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砚川送她回家后,就直接去往公司,半个小时不到,家里便来了位不速之客。
那时,顾南枝正在三楼卸妆换衣服,手脚刚好挨到床铺,郁阿姨上来敲门。
因为之前有跟管家阿姨交代过,如果在主人房找不到她,就去隔壁的小客房找。
所以郁阿姨在主人房敲了两下,不见有人回应,便举步往侧边的客房去敲门。
“太太……您睡了吗?”
顾南枝爬上床的身子一顿,回眸望向门的方向说:“还没,怎么了?”
郁阿姨迟疑了好几秒,才道:“门外有一位自称是姓乔的女士找您,她说她过两天就要飞美国,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回来了,想在离开之前见见你。”
姓乔?难道是乔欣。
“是乔秘书吗?”顾南枝赶紧下床开门。
郁阿姨见她倏然出现,吓了一跳:“应……应该是,她说自己曾经是傅氏集团总裁的首席秘书。”
“是乔秘书……”顾南枝心里一喜:“你带她上来,我有话要问她,就在这里等她。”
“是。”郁阿姨颔首离去,大约十分钟,一个身穿棕色休闲裤搭配白色短袖t恤的女人站立在顾南枝面前。
“很少见你穿这么休闲。”顾南枝拉开睡卧的一张椅子让乔欣坐下,转头吩咐郁阿姨煮一壶咖啡端上楼。
乔欣微笑着朝她调侃:“来见你而已,难道还需要盛装出席?”
顾南枝不理会她嘴损的话,直接开门见山问:“你过两天就要到美国去吗?我看股票已经趋于正常波动,为什么还要走?”
默了默,说出自己心中最深的执念:“我……我哥他……他最近怎样?”
乔欣转动的眼珠子一直来来回回探视房间,不答反问:“这是你的婚房,这也太小了吧!好像并不怎么符合祁总财大气粗的身份。”
她一怔,选择不回答。
乔欣接着又问:“你跟祁总……你俩睡在一起?”
听到这,顾南枝的脸色一度非常难堪,她咬咬牙,嘲讽说道:“乔秘书,上门都是客,希望你能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你不觉得这个问题很没礼貌吗?我们都结婚了,俩夫妻一起睡不很正常吗?以后这种问题最好不要问,否则会显得你非常没有教养。”
“我本来就是个没教养的人。”乔欣完全不屑,身体朝后倚去,闲懒说道:“俩夫妻一起睡当然很正常,可问题的关键是……”停了一停,亮声说道:“你俩不正常。”
顾南枝眉一拧,欲要去反驳。
这时,佣人端来咖啡,待至摆开后逐一离去,乔欣抢先一步说:“其实假结婚这种事你没必要瞒着我,因为……我现在已经离开集团,名义上无需听从傅总的差遣,自然不会向他揭秘,不过……”
她抿了口咖啡,再缓缓道:“不过你也不要怪我小人心思,我这人就是生来的善妒,就算我没有辞职,也不会向傅总揭秘,因为我乔欣得不到的男人,我自然不希望其他女人得到,特别是你!顾小姐,哦……不对,现在应该称呼您为祁太太才对。”
顾南枝眉头愈加深拧:“乔秘书,一个月不见,你还是那么嘴贱。”
乔欣笑笑说:“彼此彼此,我是嘴贱,你是真贱。”
话音落,顾南枝瞬间哑然,捏着杯耳的手指逐渐泛红。
乔欣叹出一口气,流露出同情的目光:“我知道你一定会离开他,只猜测你下一步会远走异国他乡,却没想到你竟然那么作贱自己,一声不吭就结了婚,着实将所有人都惊愕了一大把。”
笑笑,胸口泛着酸涩说:“我想傅总当时在外省看到你的那张结婚照,肯定气到吐血了。”
她听到吐血两个字,感觉心都吊到嗓子眼了:“你说什么?”
乔欣嗤笑一声:“又不是你老公,你紧张什么,是死是活对你又有什么影响。”
“乔欣,够了!”她的语气犀利起来。
乔欣又笑了笑,继续说:“对不起!我没恶意,虽然这些话听起来确实难听了点,可都是我的肺腑之言,顾南枝,我就纳闷了,你这人看起来娇娇滴滴的,怎么做起事来这般有魄力?实话实话,我乔某还真是佩服你,佩服到五体投地,你说你还有没有心,怎么敢把事情做到那么极致又那么狠绝,当真是一点退路都不给自己留了?”
顾南枝听到前面的话还很羞愤,可当她听到后面那句话,怔怔地忽然觉得好好笑。
“什么退路?乔秘书,你那晚不是说得清清楚楚吗?你说如果是你,你不会折断他的机翼,那么我呢?我又会吗?”
乔欣难得安静下来,顾南枝接着道:“你不知道,从小到大我承蒙他太多太多的宠爱,这次,我绝不会再拖累他!乔秘书,如果你真的爱我哥,就不要把这件事告诉他,你知道的,成年人哪有资格说痛,等时间变淡了,他的伤口自然会愈合,有我没我,其实没差。”
乔欣静静听完,像是感同身受。
她木然一会,突然道:“前两个星期,傅总一直在酗酒,整个人的状态非常差,胃都出血进了好几趟医院。”
说到这,她细细打量顾南枝的面部表情,见她神色担忧,乔欣咧开嘴笑,而后非常及时地补上一刀:“是陆小姐一直陪在他身边,为他打理很多事,他才慢慢恢复过来。” 停了停,笑着说:“你还真别说,那陆小姐也真够痴情的,竟然尊严都不要了,傅总好几次赶她走,她都不肯走,还哭着哀求说,等他康复后自然会离开,我当时就站在病房门外,听得感动肺腑,真的觉得演偶像剧一样。”
听到这,顾南枝的脸无法抑制般变得苍白无血色。
乔欣再发问,来自灵魂的深深拷问:“顾律师,不知这样的结果是不是你想要的?”
顾南枝过了许久才缓回来,尽管已经努力控制好情绪,还是红了眼圈:“这不挺好的吗?我妈说过,他与陆之柔从爷爷辈开始就有了口头上的婚约,又郎才女貌,还门当户对,简直天造地设的一对,这一切本来就属于陆之柔,我之前只不过是鸠占鹊巢,乔秘书,霸占别人的东西,总归是要还回去的那一天。”
乔欣转而冷哼,极为的不屑:“顾律师还真是大方得体。”
顾南枝的眼睛越来越红,表情却是木头一样愣:“大方也好,得体也罢。反正……我俩的缘分算是真的走到头了。”
乔欣的鼻子也跟着红了起来,轻吁一口气说:“还真是命中注定啊!如果傅家老太太还没死,对外宣告你是以童养媳的身份寄养在傅家,那么一切都好安排,偏偏……偏偏她突然又长眠了,真是欲哭无泪。”
见她沉默,乔欣继续加大马力损:“你说你是不是犯贱?青梅竹马相恋,一切都是最好的开端,为何突然要分手?既然分手了就别复合,现在藕断丝连,拉拉扯扯,最终害人又害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