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袭是哈里发谋算出来最好的计谋。
这个计谋显然很成功。
敢死队摸到城门前放火。
等吸引住了大唐人的注意力之后直接率领大军压上。
让大唐那会打雷的玩意发挥不出最大的威力。
已经休息的大唐府兵需要爬起来穿戴装备。
需要整军备战。
哈里发打的就是空档,他的计谋成功了。
“投石车来了!”
张海洋大吼一声,手中的长刀顺势而出。
狠狠的将一个顺着登城梯爬上来的大食人捅杀。
临死的大食人发了狠。
龇着牙,用手抓着长刀试图把张海洋拖下去。
陆拾玖冲了上来,狠狠的一锤子敲在这人的脑袋上。
大食人翻着白眼从梯子上掉了下去。
狠狠的砸在底下人的身上。
“书院怎么出了你这样的笨蛋,往梯子上倒火油。”
被师兄喝骂,张海洋这才从杀红了眼的状态醒了过来。
解下腰间罐子,顺着梯子就淋了下去。
火折子一点,惨绿色的火光顺着梯子就开始往下爬。
紧接着,一群大食人在地上翻滚着。
挖着沙子往身上覆盖。
面对死人这样的场面张海洋已经能够很平淡的面对。
当初在且末城杀吐蕃人那才是最要命。
吐了好几天。
发愣的瞬间,一股莫名的液体从城墙下滋了上来。
伸手一摸,张海洋脸色大变,猛地趴倒在地,开始脱衣裳。
望着身边还在奋勇杀敌的兄弟,张海洋着急的大吼道:
“快跑,大食人把火油喷到了城墙上,快!”
可他的这点喊声直接被厮杀声掩盖。
火光突然升起。
城墙上突然多了五六个火人。
火势升起的速度极快。
原本五六个人着火,瞬间就变成了十多人。
这玩意的恶毒就恶毒在他起火速度快且水泼不灭。
这十几人也发现了自己身上着火。
把身上的罐子放下后。
忍着炙烤带来的剧痛直接朝着城墙下冲去。
大食人瞅准这个空档,顺着梯子很快就爬上来了三四人。
身后的梯子上还有源源不断地大食人在往上爬。
“列祖列宗在上,孩儿要拼命了!”
赤裸着上身的张海洋悲愤的发出怒吼。
捡起一把刀,手持双刀就冲了过去。
一个没有甲的人迎战四名黑巾遮面的大食人。
列祖列祖显灵了。
冲刺而来的大食人突然脚滑摔了一跤。
这一摔让张海洋找到了机会。
手中的长刀毫不留情的砍在他的脸上。
已经抱着必死之志的张海洋此刻宛如神佛附身。
长刀虎虎生风,一个人压着三个人打。
瞬间又砍到一人。
可双拳难敌四手。
小腿猛的传来一阵钻心的疼,张海洋重重的摔了出去。
低头一看,一支长箭射在小腿肚子上。
张海洋望着冲来的大食人悲哀的叹了口气。
他以为他要死了。
就在闭上眼睛的那一刻,身子突然滑了出去。
扭头一看,张海洋望着小河间郡王顶上了自己的位置。
李崇义一直都是以纨绔的面目示人。
而此刻的李崇义陌生无比像是被神魔掌控了身子。
手中的马槊宛如蛟龙。
一个人在城墙上展示着他过人的武艺。
寒星点点,银光皪皪,泼水不能入。
火光下槊刃反着寒光犹如梨花盛开。
李崇义哈哈哈大笑。
手中马槊扎、刺、挞、抨、缠、圈、拦、拿、扑、点、拨。
每一次出手都带着红光。
短短数个呼吸,城墙上的大食人被他屠戮一空。
“长史注意身后!”
话音落下的瞬间。
李崇义的身子突然以一种诡异的角度弯了下去。
手中的马槊再度出手,直接洞穿身后之人。
“回马枪!”
张海洋望着杂耍般的李崇义。
他没有想到军长史会这么能打,还这么厉害。
同样练武的张海洋知道。
这一身武艺没有个数十年的沉淀和练习是达不到的。
张海洋看的痴了。
自己这个熊样子,在书院都差点被师弟颜韵打死。
长史练就这一身如臂使指的功夫得挨多少打啊?
这得吃多少苦啊!
张海洋忍不住喃喃道:
“将门虎子!”
杀完城墙上的大食人的李崇义放下马槊。
拿起了横刀,蹲下身子守在梯子口。
爬上来一个大食人他就往上捅一刀。
屁大点工夫,李崇义又杀了五人。
城墙下的大食人知道现在上去就是送命,慢慢的就不来人了。
于是龟兹城的四个城门口成了两军角力的擂台。
只要冲进去,拿下城门,就赢了!
大食人不要命的往里冲,手持长矛的大唐府兵就守在城门口。
只要大食人往里面冲,在盾兵的掩护下长矛就往前捅。
动作简单机械,可杀伤力巨大。
城门口成了屠宰场。
火药弹的轰鸣响起,紧随其后就是惨叫声。
大食人望着打开的城门一种无力感在心中升起。
不大的空间让很多人发挥不出来。
火油才撒过去,沙子立刻覆盖上来。
火油点燃了,一簇簇的小火苗在沙子上闪烁着亮光。
尸体在城门楼子里面堆积。
死的人越多,大食人就越不敢放火!
东门这边的大食骑兵也没有任何用武之地。
刚才冲了一波,留下一地的尸体后就去了城门外面。
就在战场胶着到这种地步的时候,大食人的投石车开始运转。
大小不一的石块纷纷落下,砸到龟兹城里。
这个威胁就很大随着石块落下,安西兵的伤亡还是出现了。
一匹战马被落下来的巨石撕碎了身子。
一个满编“伍”一下子就变成了一个人。
被砸死砸伤的人就更多了。
管齐蹲在角落,盯着落下的巨石拿着笔飞快的计算着。
他虽然计算不出弧线数据。
但他能估算投石车的位置以及大概的距离。
若是薛丑来,这些投石车的位置他都能计算出来。
看了一会儿管齐开始猛跑大呼道:
“城西三架投石车,距离城墙二至三里处。
城东有四架投石,差不多同样的距离!”
城墙上的投石车开始依照管齐的“数据”调整角度。
脑袋大小的火药弹和火油开始抛射。
爆炸声响起。
凭借着投石车的压制,四个城门的大食人再度发起了冲锋。
裴行俭稳坐城中,一道道的军令从他口中发出。
这个时候拼的就不是冲阵的那股子狠辣劲。
而是大局观。
如今这场面已经是涉及大军团作战的指挥能力。
每一道军令都必须是正确的,有用的。
十分考验脑子和用人。
守将如果没有得当的军令, 龟兹城就会乱成一锅粥。
这一点,裴行俭比师父颜白强。
师父颜白就没带过万人以上的大部队进行作战。
颜白擅防守和搞突袭,裴行俭就是稳扎稳打,步步为营。
“守住城门,防止敌人再次登上城墙!”
“告诉李崇义可以准备冲锋了。
告诉鹿入林把城里的百姓调动起来,城里着火,立刻灭火!”
“让陆拾玖从城墙上撤下来带五百人去守粮仓,粮仓不能失火!”
城外五里处的哈里发望着月光下的龟兹城。
望着仆从兵不断的把自己这边人的尸体扛了出来,淡淡道:
“来人,把尸体扔到边上的湖水里面。
寻找所有水源,污染所有水源。
我要把它变成一座孤城!”
“来人,准备把所有的火油抛射入城。
这城就算我攻不下,我也要彻底的毁了它!”
时间慢慢的溜走,东方出现了鱼肚白。
在流逝的时间里,不断的有大唐府兵以身殉国。
但死去的大食人就更多,大唐比他们遇到的任何敌人都要强。
“离龟兹还有多远?”
陈摩诘轻声道:“大兄,最后五十里!”
“可有遇到咱们的斥候!”
“没有!”
颜白闻言猛地爬起身,撑开地图。
望着龟兹突然大喝道:
“快,击鼓,全军不休息了,全力前往龟兹!”
李景仁闻言不解道:“大总管是怀疑?”
颜白戴上头盔,恨声道:“我怀疑,大食人杀到了龟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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