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崇岳,方嵇海两兄弟将村中所有男女老少全都请了过来,在与众人交谈时更是激动的满脸通红,说起话来都更有底气了。
方子行按照方子言的命令,让薛川将东厂高手派出半数,剩余一半则是继续留在村中,保护方子言和陈凤燕的安全。
这次东厂共有三人带队,除去方子言之外,还有薛川和足义立雄两人。
足义立雄对于沿海的情况毕竟要更加了解,此处盘踞的许多海匪都曾经是他的旧部。
碍于这一层关系,方子言将他带在身边,也能免去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薛川领了方子言的命令,带领东厂半数人马保护骆信衷。
另外一半则由足义立雄率领,跟随在方子言的身边。
虽然如今的大明军阵中也有外国将领,其中不乏有瞳色奇异,金发碧眼的色目人。
可是大明将士对于扶桑人的认可和好感度却仍是极低!
如果没有方子言的支持,足义立雄未必能够压制住东厂的这些骄兵悍将,双方可能会发生内斗和冲突!
方子行并不知道足义立雄的身份,只觉得对方生得魁梧,又是堂哥的手下,便为其安排在了席间,与众人共同饮酒作乐。
方子言对此并无意见,众人落座之后便与各位村中族老喝酒畅谈,同时还拿出自己事先准备好的礼物送给他们。
不得不说,陈凤燕真不愧是方子言的贤内助,从京城带回的各样礼品哄得村中长辈们个个喜笑颜开,就连方子言都面上有光。
喝了几杯酒后,一位上了年纪的老者拍着方子言的肩膀问道:“子言,我听你爹说,你如今在京城做了大官,那你现在是个什么官职?能不能比得过举人,进士?”
方子言性格谦逊,不善吹嘘,面对对方的询问,只是笑着说道:“老爷子,我现在是太子少师,是辅佐东宫的一个闲职,要说比起举人和进士,那是万万比不得的!”
方子言两世为人,前世又有经商作贾的经验,懂得藏拙二字要作何解释。
他之所以将自己的身份说的如此之低,为的就是不给自己留下什么隐患,给日后招惹什么麻烦。
他这话说的谦逊,可偏偏又挑不出什么毛病。
毕竟无论是太子少师,还是国师这个职位,在朝中都只是没有实权的虚职而已。
若是没有朱棣的那封手谕,他即便返乡也调动不了一兵一卒,这便是他与那些官员们的差距!
那老者也算见过世面,虽然不懂太子少师是个什么职务,但是一听说能辅佐东宫太子,便不由得心生敬意:“天下官员如过江之鲫,可是历朝的太子却只有一个啊,你都能辅佐太子了,那日后岂不是前途无量?没想到咱们兴旺村祖宗保佑,竟然还能出现你这么一位大才,这可都是祖宗保佑,祖宗保佑啊……”
方子言对于对方的吹捧不以为意,只是一脸笑意的给对方倒酒,丝毫没有任何架子。
方嵇海对于如今的境况已经十分满意,曾经他穷困潦倒,求借无门,村里哪有一个人愿意正眼看他?
若不是儿子扬眉吐气,借着一场浩劫反败为胜,并一举成为了如今的国师。
仅凭他区区一个穷书生,又岂能住上如此豪宅,被人如此吹捧?
只是一想到这里,方嵇海便又想起了自己离世多年的发妻,当初他为考取功名,散尽家财,致使妻子无钱医治,最终病故。
却不知如今妻子在九泉之下,能否看到儿子如今的成就?
众人推杯换盏,气氛喜乐祥和。
只是在这种欢快的气氛之下,掩盖的却是众人各怀心思的企图。
今日到场之人中也不乏有如方嵇海这样郁郁不得志的读书人,只是岁月磨平了他们的棱角,他们已经不再像当初那样自视甚高。
此番前来无非是希望能够借着自己与方子言的关系,经对方引荐,还能在衙门里谋取个一官半职。
别人看不出个究竟,但他们却能看得出来。
骆信衷今天出入方家,他们了都看了个真切。
跟随在骆信衷身边的,最小的官职也是个从七品,至于骆信衷的官职,更是与此地县令相当。
对于这些平民百姓而言,县令就已经是他们能够接触到的职位最高的官员。
就连对方都要对其毕恭毕敬,由此可见,方子言的身份绝非其所说的那么简单!
众人各怀心思,既有想要套关系跑官的,那自然就有想要借此机会宣扬自己过得有多好的。
“我和你们说,我现在在城里做的可是水产生意,就连那些扶桑人平常也得看我的脸色,我让他们往东,他们就不敢往西。”
“我为啥能有这么大的本事,那是因为侯县令是我姑父,我想做点小生意,那还不是我姑父一句话的事情吗?我看你们啊,读再多的书都是白搭,还不如有个有本事的亲戚呢……”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一名青年在席间吹嘘起了自己的作为。
他揽着身旁两人的肩膀,直说的自己口沫横飞,甚是激动。
方子行眼见着对方已经喝醉,怕惹得堂兄不满,于是当即起身,对方子言说道:“大哥,二麻子喝多了,我这就命人将他送回家去!”
方子行能够做上管家这个职位,凭借的可不仅仅是他与方嵇海的叔侄关系,同时也因为此人为人聪颖,颇为圆滑。
方子言直至此时还没将这个口无遮拦的二麻子放在眼里,对于方子行的提议,他只是微微颔首,同时不忘对其叮嘱道:“切记不要太过粗蛮,毕竟都是乡里乡亲,莫要因为一点小事伤了和气!”
方子行连连称是,当即便要带着家丁将其送走。
却不想因为座次排列的实在太近,方子言刚刚的一番话竟然全都传进了这个二麻子的耳朵里。
还不等家丁上前搀扶,二麻子霍然起身,猛地将酒碗摔在了地上:“方子言,你忘了你们爷俩当年求借无门,村里面是怎么周济你们的了吧?”
“你才在京城吃了几天饱饭,就敢这么和我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