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她渐渐发现了些端倪。
顾宸似乎在透过她看什么人，并且不喜欢她太过热情。
就这样淡淡的样子，最让他着迷。
果然，顾宸脸上露出熟悉的痴迷之色，亲自将灯点上，想要过来抱她，又怯怯的缩回了手。
青雉眼中划过一抹异色，放下手中的香囊，主动过来抱住他。
“我吃过苦，知道赚钱很不容易，不想让你太累了。”
她将刚才绣好的香囊拿给他看：“这是给你绣的香囊，你看看喜不喜欢。”
暖黄的灯光下，她的脸和记忆中的那张脸重合，有那么一瞬间，他差点以为自己怀里的就是那个人。
顾宸接过香囊：“喜欢，只要是你绣的，我都喜欢。”
青雉微微笑了笑：“那我可以接一些绣活儿吗？”
“我想自己养活自己。”
她顺从的揽上顾宸的腰，将脸贴上他的胸膛，不出意外的听到他砰砰直跳的心口。
这样青涩且心里有软肋的男人，最好拿捏。
若是理所当然的做一个菟丝花，要不了多久就腻味了，她要适当的表现出风骨，不把他当做全部和依靠。
哪怕赚的钱连根像样的簪子都买不到，依旧吃他的用他的，也能得到他的尊重。
顾宸将香囊攥进手里，从怀里拿出一张信封来，献宝一样放进她手里。
青雉疑惑的抬头睁着一双雾蒙蒙的眼睛看他。
被这样的眼睛看着，顾宸心里一阵阵泛酸，发软。
“我有钱，足够养你，不需费心做这些。”
提到钱，他不可避免的想起在镇国公府独守空房的程萋萋。
她为了自己操劳赚钱，自己却拿着她赚来的钱养别的女人。
心里有一瞬间的愧疚，但很快又被眼前的女人夺取心神。
明日吧，明日回去带礼物回去看她。
他哑着声音开口。
“打开看看。”
青雉已经猜到是什么了，打开以后看到里面的房契，脸上还是露出惊喜的神色。
她甚至难得“失态”的踮起脚尖，献上香吻。
近距离的看着这张脸，更让顾宸心头震动，一把将人拦腰抱起，往内室走去。
次日，顾宸在温香软玉中醒来，吻了吻青雉的眉眼，将她缠绕在自己身上的胳膊拿开，悄悄出了房门。
“看好你们家姑娘，别让她累着了，我晚上再来看她。”
小丫头低头应是，顾宸甩袖出了宅子，转去首饰铺子给家里的妻子买礼物。
……
梧桐院里。
沈寒月正靠在榻上看话本子。
夏雪从外面进来，瓜子跑掉了一地：“小姐，小姐，青竹院打起来了！”
“什么？”
沈寒月惊讶。
夏雪松开捂着口袋的手，给小姐比划。
“二爷给二夫人买了许多珠宝和衣料，把柳姨娘给忘了。柳姨娘不满，又不敢跟二爷闹，只能去找二夫人麻烦，把二夫人脸都挠花了。”
她比划了一下自己的左脸颊。
“好长两道，都渗血了，现在几个人都被喊去延年堂了。”
沈寒月扶额。
当初顾卿被程家逼迫才让柳姨娘进了门，否则她那样的身份，确实是进不了镇国公府大门的。
妾室挠花了正头夫人的脸，东晋开国以来头一例。
“吩咐梧桐院里的人，没事儿不要出去了，把院子看好。”
程萋萋如今行事毫无章法， 莫要被人钻了空子。
冬晴点头。
沈寒月不用管家，铺子里的账册核对完后暂时闲了下来，每日窝在芳草庭玩儿。
顾倩自从上次喝醉后，彻底放飞自我，日日往梧桐院跑。
外面又飘起了雪花，亭子里的酱排骨咕嘟咕嘟冒着热气。
顾倩眼也不眨的盯着锅里的肉，直咽口水。
“能吃了吗？”
沈寒月用筷子戳了戳，肉质软烂，一戳就透。
“拿盘子过来。”
顾倩端着盘子凑近。
她直接盛出来一盘子，晾凉了再吃。
“嫂嫂，你听说青竹院的事儿了吗？”
沈寒月拿起一根排骨啃一口，嘟囔道：“什么事儿？”
“二哥不知道干什么发了一笔财，给二嫂买了好多东西，还把柳姨娘禁足了。”
她也捏起一根骨头啃：“二哥已经有一个多月不在府中留宿了，为什么突然就对二嫂如此偏爱起来？”
二哥嫉妒大哥的事情，这么多年她也看出了点苗头儿。
程萋萋喜欢过大哥的事情绝对是扎在他心里的一根刺。
所以以前他任由柳姨娘骑在二嫂头上，放任她在青竹院横着走，怎么突然就芥蒂全消了？
也没见二嫂做过什么啊！
顾倩眯着眼睛玩笑：“你说会不会是中间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秘密？”
沈寒月知道程萋萋放印子钱的事情，顾宸手里的钱多半也是程萋萋给的，只是这事儿顾卿自会处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告诉顾倩也只是让她白白跟着操心。
顾卿最近很忙，时常深夜才回来，沈寒月自己窝在贵妃榻上看书。
“冬晴！”
“唉！小姐？”
冬晴将汤婆子塞进被窝里，放下床帐出来。
“你找几个靠谱的人，跟着二爷和程萋萋身边的人。”
顾宸的花销变大在前，程萋萋放印子钱在后，那么顾宸为什么突然花销就变大了呢？
这里到底有什么猫腻？
“好嘞，时间不早了，小姐早点睡吧，明日还要参加除夕宫宴呢。”
冬晴给她掖好被角，轻轻退出去。
次日一早，沈寒月醒来的时候难得顾卿还没走。
“再睡一会儿。”
宫宴要晚上才开始，他们下午进宫也不晚。
她刚抬一下头，顾卿就将人扣在了怀里。
沈寒月眼角余光瞥到他眼下的青灰，心疼的伸手去抚摸他的脸颊。
瘦了。
顾卿顺势在她手中蹭了蹭，像是可怜的小狗狗。
沈寒月用目光描摹他的脸颊，灼热的视线看的顾卿睡不着。
他睁开眼，声音暗哑：“既然睡不着，不如玩点游戏？”
沈寒月瞬间收回手，将头埋进顾卿怀里闭上眼睛。
两人一觉睡到用午膳的时候，冬晴过来敲门。
“小姐，该起了。”
宫中规矩繁琐，用过午膳差不多要到进宫时间了。
沈寒月睁开朦胧的睡眼，见顾卿要凑过来，下意识将人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