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婧又一次从噩梦中惊醒，她脑门上沁出几滴冷汗。
尽管那件事已经过去了十几年了，可却如同梦魇一般，怎么也忘不掉。
梦中那个女孩死不瞑目的双眼，就直勾勾的瞪着她。
女孩脸上满是鲜血，四肢扭曲，如同从地狱中爬出的恶鬼。
王婧动作太大，一旁已经睡着的老公被惊醒。
他揉着惺忪的睡眼，起身将王婧搂在怀中，好言安慰着。
“老婆，是不是又做噩梦了，没事，没事的啊，老公在呢。”
王婧被老公搂着，渐渐慌张，不安的心绪变得宁静下来。
她依偎在男人的怀里，露出幸福的微笑。
王婧和老公虽然是通过相亲认识的，可婚后，老公对她百依百顺。
几乎是含在嘴里都怕化了，无限的宠溺和爱一直在融化她冰冷，破碎的内心。
“老公，你先睡吧，我去上个厕所。”
王婧走出卧室，却并没有去卫生间，而是径直走向客厅。
这是一间大三居室，房子的装潢很温馨，家具看上去都比较时尚，布局也大气。
在寸土寸金的新城区，这样一套三居室，起码得几百万。
不过王婧的老公工资比较高，加上她的公公婆婆也有一笔可观的积蓄，所以买房时付了全款，并加上了王婧的名字。
老公人长的也算小帅，年薪几十万，对她又特别好，这样的婚姻，王婧很满意。
客厅正中，供奉着一尊玉雕的观音像，栩栩如生，惟妙惟肖。
慈悲和怜爱的眼神在雕刻师的手下，被刻画的淋漓尽致，如同有了神韵，一看就价值不菲。
王婧虔诚的跪在菩萨像前，点燃了三支香，插进香炉。
她跪坐在蒲团前，心中默默诵读着般若波罗蜜多心经。
‘不是我的错，不是我的错啊，我也是被逼的，而且，而且我就撒了一句谎罢了，不至于折磨我这么多年吧。’
‘我也诚心悔改了，我知道错了，这么多年，我一直都烧香拜佛，一直诚心认错，你如果真的变成了鬼，你也不应该找我啊。’
‘我现在过的很幸福，你不要再来找我了，你也应该会为我开心的吧？我们一直都是最好的朋友，不是吗？’
做了亏心事，才怕鬼叫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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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很深了，诺阳和席安两人，打算出去吃点夜宵。
老城区自然是没有夜市街的，于是诺阳驱车带着席安去了新城区。
这个时间段，老城区已经是万籁俱寂，而新城区依旧灯火通明。
大街上人来人往，车流如织，如同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两人一路在夜市街闲逛着，看到有什么好吃的就买。
当然，诺阳付钱。
一手拎着一瓶啤酒，一只手中拿着烤肉串儿，席安喝口酒，吃口串，不亦乐乎。
诺阳也吃着烤串，却并没喝酒。
打他从警以后，他基本上就没碰过酒，逢年过节，也是能推就推。
他觉得自己需要一个清醒的头脑，时刻要做好面对突发状况的打算。
两人一路上吸引了众多女孩的视线。
有看帅哥犯花痴的，也有资深腐女，一脸的我懂你们的神情。
上前来要微信的也是络绎不绝，诺阳两人也并未回应过任何搭讪。
一路走出夜市街，路过一处小地摊时，席安突然停下脚步。
这是一个中年女人摆的小摊，卖的是帽子，看起来挺时尚的。
席安拿起一顶白色的帽子，问道：“大姐，这个多少钱？”
大妈已经四五十了，见一个年轻帅小伙叫她大姐，乐的合不拢嘴。
“哎呦，小伙子嘴真甜，这个啊，我平时都卖35的，你要的话，30卖你了。”
席安摇摇头，蹲下身，跟大妈讨价还价。
“30也太贵了，这一顶帽子进货价顶多10块钱，再便宜点。”
“我说帅哥啊，10块钱哪能拿的来这么好的帽子，而且白色的好看也好卖，你看，摊上就这一顶了，你要是拿其他的，肯定能便宜点，这样吧，这个你要是真想要，给我25得了。”
席安摇摇头，又开始扯皮砍价。
诺阳一直站在一旁，嘴角一抽一抽的。
平日里总是一脸冷漠的席安，砍价的时候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周围也围上来了不少看热闹的，大多都是年轻的小姑娘，盯着席安猛瞧。
最后好不容易把价格砍到20块，就在诺阳以为要成交的时候。
只见席安施施然的将白色帽子扔一旁，拿起了一顶蓝色的，笑着说道：“刚刚你说过的，要其他的颜色能便宜点，刚刚那顶白色的我们说好的是20，这顶蓝色的15就行了吧。”
说完站起身，眼神示意了诺阳一下。
“付钱。”
诺阳和大妈，以及周围的观众一脸的懵逼。
合着你刚才装出一副非白色不可的样子，是演出来的是吧？
片刻后，还是付了20块的诺阳，一把拉起席安掉头就走，实在是太丢人了。
走出好一段路后，席安还一脸的不高兴。
“都说15了，你怎么付了20，那我不是白砍价半天吗。”
诺阳哭笑不得，说道：“不是，哥，咱至于吗，也没多少钱啊。”
席安瞥了他一眼，轻哼了一声。
“你懂什么，这也算是一种心理博弈。”
诺阳突然说了一句。
“你这砍价的方式，跟她学的吧，看上的东西先置之不理，先拿起别的讲价，最后才随意拿起来的，其实才是你最想要的。”
席安脸上没什么表情，不置可否，继续朝前走。
突然他脚步一顿，回头死死的盯着诺阳，一字一顿道：“你刚刚，说什么？”
诺阳有些摸不着头脑。
“啊，什么？你跟她学的？”
“不是，下一句。”
“额…最后拿起的才是你想要的？”
席安还是保持原来的动作，眼神死死的盯着诺阳，眼中有光芒闪烁。
诺阳被他看的直头皮发麻。
突然，席安嘴角露出一抹微笑。
这个笑容如昙花一现，盛放于世间，让整片天地都明媚了起来。
席安移开了视线，抬头盯着深邃漆黑的夜空。
“我想，我快要找到你了。”
诺阳连忙追问道：“你又想到什么了，快说快说，我可是跟局长保证了，一个星期内必定会破案。”
说着怕席安不够重视，诺阳眼神微眯。
“你也不想让那些所谓的刑侦专家插手吧。”
果然，席安身上的气势猛然一变，冷冽如刀，眼神也更加渗人。
“将所有被害人的生平资料拿到我那里。”
诺阳咧嘴一笑，“好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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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恶能否定大小，定多或少？
更大的善意，能否弥补过去的错误？
要看曾经被伤害过的人，能不能接受，会不会原谅。
而不是世人的评价。
昭歌望着漆黑的夜空，笑了。
我不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