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一子特意在下班路过的茶庄门口候着。
进屋看到鼻青脸肿的盖老大,胳膊还挂在绷带上,看到常威进来还想起身,陈五常面色凝重站在地上。
常威让盖老大继续躺好,坐在茶桌边点上烟。
霍启发也紧随而来,看到盖老大的惨状,看了眼陈五常,忧心忡忡坐在常威身旁。
“启发,你来泡茶,一子坐下慢慢说,天塌不下来。”
气定神闲的常威,不骄不躁的说话,语气沉稳,让屋子里的人心落了下来,没有刚才的焦急暴躁。
宁一子双拳杵在大腿上,看着桌上的茶,“花爷,盖老大被人埋伏了。”
常威没有说话,宁一子继续说:“前几天,你让刘文明传信,让大家去查医院、疗养院和骨科的专家,有没有贲军的消息。盖老大刚查到一点消息,就被人埋伏,要不是有几个小弟不放心跟着去,可能盖老大就被人废了。”
霍启发的红茶泡的不错,常威喝了一口问:“对方没掏枪也没动刀,你怎么确定人家要废了盖老大?”
“盖老大一只手筋被挑断了,手指被捏碎了,对方好像不想让他那么快死,想要慢慢折磨他,所以后面小弟们才来得及救下他。”
常威走到盖老大身边,轻轻揭开纱布,手腕上一道深可见骨的刀痕,还有变成鸡爪的手指头。
常威放下纱布,拍拍盖老大的脸,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
“谁提供的消息?有怀疑目标吗?查到哪里了?”
“回花爷,林森打听到的消息,城南有个岳大夫,祖传几代都是骨科大夫,有人见到他被一辆小车接走好几次。”
“盖老大第一次去打探就被人埋伏了?叫林森进来。”
林森进屋要跪下,常威让他站着一五一十讲一遍,现在不是哭诉情报失误的时候,这账以后再算。
这事还要从刘光齐结婚那天,刘黑子带人上门要债说起,不到五天,刘海中凑齐了钱,当面算好欠条钱数,一把火烧掉。
一千五百块钱,常威让林森留了三百给帮忙要债的人,刘黑子要请林森吃饭,表示感谢。
林森说最近打听事儿,没空吃饭。
随口聊了几句,其中追债有个小弟说,他家邻居岳大夫祖传医治接骨,最近好几次被一辆小车接走。
别人问是什么大人物还派小车接送,岳大夫也不说,含含糊糊说是一个年轻人,小腿骨断了,接好了继续当兵。
林森再三确认,给刘黑子小弟十块钱让他等着,又找来盖老大,跟着这个岳大夫的邻居一起到了城南。
正好看到一辆吉普车从胡同口开走,小弟指着车上的人说,岳大夫就在车上。
盖老大记住了车牌,知道是有编号的,问清楚就是隔天过来接一次岳大夫的小车。
特意等到日子,盖老大骑上车远远跟着吉普车,人家仿佛特意避开行人保持神秘,七拐八拐,等盖老大跟到一条胡同,就被一个人打倒,拳脚相加盖老大就被打的不能动弹。
常威摩挲着下巴,用打火机在桌子上转着圈,‘嗒嗒’敲击桌面。
“我想打草惊蛇,人家是引蛇出洞,这是给我一个下马威。”
看了眼在场的几个人,“诸位,开战了。”
话音刚落,四个人站在地上,神情严肃,眼含怒火。
“林森,带我去城南,你们做好自己的,不要闹太大动静,遇上骨头硬的,想想盖老大的的骨头,被人捏断了,学学人家。”
走到盖老大身边,“好好养,你还有一条好手,不耽误娶媳妇,花爷我帮你找个好媳妇。”
路上让林森买了猪肉头和烧鸡,到了要债小弟家里,三个人慢慢吃起来,小弟要拿二锅头,常威告诉他今晚有事做不喝酒。
吃完饭,天还没黑,小弟扭扭捏捏有事要说。
林森把他拉一边,回来跟常威说,刘黑子想跟着花爷干。
“刘黑子以前追债有没有逼良为娼,逼死打残人?”
小弟摇着头,“黑子哥是解放前闹兵灾,跟着父母逃难到四九城的,这几年没工作,所以临时帮别人看看场子,放贷追债这还是头一次。”
“林森你打听清楚了,人没问题让刘黑子跟着你。”
林森开心了,季昌季庆进了肉联厂,刚好他手下没几个能用的,看到盖老大的惨相,深知混这个行当,手下没小弟死得快。
常威让这个小弟再把听到的,最近关于岳大夫发生的事都讲一遍。
“这个岳大夫真的是祖传接骨的?”
“我父母活着的时候就知道,他家清朝时候就住南城。”
常威指出不对劲的地方,“这么出名的杏林世家,三四代的大夫,怎么会一直住南城?还住在这么简陋的巷子里。”
“听说当年得罪权贵,跑出去又回来,特意在南城隐姓埋名。”
常威嗤笑了一声,“隐姓埋名,你还能知道人家三四代从医?而且名气大到有开小车的人,专门来接他去看骨头。”
“你去把岳大夫请过来,说今晚朋友跟你喝酒摔断了腿,动不了,请他过来看看。”
小弟乖乖去了,不一会儿回来了,身后跟着一个五官平凡的中年男子,身材不高,手脚倒是格外粗壮。
岳大夫打量了一下在场三个人,径直走到常威面前,老派的拱手见礼。
“这位小贵人,可有什么指教?”
常威也拱拱手回礼,“先请教岳大夫,这几天真的是去医治病人了吗?”
岳大夫摇摇头,“没有,坐着车去了一个地方喝茶吃点心,吃完就回来。”
“那你也不知道是谁?每次有车接送来回,这事儿你没想想是为什么?”
岳大夫苦笑了一声,“人家实在给的太多了。”
“小贵人,其实我不认识他们,只有一个司机开车带着我转来转去,要说我这接骨本领确实是家传,但是没有给前清的贵人看过,如果有那么高本事,也不会蜗居在这南城胡同里了。”
小弟带着拜服的目光看着花爷,神了诶,跟他说的一模一样,果然岳大夫就是个吹嘘的神医。
“他们有没有让你带什么话给我。”
“什么都没说,只是那个司机身上有战场上的杀气。”
常威招呼着:“林森,拿十块钱当岳大夫的诊费。”
“无功不受禄。”岳大夫摇头拒绝。
“其实那天我这邻居带人,司机和我都看到了,第二次另一个人跟踪,司机特意拐了一条路,我看到那个埋伏的人,猜到人家就是拿我当鱼饵,钓你手下的人出来。”
常威仔细询问那个埋伏的人,岳大夫竟然有点过目不忘的本领,车上一扫而过,看到那人和司机点头,记清楚埋伏之人的脸。
常威若有所思指敲着桌子,又问道:“那岳大夫真的会接骨?”
“会一些,不敢说精通。”
“我的兄弟被埋伏,指骨废了,麻烦你出诊,不求和正常人一样,看起来正常一点就行。”
岳大夫咬咬牙应下这件事,常威让林森送岳大夫去给盖老大看看。
临走时,常威问道:“对了,你们在哪里喝茶吃点心?”
岳大夫回忆了一下,“一个小院,好像是不挂牌的私房菜一类的。”
“老板姓周。”
“对,我听其他屋里有人喊老周。”
常威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骑车到了一个大院外,把车收进空间,高墙守卫,真是一处好地方。
等到十一点,选了一处无人的角落,在空间里换上夜行衣,带上头罩,几个接力就翻过高墙,顺着滑下。
凭着强大的听力和嗅觉,避开巡逻和灯光,找到门牌号,典型的独门独院的二层小楼。
翻进小院,狗还没等叫就被收进空间,窒息而亡。
鼻间萦绕着一股药膏的味道,没错,贲军果然在家。
借助空间的力量,收了门栓和插销,脱掉鞋子进了楼内,借助墙壁和扶手,上了二楼。
药味最浓的那间,悄无声息打开门进去,挥手一收,怎么是两个人?
来不及检查,常威小心翼翼退出房间,下到一楼后,把门带上。
穿上鞋翻过院墙,跑出去几里地,骑上车出了城。
凭借记忆找到最早吴老大抛尸的地方,骨头散落在四周,还缺少了一部分,一脚把头骨踩碎,吴老大再也没有任何复原的痕迹。
从空间里扔出两人一狗,全部因为真空环境死亡。
借着夜视的眼力看清楚,贲军和罗珏!
贲军表面跟罗珏离婚,两个人却还住在一起,一切都想通了。
怪不得第一次见面,贲军就跟他势同水火,死结的疙瘩在这里。
罗珏啊罗珏,怎么哪里都有你的身影?纠缠到现在,仇越结越深。
前一阶段忙着入党,没把重心放在贲家,人家时时刻刻惦记着报仇。
先是假托名义把贲军调到西北,随后贲来福也调离总工会,这是想麻痹常威,现在外援来了,设下圈套,先明目张胆的废了盖老大,表示他们的强大。
今晚要不是突袭贲家,而是去了周家店,可能另一个陷阱还在等着常威。
把两个人衣服都烧掉后,抽出双刃斧,直接挥动斧头分解两人,再抛洒在四周。
还是站在远处的石头上,半个小时来了一群狼。
常威转身而去,骑上自行车,子时左右来到周家店。
侧耳听了听里面,除了周掌柜和徒弟,还有两个人在里面。
其中一个人打着哈欠,对另一个人问:“这都一点多了,常威不会来了吧。”
这熟悉的声音,原来是你!
尤科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