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科长自作孽,本事不大又贪婪权位。
先靠上常威,在小皮货的案件中得了便宜,荣升为副科。
可惜啊,人心不足蛇吞象,屁股还没坐稳,就急不可待地用刘文明当小队长,来试探老科长,失败了之后他不敢面对常威。
尤科长知道自己做的不地道,属于忘恩负义,害怕常威的报复,没想到报复当天就来了。
刘文明当上小队长,又当上枪械室的主任,季昌和季庆当上保卫科督查组正副组长。
保卫二科的人私下都笑话他,过河拆桥,没想到人家另起了一座铁桥,他拆了桥却没有了后路。
一切都说明,常威和保卫科其他两位科长都达成了协议,尤科长就尴尬了。
他以为他是常威在保卫科的唯一,没想到人家选择更多。
于是,他投靠了贲家,想借贲家来甩脱常威的控制,那他可是打错算盘了。
常威知道,背叛过的人,报复对自己有恩的人更狠,这种心里的恐惧和愧疚,会变成最深的恨,也会不择手段。
另一个低沉的男声自信而骄傲。
“我了解过常威,他这个人做事不达目的不罢休,之前就是半夜去罗家搞鬼,张贴大字,把贲军的儿子放在大门口,无一不是彰显他的能耐,想要震慑住罗家。”
“后来抢占鸽子市,南城黑市,吴老大、谢秃子和寿山的死,都跟他有关系,他这人睚眦必报,报仇不隔夜,是个典型的小人。”
尤科长还是担心问道:“今晚他要不来呢?”
男人依然自信表示,常威肯定会来一探究竟。
“你怎么这么自信?而且就算人来了,我们两个能拿下他?”尤科长等得越来越急躁,他对常威有种内心的惧怕。
从去年常威第一次摸枪,到后面枪法越来越准,虽然两人没有再次交手,但是以常威的岁数和进步速度,如果是在部队,常威足以成为兵王。
男人奸计得逞一般的笑着说:“我把他的兄弟手弄残废了,这么大的仇,还关系到他的面子。如果他不能找到我报复,他的手下会怀疑他的能力,质疑他的决定,为了他的鸽子市和黑市,他只能跟我做一次了结。”
“至于能不能拿下他,这不是问题,按照你的说法,只要不动枪,我不信他的身手能超过我,再加上你,老尤,你不会复员久了,战场的杀招都忘了吧?”
尤科长想问问他,你哪里来的自信,不用枪你就能打过常威?
‘嗒嗒嗒’有人敲门。
尤科长下意识哆嗦了一下,慌乱地转头看着男人,眼神中又带着几分狠戾。
男人让他去开门,尤科长一手摸腰,缓步走过去,快速开门后做了战术动作,隐蔽自己。
门口静悄悄空荡荡,只有月光在石板上反射的灰蒙蒙的光。
尤科长对着男人摇摇头,男人从小腿拔出匕首,和尤科长打了几个手势,两个人交替掩护,出了房间。
在院中背靠背转了半圈,尤科长手搭在后腰上,“没人,难道我们听错了?”
男人手里的匕首舞了一个刀花,“常威,你也是条汉子,横行四九城鸽子市和黑市的老大,现在耍这些上不得台面的小手段。”
摇着头带着鄙视的口气,“真让我看不起你。”
男人用脚后跟碰了一下尤科长,提醒他随时防备偷袭。
“出来吧,我们聊一聊。常威,我见过你,你也见过我,说实话啊,我挺佩服你的。跟我一样从普通人家闯出来的,全凭自己的本事和勇气。”
身体半转,紧盯着不远处房墙的一处阴影,声音不带一丝颤抖。
“你怕什么呢?你整倒罗家,打伤贲军,还逼的贲主任离职,贲主任就是贲来福,是带我入伍、带我立功的贲来福。”
“常威,是个男人就出来给我打一场,你赢了,这事儿就此打住,往后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你要是输了,只能怪你命不好。”
还有没有任何动静,男人手里的匕首对着阴影甩过去,坛子哗啦啦碎裂的声音传来。
男人对尤科长摇摇头,“人可能走了,刚才投石问路,进来试探一下,发现我们有两个人,觉得他自己不是对手就撤退了。”
“这个常威真是狡诈如狐,以为他十八岁,激个将就能把人留下。回屋吧。”
走到房子门口,两个人一起转身拿枪对着院子,四处扫视。
尤科长谨慎说道:“老周和他徒弟怎么没动静?常威肯定还没走。”
话音刚落,突然凭空出现一双大手,像两个老虎钳,抓着两个人的后颈。
穴位被按住,两个人全身无力,眼前一阵眩晕。
心里同时蹦出两个字:常威。
关节错位的声音响成一片,两个人以奇怪的姿势躺在地上,忍不住呻吟起来。
常威拍拍手,坐在桌旁,看着上面的酒菜。
啧啧道:“二位,小日子不错,学习关二爷温酒斩华雄呢,小酒小菜吃着喝着,等我来了打死我?”
用一根筷子刺穿男人的手掌,“喂,你不是跟宋姐去南京了吗?好日不过,回来找我麻烦,你图什么呢?”
“这么久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男人细微地调整着姿势,“我叫图锐,常威,放了我,我马上回南京。”
尤科长也跟着求饶,“常威,我错了,以后再也不敢跟你作对了。”
常威一脚把尤科长踹一边,“反反复复背后阴我,现在又跟我道歉,如果道歉有用,这世上只有你这种小人活的最自在。”
“记住啊,道歉是这个世界上成本最低的交易,我从不做亏本生意,所以我不接受你的道歉,交易作废。”
图锐感受到常威今天要灭口的意图,赶忙忍着痛求饶。
“常威,我就是,就是看老领导的面子回来帮忙,我也没想要你的命,只是报答贲主任当年对我的提携,还有,宋颜也挺好的,她怀孕了。”
“你不想你的宋姐刚怀孕,她的男人就死在外面,岂不是又要成一个寡妇。还有小鱼,她的哮喘好了不少,在家学习呢,等九月份开学考试,她就能上三年级了。”
图锐不停打着感情牌,他不想死,今年三十七岁还只是个两毛一,在南京也没借到小宋亲哥的光。
这次回四九城,如果能搞掉常威,贲家答应,会给他的肩章上就会加一颗星。
图锐好像想明白一件事,仿佛抓住了关键,谄媚地笑着。
“我知道你喜欢宋颜,我回去就跟她离婚,让你们在一起,怎么样?”
尤科长也被图锐的提议惊呆了,为了活命,连自己的媳妇儿都舍得送给别人,这人真是没有底线。
自己怎么会猪油蒙了心,听了他的蛊惑对付常威。
图锐越说越得意,“第一次见到你,我就看出你跟小宋关系不一般,你们是不是早就在一起了吧,宋颜这个女人看着挺正经,骨子里很骚,这样算起来,我们俩也算是同一个女人结下的交情。”
常威脸色越来越冷,仿若是严冬的寒霜,两眼不带一丝悲悯和情感。
声音沙哑:“图锐啊图锐,说你是小人都对不起小人这个词,想靠女人上位,娶了宋姐去南京,大舅哥没帮上忙,现在又靠女人活命,女人在你手里什么?”
常威把茶壶朝嘴里灌,顾不得茶水打湿前胸。
“你只是把女人当工具,你自身就是个无情无义的杂碎,骨子里就看不起女人,你就不是个男人,让人恶心。”
图锐拼命求饶:“常威,我把宋颜让给你,不,送给你,怎么样?你把她养外面,玩玩就行了,我......”
常威一脚踩断图锐的脖子,低声笑起来,仿佛地狱的魔鬼经受业火炙烤发出的哀嚎,尤科长听得心头发颤。
“杀了我,常威,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但是跟图锐这样的人死一起,我丢不起这人,他就是个杂碎,不配做个男人,也不配做我的战友。”
尤科长慷慨激昂的话被常威打断。
“说完了?尤科长,你跟图锐的表演都很精彩,但是我看的恶心啊,一个扮演献妻求活的小人,一个扮演忠义刚烈的男人。”
常威把活着的尤队长和图锐的尸体都扔进空间里。
老周和徒弟早被他捏晕了,估计现在醒了还在迷糊,把酒在屋里泼洒了一遍,一把火扔下去。
二十分钟回到家,换下衣服扔空间里,擦洗了一遍身体,泡上茶。
再过几个小时天就亮了。
常威点上烟,想起宋姐,想起小鱼。
此时他对宋姐的怀念,没有任何欲望,只是在担忧一个知心姐姐,嫁人怀孕,家庭和睦美满,儿女健康。
还有可怜的小鱼,哮喘不知道恢复的如何了,小鱼是常威穿越来,第一个为之心痛的孩子。
或许这就是一场梦,图锐必须死,这种反复无常的小人,留着他的狗命,对常威,对宋姐和小鱼都是一个祸害。
将来,图锐会把小鱼当成他晋升的资本,跟那些对他有帮助的人联姻。
所以他该死。
想给自己来点壮怀逸兴的鼓舞,是百里报仇夜出城,平明还在唱醉楼。
还是重义轻生一剑知,白虹贯日报仇归?
都不是,也不是风起意阑珊,情薄归路寒。
究竟是特么的什么样的话,才能表达他现在的心情。
什么样的灵魂就要什么样的养料,这个核心害怕黑暗,柔弱的像绵羊一样。越悲怆的时候我越想癫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