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子跟我说,他在电话里套了何老头半天话,才弄清他前阵子是被拘留了,原因是那老孙子在某个城市的菜市场门口给一个妇女摸骨算命的时候‘不小心’摸了奶。
麻子一走我就开始给何玲摸奶算命:“哎呀我操,俩奶,你这是一体俩人儿啊!”
何玲急得直吭哧:“你别弄了,不然你今天晚上都别想睡安生。”
我一下子泄了劲,昨天在老坟山后头折腾那么狠,又在澡盆里泡了整整二十四个小时,要是再听一夜的动画片儿我他妈连死的心都有了。
‘张若梅’仍在外间打地铺,这一晚我搂着没‘变身’的何玲在温暖的软床上睡的很踏实。
在何玲那里得不到发泄,却在童海清那里得到了慰籍,我和我的新老板相处的很愉快。
之后秦队请我吃了顿饭,说安学民的案子基本上已经了结了,他向上面申请了一笔‘特殊用途’的款项转账给了我,数目是五万。
我顺带着问他包养江小曼的是谁,红蛤蟆为什么出现在别墅里,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还有,那两个倒霉的蟊贼最后怎么样了。
秦队把包养江小曼那人的名字告诉了我,说他其实就是个包工头。
根据安学民的交代,那套紧挨着老坟山的别墅最早就是他买下来的,后来才卖给了那个包工头,但这老丫表面上是个诲人不倦润物无声的教育者,其实骨子里憋着坏呢。他把房卖了,却留了一套钥匙,碰巧那包工头买他的房就是为了糊弄江小曼,根本就没换大门锁。
楼梯后面有个暗藏的地下室,这一点估计江小曼和包工头都不知道,因为暗门和墙是一体的,太隐蔽了。警方在里面找到了属于李倩和江小曼的血,以及两桶油漆,认定那里就是安学民杀人割尸的第一现场。
李倩自然是被安学民哄去那里的,她和安学民断了那种关系,却没断联系。堕胎之后李倩心理出了问题,变得神神叨叨的,一直想着被打掉的孩子,所以安学民才给她弄了俩牛眼珠子和屠牛泪,告诉她,擦了屠牛泪就能见到孩子!结果是李倩没见到自己的孩子,却看见不少不该见的东西,精神状态变得每况愈下就是因为这个!
江小曼就更不用说了,那房子现在就在她名下。至于那两个蟊贼,秦队只说了俩字儿——惯犯。
一个老头子搞自己的女学生,被包养的二奶让前房主杀死在自己用肉体换来的房子里……
我忍不住摇头苦笑:“这事儿还能再他妈操蛋点儿吗?”
秦队也是直摇头:“凶手杀人毁尸,上头非常重视这件案子,要不然那天总队和廖处也不可能亲自到现场。这案子要不是你帮忙,想破?难了!要说操蛋,那就是江小曼不久前也刚打完胎,估计就是因为这个才被安学民盯上的。”
我摇头说:“这个可不一定,那天我跟男人婆去学校的时候,江小曼当着所有人的面儿管李倩叫垃圾,估计她之前没少用这个词骂学生。你还记不记得,被你用枪搂了的那个鬼孩儿就叫江垃圾,它应该就是江小曼打掉的那个孩子。死胎为什么会到安学民手里?这只能说明安学民之前就一直盯着她呢。”
“要么是因为她以前就骂过李倩,要么就是姓安的从开始就不满江小曼为人师表的态度。操,他也配不满别人。”秦队沉吟了片刻,说:“我能私人问你个问题吗?”
我笑着说:“我能力有限,不一定能回答上来。”
末了秦队还是没憋住,“李倩是不是上梅子身了?”
我摇摇头,只回答他两个字:“不是。”
关于哑子猫的事儿,前任猫爷穆霜霜一早就告诉我这属于天机,除了天工本人,绝不能对任何人提及。
何玲门槛儿精,估计猜到了,但正因为这娘们儿聪明所以我不说的事儿她不问。
青石街44号这阵子挺热闹,哑子猫不见了,我们早习以为常了,不管是前任还是现任,只要它出现那就是有事发生。
‘张若梅’拉了直板儿,清汤挂面的好看多了,整天在店里跟麻子对着侃大山,时间长了她的嘴也还是不怎么利索,后来我一问才知道,她原先就有点儿结巴。
何玲和麻子都不知道她到底是谁,麻子问了一次让我给堵回去了,他夸‘张若梅’静若处子动若脱兔,而且见闻广博;‘张若梅’也在我面前夸他,“你……你从哪儿弄来个……个瞎包当钉夫?他……他比何……何老头还流氓呢。”
真正的张若梅一直在胡家仙儿待的梁头上养着,小棺材盖儿半开,她能随意进出。
这个货是真有点儿二啦吧唧的,按理说她现在已经养过来了,不稀里糊涂了,可只要烟瘾一上来,不管你在干什么,她都能顶着个爆炸头出现在你面前。
就比如有一天晚上我正在厕所里使劲呢,突然从门上伸进来一颗脑袋,腆着脸冲我笑:“大哥,发根儿烟呗!”
我吓得猛一哆嗦,差点儿没把自己漏马桶里……
因为张若梅的关系,白晓雨彻底跟我们变成了熟人。
我知道何玲一直想把我跟她往一块儿撮合,可我觉得自己跟这个男人头绝对过不到一块儿去。一开始我刻意避开她,可后来发现那根本行不通,她只能抓着我才能看见爆炸头表妹、才能训她或者和她聊天儿,换了何玲都不行。
至于麻子……白晓雨说一看见他就想给他打背铐,后来也试了,不行,只有我具有这种碰谁谁见鬼的霉逼功能。
所以,当白晓雨来的时候,如果有人来到后屋,就能看见一个男人头坐在八仙桌旁,掐着我的脖子对着空气‘自言自语’,想想也挺瘆人的。
这天我像往常一样出门,麻子说要去市中心办点事,让我把他捎上。到了我所在的门店,他把金杯开走了,说傍晚接我下班儿。
上午我把手头上的房源整理了一下,下午带着两个客户去看了几套房。
临近傍晚的时候,下起了毛毛雨,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小况,家里有点儿事,我先走一会儿啊。”陈六象征性的跟我打了声招呼,像往常老板不在时一样开溜了。
李冒九今天休息,贾猛他们也都不在,店里就剩下我和庞乐两人。
这个猴精的家伙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凑过来笑嘻嘻的说:“风哥,又下雨了,上赶着泡你的那雨警官该来了吧?”
我一把推开他:“边儿去,没什么事儿赶紧走,我锁门。”
前几次也是邪了,只要白晓雨来店里找我,准得下点儿雨,所以庞乐和李冒九干脆打趣的叫她雨警官。
之所以说预感到不祥,指的就是那个死男人头一来,我今天又得被掐脖了。童海清今天有事儿没来,所以我毅然决定提前关门回家。虽然白晓雨还是会直接开着警车追到青石街,但能折腾她一趟我也很欣慰。
庞乐前脚走,我立马就拨了麻子的手机号,想催他赶紧过来接我,谁知电话还没接通,就见几个手里拿着片儿刀的大汉气势汹汹的冲了进来。
“就是他!”为首的一个大汉刚喊了一声,我就把手机砸他脸上了,紧接着狠狠一脚把面前的办公桌踹翻,抡起电脑椅砸了过去。
但凡来人有一半儿拿的是钢管儿我的反应都不会这么激烈,这七八个人全他妈拿着明晃晃的片儿刀,摆明了不是砸店,而是来砍人的。
我只能说很感谢小九爷,他两次上身出马,让我意识到自己的体格真有点儿承受不住大仙儿们的迅猛,所以前些天我在家中的院儿里支了根单杠,反正何玲能看不能吃,我没事儿就在院儿里给自己上劲,身体可是革命的本钱啊。
我把电脑椅抡的虎虎生风,片儿刀砍在钢制的椅子脚上直往外蹦火星子。
对方人数太多,把我堵在店里根本就冲不出去,椅子抡起来没重心还耗力气,我很清楚这样下去我只有被砍死的份儿,所以也发了狠。
我瞅准机会单手抡了把椅子,另一只手从旁边桌上抓起一把美工刀,抽冷子一刀划在砍得最凶的那人脸上,没等他来得及叫就狠狠一脚把他踹了出去。
如果对方手里拿的是钢管儿,我绝不会下手这么狠,但现在的情况就是他们铁了心要砍死我,那就不能怪我手黑了。
其他人乍一见血,都忍不住愣了一下,这是开片儿后刀子见血的最正常的反应。
我知道这是我唯一逃脱的契机,所以横扫一腿把办公桌上的电脑显示器踢向他们,然后使出了白晓雨教的绝招,把美工刀咬在嘴上,单靠两膀子蛮力搬起办公桌挡在身前往外冲去。(之前白晓雨用宜家茶几拍我的事儿记忆犹新)
对方尚未来得及反应,就被我火车头般的冲锋方式推倒了三四个,但在冲出店门的一刹那,我后膀子也挨了一刀。
吃痛之下我手一松,办公桌落地,我借着冲劲从桌上翻了过去。
“砍死他,别让他跑了!”反应过来的大汉们扬着砍刀冲了出来。
就在这时,我听到两下急促的汽车喇叭声从左侧传来,下意识的翻过了人行道的护栏。
“砰”的一声闷响,金杯车冲了上来,把我刚搬出来的电脑桌撞了个稀巴烂,车头把店门堵住了大半。
副驾驶窗户的玻璃被捣碎了,一根明晃晃的钢管儿续了出来,麻子在车里冲我喊:“磨刀不误砍柴工,刚才我整家伙呢,况爷,接着!”
原来我把手机当做武器扔出去后,电话并没有挂断,麻子接电话后听出我有危险,立马就把后备箱常备的十八节铲接了起来,然后赶了过来,不早不晚,正赶在节骨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