜想,如果郭佳沫还活着,她一定要立刻见到他;一定要当面问他,为什么这么多年不来找她;一定要拦住他,质问他为什么这十年,隔三差五地闯入她的梦境,让她无法安宁。
不。很快,她又否定了自己。如果郭佳沫还活着,她会立即给他一个大熊抱。她会痛痛快快地抱着他大哭一场,将这十年的悲伤,这十年的想念,这十年的悔恨统统化作泪水,哭它个翻江倒海,酣畅淋漓。她还会想也不想的,马上给郑刚打个电话,告诉说自己要悔婚。
是的,悔婚。就像言情电视剧里狗血剧情一样,来它个三百六十度大逆转。可是——她记起来。张常梅告诉过她,郭佳沫死了。十年前,当场跳窗身亡了。
到此。李甜只觉身心俱疲。
她以为这一晚,郭佳沫不会来找她,可是她错了。郭佳沫还是又闯入她的梦,扰得她头痛欲裂。
次日一早,李甜还在梦境中没有清醒,一个电话将她拉回到了现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