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泽拿匕首在箭身纹饰上刮了刮,道:
“当时吴大哥从对方袍子上撕到的那一角带着不完整的暗纹,而今看来,确与这个如出一辙。”
许汉点头道:“吴恩说那群人当时以缠斗为主,并未真个下那死手,故而最后扬沙之时,才让咱们这边抓着机会削下袍子一角来。”
云泽先将匕首收起,后又重新把牛皮跟那支箭一并重新卷回布巾中,嘴上还一边说道:
“当初拿着纹样去打听,北地官贵中没有符合的,百姓也没见过类似的贼匪,可如今却出现了带着同样纹饰的武器且还是铜器,民间自制简便弓弩,倒不稀奇,但此乃铜制器物,若说私家亦能造得,这里头的文章可就大了。”
那边许汉也将图样仔细折好揣入怀中,又起身将纸笔复回原处,这才重新走回桌子这来,对云泽道:
“之前偶然得个机缘,认得军器修造那边的人,回头寻机探问看看。”
云泽却是多问一句:“那些人貌似劫道,却只缠斗,货物未有损失,但是这中间也没有让他们接近过吧?”
“此话怎讲?”
云泽略微迟疑,还是低头凑近许汉耳边,将袁三来跟他说宫中食物不洁之事简短讲了,随后又再坐直身子,压声道:
“当时得知消息,起初也是不解,待至细想,此番咱们进宫的货物里,的确只有从赤池收上来的那批山货适合熬炖。”
许汉听罢眼睛明显一瞪,严肃回道:“莫非就是老夫人半夜召集那次?”
云泽眨了眨眼。
“我说那天怎么忽然半夜把大伙儿都叫了去,老夫人当时还特意问了我送货进宫的过程。”许汉皱着眉,眼珠来回滚动,却是边回想边继续道,“吴恩和他们缠斗,也不过几个回合,因着天象大变,彼此便撒开,况且,当时咱们这边六人,也并非全数上去,却是留了两个看着货,咱们的东西不但一样未丢,对方是连靠近的机会都没有的。”
稍微停顿后,许汉又直视云泽,正色道:“这事不止吴恩自己说,其他五人也可作证,莫非你在怀疑他们?”
云泽当然不会把自己当晚进宫的事也一并说出,便只摇头道:
“不不不,我没有怀疑吴大哥他们,何况这事宫里头未有追究,自然不是咱们的问题,只是这回偶然收缴了这个东西,见着一样的纹饰,不免关联起来,如此又再想起,便就一说。”
许汉听着,神色渐缓,却也重新将那晚被老夫人召集过去后,堂屋中见到听到的一切,从头至尾细细说给云泽。
云泽边听边轻轻点头,末了道:“如此说来,那个袁三却是比之家里其他人都要早知道这个事。”
提到这个名字,许汉若有所思停了一停:“说起来,这个袁三还想找我出去喝酒。”
“哦?”云泽奇道,“什么时候的事?”
“就那晚,大伙儿从老夫人那边出来后,他叫住我说的,当时就给我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