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璃君知道她这是故意为难,慕卿安说过,不可以轻信任何人,进了别人的府邸,入口的东西一定要谨慎。何况她们态度如此反常,定是有问题的。
不然为何非要拉着她不让走,还非得吃了茶再走呢!
“严姑娘言重了,无论官职高低都是我们绣房的客人,客人的要求我们会尽量满足,但是吃茶真的不必了。我今日还约好了下一家,时辰快到了,若是再耽搁,怕是赶不及。失信于人总归是不好的,还请夫人小姐见谅……”
这时,一直没有说话 凤云笙开口了,“我说芳宁,人家不愿意吃你家的茶,你何必苦苦相逼呢?谢大姑娘如今与慕家姑娘交好,那慕家姑娘又与堂堂摄政王关系匪浅,连带着谢大姑娘都沾了光,这架子大一些,也是人之常情嘛……”
谢璃君听着她阴阳怪气地挑拨,倒也没有容忍她,“世子夫人此言差矣,我今日上门本就是为了给严夫人与严姑娘量尺寸,不是为了吃茶,与我架子大小何干?即便我是上门做客,也没有主人家拦着客人不让走,非逼着吃茶吃点心的道理。”
凤云笙站了起来,一张娇媚的脸上现了怒意,她嫁了人,已做妇人的装扮,“我乃迎国公世子夫人,你一个区区二品官员之女,竟敢当众驳斥于我!”
谢璃君不卑不亢,“若论品阶礼节,我自认没有礼节疏漏之处,但若是世子夫人存心要拿身份来刁难人,大可不必拐弯抹角。”
凤云笙从前就知道,与慕卿安交好的这几个姑娘,都不是省油的灯,今日再见果不其然。
“你说对了,我今日,就是故意要为难你的。你不是有慕卿安撑腰吗?等你失了清白从这府里出去,我倒要看看,她给你撑腰还有没有用。”
谢璃君不担心她计谋得逞,因为她知道,慕卿安在她身边安排了人保护,若真到了危险关头,就会有人出来阻止她们的。
“世子夫人觉得,自己如今嫁进了公府,便可以为所欲为了吗?你可不要忘了,你的丈夫还只是世子,即便他日后承袭了爵位,也不能罔顾国法!蓄意残害官眷乃是大罪,我今日若是有失,你认为自己可以全身而退吗?我父亲虽只是二品官员,比不得公爵位高权重,但也不会眼睁睁看着他人随意残害自己的女儿!”
“哈哈哈哈……谢璃君啊谢璃君,你真是太天真了,在绝对的权利面前,国法又算得了什么?都说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你又何时见过天子与庶民同罪呢?区区官眷,随意找个借口便掩盖过去了,人都死了,难不成你父亲还会为了一具尸体,赔上自己满门的荣耀吗?”
严夫人与严芳宁也在一旁,露出了奸诈的笑容。
已经有几名小厮慢慢朝谢璃君走过来,脸上露出猥琐的笑容。
但他们还没有靠近,扮做随从的护卫便不知道从何处飞身过来,拦在了谢璃君的面前。
方才一进门,严夫人就以后院不允许外男进入为由,将他拦在了前院。
但其实他一直都在暗处观察着这里的一举一动。并让另外一人回去报信。
虽然他们能用武力解决,但不到关键时刻,他们若是出手伤人,会给谢姑娘带来麻烦的。
“姑娘别怕。”
谢璃君见到来人,心里安定了不少,虽然她知道自己不会有事,但得知了凤云笙的意图,她还是很担忧的。
她胆子再大,也是个姑娘家,若是在严府里丢了清白,就算父亲愿意孤注一掷为她讨回公道,那她这一生,也已然毁了。
严夫人没想到这人还是个练家子,当即招来力壮的护院,欲将他当做匪类除掉。
但慕卿安手下的人,岂是省油的灯。
这些护院平日里胡吃海喝,长了一身的肥膘,别说打,他们拿刀都费劲。
护卫始终将谢璃君护在身后,不让任何人有靠近她的机会。
凤云笙怒极,朝严夫人发火,“让你看个人你都看不住,要你有什么用!”
严夫人忙低头认错,“世子夫人息怒,臣妇也没想到,她身边还有个练家子啊……”
“严夫人想不到的事情多了去了,就你这脑子,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呢!”
在打斗声之中,传来了另外一个声音。
凤云笙化成灰都认得这声音!是慕卿安!
她踉跄一步,拽住丫鬟的手,“快走!不能叫她看见我在此!”
然而才刚想抬脚,人就已经到了眼前,“世子夫人想去哪儿啊?先喝杯茶再走呗!”
凤云笙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了,“茶,茶冷了,就,就不好喝了……”
“卿安,那茶,许是有问题……”谢璃君见她拿起茶壶,便出声提醒。
“哦?有问题的茶,你们还一个劲儿的逼着我的好姐妹喝?是打量着她今日孤立无援吗?”
谢璃君从没见过这样的慕卿安,此刻的她,笑着,但笑意不达眼底,显得整个人很森冷可怖,就连声音都带着三分邪气。
她又看向严夫人母女,“你们喜欢做拉皮条的勾当啊?可曾想过若是自己身临其境,会如何吗?”
拉皮条是何意,她们不懂。只是一股凉意从脚后跟直冲后脑勺,冻得她们浑身发麻,汗毛竖起。
还不等她们说话,慕卿安已经一手抓着茶壶,一手捏住凤云笙的下巴,将茶水灌了进去。
凤云笙想要反抗,但她手无缚鸡之力,又岂是慕卿安的对手。
即便拼命不敢咽下去,还是被呛了好几口,等她反应过来时,茶水都到肚子里了。
她捏住自己的脖子,咳得满脸通红,半天没有回缓过来。
慕卿安放开凤云笙,笑着走向严夫人母女,“到你们了……”
母女俩想逃,但奈何腿脚像灌了铅似的,挪都挪不动。
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刚才对凤云笙做的事情,又对她们母女俩做了一遍。
完了,一切都完了。
严夫人算是知道,什么叫做自作自受了……
慕卿安将茶壶扔掉,拉着谢璃君的手,头也不回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