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杯倒车,把店门让了出来,冲在最前面的一个大汉,明显被撞断了腿,嗷嗷叫着直打滚儿。
麻子从车上跳了下来,手里也抓着一根组装了四尺,并且连着铲子头的十八节钢铲,满脸通红的吼道:“妈了个X的,你们这帮孙子是他妈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居然敢惹我们家况爷,今天顾某人必须得给你们放放血!
“别没屁嗝啦嗓子了,开打!”我是那种典型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恨不能刨他们家祖坟的人。而麻子本身就是个挖坟掘墓的泼命贼,之前他怕鬼,现在连鬼都不怕了,就只对警察有些阴影。
我和麻子各自抡着一把明晃晃的钢铲,硬是把还没从错愕中反应过来的大汉们堵了回去。在两个会打架,并且手里拿着长家伙的人面前,他们手里的砍刀算他妈个屁!
我喜欢用铲子拍对方的脸,先拍的他七荤八素,再磕掉他手里的砍刀。当我拍脸的时候,麻子就去铲对方的肚子,反正都穿得厚也不怕会开膛破腹;而当我磕对方砍刀的时候,麻子已经用铲面儿把他的膝盖给拍的调了个个儿,像狗一样反转过来,总之,我俩配合的天衣无缝。
“警察!全都不许动!”白晓雨到底还是来了。
不过这时店里已经一片狼藉,不说血流成河,也算是相当惨烈了。
刀手一共有八个,个个都成了猪头,几乎所有人的膝盖都被麻子拍折了,身体素质差点儿的早已疼的昏死过去,体格好的更遭罪,跟杀猪似的在地上哀嚎翻滚不停。
我和麻子对视一眼,双双拖着铲子退出店外,麻子左右一瞄,见刚才被金杯撞断了一条腿的大汉还在地上喊疼,冷冷一笑,说:“现在知道疼了?嘿嘿,是谁派你们来的我不问,但顾某人今儿得让你们明白明白,敢惹我们兄弟,那就是在太岁头上动土!任他是天皇老子,来之前也得先摸摸自己的脖子够不够硬!操!”
话音一落,他再次扬起钢铲,狠狠拍断了那人没被撞断的腿。
“啊!”那名壮汉惨嚎一声,终于支撑不住昏死过去。
“住手!把武器放下!都放下!”冲到跟前的白晓雨有点儿想要发疯的感觉。她看着散落一地的片儿刀,也知道这次的情况很严重,于是直接给秦队打了电话。
挂了电话,她红着眼睛喘着粗气瞪我,突然上前扯着我的衣服把我扳的转了个向,背对着她。
我悻悻的说:“警官,是他们无缘无故拿着刀冲进来要砍我,我是正当防卫,你该不会想铐我吧?”
“你受伤了!走,我送你上医院!”白晓雨声音有些发颤,这让我有些许感动。
这时,雨渐渐大了起来,周遭商铺的店员、老板以及附近的居民都远远的站在四周观望。
我偏过头梗着脖子说:“麻子的手腕儿也让那帮孙子给砸折了,他也得去医院!”
我话还没说完,麻子已经背过身去,“咔哒”一声轻响,转回来的时候,左手腕已经脱了臼,之前在横葫芦岭他就是靠着这招忽悠我们给他当苦力的。
一辆闪着红蓝警灯的警车率先赶到,接着更多的警车来到现场。
白晓雨跟率先赶来的秦队打了声招呼,直接把我跟麻子带上了她自己的车……
医院里,一个四十多岁的白大褂给我缝合伤口,动作明显有点儿粗暴,白晓雨在旁边看得直皱眉:“冯医生,你下手轻点儿,这两个不是混混,他们还帮警方破过案呢。”
“哦,你早说啊,瞧这背上的纹身,我还以为他们是嫌犯呢。”冯医生笑道:“你要是早点儿说,我就给他上麻药了。”
我无语,老子背上那颗鬼头可不是纹身。
麻子乐了:“我刚才还在纳闷儿呢,现在的医生难道已经到了看人抓方的水平,见咱况老板壮实,就把打麻药的过程给他省了!嘿嘿嘿……”
冯医生白了他一眼,对白晓雨说:“这个可不像是好人啊。”
麻子敛声无语。
吊盐水的时候白晓雨坐到病床旁,掏出了她的本儿,“姓名?”
“我……靠!”我示意麻子把钱包给我,从里面掏出身份证扔给她:“你自己抄吧。”
白晓雨摇着男人头把我的姓名、年龄、民族等抄了下来,然后让我把事情发生的经过说了一遍,她一一做了笔录。
“按照你说的情况,他们摆明是想要你的命,你这是跟谁有仇啊?”
“这个问题我想了一路了,一个打工的能跟谁结仇到这个份上?”我笑道:“估摸着童海清算一个。”
话音刚落,病房外传来一声笑骂:“姓况的,我要找人砍你,也不会选在店里败自己的家当吧。”童海清两手抄在风衣兜里款步走了进来,“你这是看见我在门口藏着呢才故意这么说的吧?”
我冲她笑了笑,算是默认了。
事实上我想破脑子,也不知道跟谁结了怨,安学民和之前的闫文兴都被判了死刑,而且他们也没那么大势力,唯一被我掀了底还‘逍遥法外’的就只有眼巴前的童海清了,因为我把她奶奶的活尸给毁了。
可我心里也明白,她现在既是我的老板,还是我的*,一个在床上被我‘打桩’打的虚脱多次的女人,有什么理由为了一具死尸对我下死手?况且她奶奶是有些道行的,尸体毁了,但本人却仍然‘活’着,只是不知去了何处养伤罢了。
秦队敲了敲门,带着一名便装警员走了进来,先是问了问我的伤势,然后注视着我说:“你是怎么得罪雷力的?”
“雷力?!”白晓雨吃了一惊,看了看我,转向秦队问道:“师父,那些人是雷力派来的?”
秦队指了指我和麻子,说:“他们俩下手那么狠,对方没被打疯也被吓疯了,随便找一个一问,就交了老底。是雷力的人没错,但却不肯承认是雷力派他们来的。”
“我跟那个老头子压根儿没见过面。”我果断的说道。雷力的大名我也听过,表面上是社会名流,但出了名的底子不干净。我一个小中介,和他根本就风马牛不相及,他干嘛无缘无故派人砍我?
秦队和白晓雨对视一眼,全都面露不解。
童海清冷不丁说:“雷老头这些年安稳多了,他不大可能再干这种捅大娄子的事。况风,你认识他儿子雷天宝吗?”
我皱眉道:“我连这个名字都没听说过,更别提结怨了。”
白晓雨掏出手机翻了翻,举到我面前:“这个就是雷天宝,见过他吗?”她这个小便衣还在‘从师学徒’,手机里存了不少特殊人员的资料。
“我操他大爷!”我只看了手机上的照片一眼立刻就炸毛了,这人竟然是之前和黄老鳖一起想祸祸何玲的四眼。当初我差点儿把他背白狼勒死,这孙子到现在还记着呢。
听我把前事讲了一遍后,秦队眉心拧成了疙瘩,直说这事有些不可思议,事情都过了那么久了,而且当事人之一的何玲还跳楼了,雷天宝要是因为这事儿想砍我,那他就是个神经病。
既然有了眉目,秦队立刻带着人马不停蹄的去调查了。
麻子满脸带笑的将他和那名警员送走以后,转过头来脸色黑得像锅底:“况爷,就是那孙子害死玲妹子的是吧?吊瓶快打完了,你能动吗?能动咱就……”
“你想干什么?”白晓雨虎着脸站了起来。
麻子猛地一拍脑门儿,“我操,忘了这里还有个条子呢。”
“……”我皱了会儿眉头,转眼看向童海清:“行啊你,脑子够快的。”
童海清笑道:“我中午和雷老头一起吃的饭,他儿子也在场,吃了半截那个色眯眯的四眼接了个电话,然后就匆匆忙忙的走了。”
“所以你就想到他了,还是脑子快。”我舔了舔腮帮子,不自觉的垮着脸问:“你怎么会跟那孙子一起吃饭?”
童海清显然听出了我话中的醋意,笑着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是雷老头约的我,让我帮他看看新房子里有没有脏东西。”说着,她看了白晓雨一眼,“我就是来看看你死没死,你要是死了我店里就得重新招人,现在没事儿了,我先走了。”
我太明白她的言外之意了,店里少个人没啥,重要的是我一翘辫子她就再难找合适的*了。
童海清翩然离开后,白晓雨才后知后觉的喃喃道:“你们说的那个何玲,该不会就是……就是玲姐吧?”
我和麻子对望一眼,同时点了点头。
这男人头先前就已经知道小名叫‘玲’的何双双是个活死人,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实在没有再瞒她的必要。
要按照麻子的意思,我们俩当晚就得赶在警方头里去找雷四眼的晦气,白晓雨明显洞悉了我俩的意图,所以当晚留在了病房。
我本以为这件事会拖很久,但万没想到第二天早上就有了飞一般的进展。
白晓雨在接到秦队的电话后,两眼无神的在病床边站了许久。然后告诉我那些人的确是雷天宝派去的,和雷力无关,但是他派人砍我却并非为了之前的恩怨,而是受人指使。
指使他的人是我没想到的一个仇家——廖处,廖国强。他,也已经被羁押了。
麻子愣神:“我操,现在警方破案效率这么高?这么大一个人物,就这么垮台了?”
我隐隐觉得这件事没那么简单,我他们就是一小屁民,哪儿有能力扳倒一个大人物,除非,有更大的人物介入。
果然,在我办理出院的时候秦队赶来了,告诉我,有人要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