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些年过去了,说不定他想换一种风格呢。”淮生说。
这个猜测不无道理。
牧非檀想了想,让淮生检测一下行宫中有没有樊屹的信号,并道,“我从刚才起就用不了你的操作系统,你把共享权限关了?”
淮生很冤枉,他当然没有关,却苦于无法言说。
“可能是信号不好吧。”他将希望寄托于从刚才起就是失灵状态的操作系统。
没成想。
一下子又行了。
淮生:“?”
如果不是系统出了问题,那刚才他完全无法调动身体灵力是怎么回事?
那种像是矿泉水桶被放完了最后一点水的空乏无力,难道是……水土不服?
“怎么样?”牧非檀看着对方正对着操作面板发呆。
反应过来,淮生赶紧用指头戳了几下面板,“网速有些卡顿啊,我看看啊,嗯,正如你所说,人确实不在。”
之后又是一顿精准查询。
淮生:“哎,你这位朋友好像弃杀从医了。”
牧非檀以为自己听错,“什么?”
“樊屹他不做楼外楼的楼主了,现在人在山下的城池开医馆悬壶济世,至于这行宫里的——”
淮生指了指面前的飘雪山庄,“是曾经的楼外楼药师青榴,他现在才是楼主。”
旧友如今的身份转换,让牧非檀和淮生都摸不着头脑,于是两人干脆的下了山,进了城。
进城不远的大街上就是樊屹的医馆。
门匾上“医者仁心”四个大字闪着耀眼的光芒。
眼下这个点医馆大概是刚刚开门,但门外看病的人已经排了很长一队。
为了搞清楚樊屹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淮生直接拉着牧非檀排在了队伍后头。
或许是坐堂大夫的医术精湛,长长的队伍快速地前进着。
终于轮到淮生两人时,樊屹只是抬头看了两人一眼就对着身边的药童抬抬手。
在两人的注视下,药童:“两位身体健康,慢走不送,下一位!”
“我还没说话呢!”被请离座位的淮生不满辩解。
药童微微一笑,“我们樊大夫杀过的人比你见过的都要多,二位的身体状况如何,樊大夫难道还能看错。”
淮生:“……”
无法反驳,这的确很有说服力啊。
“我们却有些疑难杂症想要咨询樊大夫,不知可否在馆中稍作休息等待?”牧非檀彬彬有礼地询问。
“可以。”药童说完便回到了樊屹身边。
在一旁的桌边坐下,淮生看着给病人看诊的樊屹,觉得这人除了长胡子,好像身上也多了一种悲天悯人的气质。
“就算现在给他身边放上个【祖传老中医,药到病除】的招牌感觉也不突兀吧。”他咋舌。
牧非檀笑了笑,对此不置可否。
几十位病人看完,也快到了中午。
药童还在收拾着,樊屹已经走到药柜边的小桌,正想喝口茶,打眼却瞧见了两位赖着不走的病人。
“你们真的没病。”樊屹抚着胡须,无奈叹气。
淮生放下手里的瓜子壳,拍了拍手心站起来,“但大夫你可知道有种病叫心病。”
“哦?”樊屹起了几分兴致。
“就是那种羞于开口,但确确实实影响到日常生活的某种隐疾。”淮生一通胡编。
樊屹福至心灵,一下想到了什么。
他看着面前登对的两人,若有所思,“你们是一对道侣?”
牧非檀点头,“确实。”
但这都能看出来?
淮生被樊屹一手神奇的望闻问切折服,突然想到了困扰他许久的梦境,眼珠一转,就打发了牧非檀出门去买些酒菜。
“一定要最好的酒才能配得上神医的身份!”他大声地嘱咐着。
牧非檀领命离开了。
被夸得飘飘然的神医对着淮生招手,将人引进了旁边的诊室关上了门。
还不等淮生开口——
“脱裤子吧。”樊屹如此说道。
“!!!”
淮生猛地伸出两只手捂住了胸口,又觉得位置好像不对赶紧往下挪,一顿操作完毕后这,才战战兢兢地开口问了句为什么?
莫不是在觊觎他的美色!
樊屹比对方更莫名,“你不是特意把你道侣支开,让我给你治你的不举吗?”
淮生无语凝噎,“我没有不举!谢谢!”
樊屹若有所思,“那看来不举的是另一位。”
“……另一位也没有!”
半天搞了个乌龙,樊屹神医无语,“那你刚才信誓旦旦说什么羞于开口的隐疾,我连给你切几个蛋都想好了。”
淮生:“【惊恐瞪眼·jpg】???”
他一共也就两个吧,又不是水果忍者切西瓜,你还想怎么切啊!
误会解除,两人一前一后出了诊室,一个怅然若失,一个唯恐鸡飞蛋打。
“那你是想问我什么?”樊屹坐在椅子上,一口气喝下半碗凉茶。
淮生小心地并起双腿,坐的板板正正:
“我最近总是做噩梦,梦到的是曾经发生过的事,醒来我还会冒一身汗,身上没什么力气。”
樊屹点点头,“继续说。”
“偶尔我还会心慌意乱,就在今天我又发现我的灵力会突然失灵。”淮生看救兵一样看着面前的樊屹,“大夫你说我这是怎么回事啊!”
“你这个病乍一听上去像是肾虚、肾亏过度。”
“……”
“但仔细一想也确实是这样没错。”
“……”
淮生忍无可忍的将一把削铁如泥的重剑狠狠的拍到了桌上,“我最后给你一次组织语言的机会!”
小茶桌被拍得差点散架,樊屹一把捞住了他心爱的茶壶茶碗,这才狠松一口气。
“年轻人不要这么沉不住气吗。”
他小心地将茶壶茶碗放回桌上,悄悄挥手驱散了想要围拢过来的几个药童。
淮生:“这句话我可以免费帮你刻在墓碑上。”
“……未免为时尚早。”樊屹轻咳一声,立马用严肃的姿态端详起面前的病人。
过了大约半盏茶的功夫。
樊屹面色逐渐深沉,“你这个面相……”
淮生出于惯性的质疑,“你不是大夫吗,怎么还会看相?”
感觉下一秒这个庸医就要说他的印堂发黑,即将大祸临头……
“你印堂发黑,恐怕不日将大祸临头啊。”樊屹一脸凝重,摸着胡须直摇头。
淮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