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若涵看着这群耍赖的孩子,也是头痛不已,摆了摆手说:“行了,他们歇会儿吧。”
“好哎……”孩子们欢呼雀跃,瞬间四散开来。
宋如烟满脸不甘,走到楚若涵身边,低声抱怨道:“就这么由着他们?那以后还怎么教?”
楚若涵苦笑着摇摇头,目光在孩子们身上一一扫过,说:“强逼着他们,效果只会适得其反,得想个法子让他们自己想学才行。”
正说着,一道熟悉身影走进了院子,“你这还挺热闹的。”
赵姨娘一屁股坐到了楚若涵身边。
楚若涵伸手给她倒了杯茶,一边问道:“怎么到我这儿来了?”
赵姨娘轻叹了一口气:“前头吹吹打打的,惹得人心烦,就想到你这儿来静静心。”
楚若涵心中明白,今日安阳侯娶妻,那喜乐之声怕是成了扎在赵姨娘心头的刺。
上次赵姨娘醉酒后,嘴里不停念叨着,那眉眼间藏不住的眷恋……
她知道赵姨娘心里是有安阳侯的,只可惜是非良人。
“主母进门了,我这管家之权也得交出去,以后有的是时候,能闲下来了。”
赵姨娘嘴角浮起一丝苦笑,眼中满是自嘲与落寞。“你可别嫌我烦!”
“怎么会呢?”楚若涵看着赵姨娘,心中泛起一丝怜悯,思索片刻后说道:“你可有想做些别的事?”
赵姨娘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我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还这么胖……能做什么,就是个混吃等死的命。”
楚若涵是想着她有了事情做,就不会一门心思扑在安阳侯身上。
她稍作斟酌,开口道:“何须妄自菲薄,不如做点生意,既能有事可忙,还能有份收入,往后日子也能过得自在些。”
赵姨娘愣了愣神,仿佛听到了天方夜谭,苦笑着摇头:“做生意?”
“会不会把我的那点子私房钱,都赔进去?我也不懂那些买卖门道。”
她多年无宠,手中积攒的银子也十分有限。
然而,楚若涵这番提议,却让她有些是动了心思的。
她在这深宅大院里无儿无女,形单影只,往后的日子看不到一丝希望。
倘若真能做成生意,多赚些银子,那日后也能有点倚仗……
楚若涵耐心解释:“姨娘不必担忧,可以先开间茶点铺子,用不了多少银子……”
“这京城里达官贵人、寻常百姓都爱喝茶吃点心,只要咱们点心做得精致美味,不愁没有生意。”
“至于算账、进货这些琐事,我自会帮您寻可靠之人打理。”
赵姨娘眼中闪过一丝犹豫,嗫嚅道:“话虽如此,可我毕竟是侯爷的妾室,这身份……”
“抛头露面去做生意,传出去还不知道被人怎么议论,侯爷若是知晓,更是要大发雷霆。”
楚若涵摆了摆手,继续劝道:“等你交出管家之权,侯府里的日子怕是不好过。”
“若有了自己的营生,既能独立,也能远离那些是是非非。再者,只要行事低调,旁人未必知晓你的身份。”
赵姨娘陷入沉思,脑海中不断权衡利弊。
她想到这些年在侯府,虽衣食无忧,却处处受限,如今安阳侯再度娶妻,新主母还不知是个什么性子?
这往后的日子……
赵姨娘一拍桌子,高声道:“行,就这么定了!”
她拉着楚若涵入股一起干,楚家,可是京城首富,人脉广、财力厚,这铺子肯定能顺风顺水。
往后必定宾客盈门、生意兴隆!
当下二人便开始商讨铺子的细节,从店铺选址、装修风格到点心的品类、定价,事无巨细。
赵姨娘也一改先前的颓丧……
没过多久,院子里又来了一位。
杨昭昭盈盈下拜,“见过世子夫人,见过赵姐姐。”
赵姨娘闻声,转过头去,脸上的笑意还未消散,“你也来了。”
楚若涵抬手示意道:“坐吧。”
“多谢世子夫人。”杨昭昭嘴角噙着恰到好处的微笑,应答间礼数周全,挑不出一丝错处。
她款步走到一旁的石凳坐下,坐姿端庄,双手交叠,放在膝头。
坐定后,杨昭昭抬眸,目光在赵姨娘和楚若涵之间流转。
“赵姐姐和世子夫人刚才在聊什么,这么开心?”
赵姨娘下意识地刚要开口,手腕却突然被楚若涵不着痕迹地轻轻摁住。
楚若涵神色平静,抢先说道:“没说什么,就随便聊聊,前头热闹着,咱们也帮不上忙,索性就在这儿图个清净。”
赵姨娘微微一怔,旋即反应过来,顺着楚若涵的话点了点头。
“是啊,主母身份高贵,又是明媒正娶,婚事自然是要办的风光无限,与我这种身份自是不同。”
杨昭昭语气中带着一丝自嘲,嘴角浮起一抹苦涩的笑意,眼神也不自觉地黯淡下去。
曾几何时,她也幻想过大婚的热闹场景……
可这一切繁华都与她无关。
“我已是家中弃女,能有一个安身之地就已知足了,不敢再有其他奢求。”
“不像赵姐姐是府里的老人了,跟随侯爷多年,又掌着中馈,在这府中也是备受敬重的……”
楚若涵喝着茶,并未多说一句话,杨昭昭惯回这般装可怜,而且她话里有话拿中馈之权说事,这是想挑拨赵姨娘跟侯夫人对上。
赵姨娘苦笑着摆手:“我也就是个普通妾室罢了。”
“赵姐姐切莫如此自谦,姐姐心地善良,待人真诚,我就是喜欢跟赵姐姐待在一处。”
杨昭昭看了一眼楚若涵,知道她不吃这套,咬了咬牙站起身来。
她膝盖微弯行礼,“这以后啊,还要靠姐姐多多照顾呢!”
赵姨娘忙伸手扶起杨昭昭,说道:“快别这么说,都是可怜人,相互照应是应该的。”
楚若涵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杨昭昭重新落座后,像是想起什么可怕的事,神色一紧,眼神警惕地左右张望了一番。
才压低声音道:“我进府时日尚浅,本不该多嘴,可这事儿着实诡异,压在心里实在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