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宸呼吸一滞。
“没有啊，应该是参加诗会的时候沾染上的。”
程萋萋睁着大眼睛，天真的点头。
“夫君最近是不是很缺钱？”
顾宸心头一跳。
他今日过来其实就是想问表妹要钱的，青雉快要生辰了，最大的愿望就是能拥有一套自己的宅子。
他手中私产不少，但都是大哥和母亲置办的，不能轻易转手，否则立刻就会被发现。
可京都的宅子，地段好一点的，随便一个都要上万两，他这段时间给她布置房屋，买衣衫首饰，几乎将积蓄掏空了。
看到她为了母亲日夜辛劳，哪有脸面再问她要钱。
“最近聚会比较多，确实手头有点紧，不过我有大哥和母亲补贴，你不用费心。”
因为刚才被她闻到了身上的熏香味道，怕她再发现什么端倪。
顾宸僵着身子，抱也不是，不抱也不是。
程萋萋满眼懵懂的点头：“可是总问母亲和大哥要也不好，被外人知道了会怀疑夫君你的能力的。”
她歪着脑袋看顾宸。
“萋萋知道一个赚钱的法子，夫君要不要试试？”
顾宸瞬间抬眸：“什么方法？”
程萋萋勾勾手指：“夫君靠近点儿。”
顾宸低头凑近。
“不告诉你！”
程萋萋调皮的从他身上起来，拿着头面进了内室。
顾宸愣了一下，哑然失笑，旋即起身跟上。
他一把将人捉住，抱在怀里。
“告诉我，嗯？”
换做从前他是看不上什么赚钱的法子的，他堂堂国公府二公子，一心钻进钱眼儿里，跟低贱的商户有什么区别。
但最近确实缺钱。
他拒绝不了青雉，只能想办法凑钱。
程萋萋摊开手：“夫君若是信我，给我一千两，半个月后，还给你三千两。”
顾宸犹豫了一瞬，掏出两千两给她。
萋萋虽然之前喜欢过大哥，嫁给他后却满心满眼都是他，没什么不信任的。
何况只是两千两，他们本就是夫妻，哪怕赔了又有什么关系？
顾宸吻了吻她的耳垂。
“怎么会不信任你。”
“歇息？”
“等我点一支安神香。”
香炉中的熏香升起袅袅青烟，等顾宸睡熟后，程萋萋一把将人推开，侍女从外面推门进来，程萋萋给她使个眼色，侍女点点头拿着银票出去。
待侍女回到自己房中，青竹院一个偏远的厢房窗户缓缓关闭。
次日傍晚，程萋萋交给侍女的银票就出现在了顾卿和沈寒月面前。
逐月拱手立在下首：“二夫人拿着二爷给的钱找了放印子钱的人，属下偷偷将钱换回来了。”
顾卿点了点桌上的银票：“继续盯着，暂时不要轻举妄动。”
“是。”
等逐月退出房间，沈寒月才拿起银票看了看。
“放印子钱的事情顾宸知道吗？”
顾卿摇头：“目前来看不知道。”
放印子钱是东晋明令禁止的，不管是官员还是平民，一律严惩，顾宸以后是准备进仕途的，不会为了蝇头小利自断前程。
沈寒月越来越看不懂程萋萋的行事套路了。
女子出嫁从夫，她瞒着顾宸放印子钱，一旦被人发现顾宸固然前途尽毁，她作为顾宸的妻子，同样落不着好。
“你不管吗？”
家族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顾宸出事，作为镇国公的顾卿也逃不了干系，至少也是治家不严。
顾卿将银票收起来，故意卖关子：“你猜我管不管。”
沈寒月气恼的踢他一脚，知晓他心中自有打算，将此事抛之脑后。
……
半个月后，顾宸看着到手的六千两目瞪口呆。
“你从哪里弄来的？”
半个月，两千两变六千两，抢钱都没这个来钱快。
程萋萋笑容温婉，满眼倾慕的看着顾宸。
“萋萋自然有萋萋的办法。”
顾宸抑制住内心的激动，将六千两全都塞给了程萋萋，自己又添了四千凑齐一万两。
他抱着程萋萋激动的难以自抑。
“劳烦你了。”
程萋萋靠在顾宸怀里，眼中笑意不达眼底。
“帮夫君做事是应该的。”
她回抱住顾宸的腰肢，假意温存。
“夫君这些时日自己住在外面，身边也没个人照顾，要不然让柳姨娘搬过去照顾夫君吧？”
顾宸心头一紧，后背冷汗都渗了出来，眼神躲闪道：“不用，我是去读书的，有女子反而容易分心，何况，柳姨娘那个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粘人的紧。”
程萋萋假装没发现他身体的僵硬，略带心疼。
“那夫君可要好好保重身子。”
顾宸轻舒一口气，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
临近除夕，玲珑酒坊基本每日都可以接到不少大单子，京中但凡有头有脸的家族，都以玲珑酒坊的酒待客。
原本以为可以靠着年底扭转局面的其余几家酒坊顿时坐不住了。
派人去了玲珑酒坊几次，递过来的信沈寒月看都没看，直接扔进了火盆里。
让人刚出了消息去，玲珑酒坊已经自己建造了瓷器坊，并已经开始生产，请的匠人，是宫中的。
有时候，未知的，才是最恐怖的。
他们依旧不知道幕后东家是谁，仅仅只是两个宫中出来的匠人，足以吓破他们的胆子。
敢问皇帝要人的人物，不管是谁，都不是他们可以招惹的。
即便依旧不满玲珑酒坊的单方面压制，也只能暗自忍耐。
沈寒月粗粗的算了一下这几个月的纯利润，一共八十六万两，且还有贵族在陆陆续续下定单，总算没对不起皇帝的信任。
酒水不愧是暴利行业。
沈寒月将账册的备份和需要分给皇帝的部分数了几遍，然后用红木匣子装好。
冬晴帮着把账册封好。
“小姐，临近京都的几个城区铺子都装修好了，只等着来年开春就可以开张大吉。先前找的育苗师父也找到了，已经去庄子上了等来年开春就可以开始育苗。”
沈寒月点头：“你办事，我一向放心。”
冬晴害羞低头。
……
京都宅子里。
青雉正在绣香囊，顾宸从外面回来，看到房中只点了两盏灯。
语气佯怒。
“怎么不多点一些灯？熬坏了眼睛怎么办？”
青雉淡淡的摇头：“我已经够连累你了，不想再浪费银钱了。”
青雉是扬州瘦马，对男人的劣性根了如指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