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铭公子,这必不是普通的金线。应该是有符咒的,画上的女子缚了这金线便不可能在从画轴上下来走动。因此也不可能再回到你的住处寻你。”
“翎华,难怪你说受尽离千辛万苦找到我。小生却因为不知情将你赶走。没想到小生有幸得到老人家的帮助还能再次见到你。现在小生该如何救你?”子铭也不甘心的拉那金线。柔体凡胎身子一下子被弹出去好远。
慕米桃眉间红痣一酸,打开天眼,只见长条的画轴里缚灵金丝束缚着一缕徒劳挣扎的魂魄。
“公子,这女子被下了缚灵咒。不能说话。子铭公子凡俗之人千万不可硬来。”
慕米桃凝视着那画:“画中女子,若是你能说话便和子铭公子说句话,若是你不能说话,哪怕你眨眨眼。”
慕米桃说完盯着那画中女子的眼眸看,只见那眸光暗闪渐渐变得晶莹,竟滴下泪水来。
“翎华,你在哭?别哭,小生一定尽力将你救出去。”子铭接住她的眼泪竟然是温热的。
这间密室不大,略显昏暗,只有两个人站立的宽度。想来应该是整间暗室的前室,暗室里还有暗室。
慕米桃继续盯着前室这幅画。暗室的开关只能问这画中女子,但是这上面的金线却不能手碰。
用鬼玺试试却担心伤到姑娘。
“小白,你和子铭公子暂且闪开。到书房去等我。”
待小白和子铭公子走后,慕米桃轻声问翎华:“姑娘,你可愿离开这里和子铭公子走?”
画上的女子眼睛用力眨动。神情却满是无奈。
“如果我用法术打破金线,担心会伤到你,到时候你红光一起你马上离开画轴。”
画中女子,再次眨眨眼。
慕米桃运出怒气在手臂一端,鬼玺的灵力瞬间迸发出来,一道红光打在金线之上。刺眼的光亮在空间萦绕片刻,一团金线烧尽无踪。
瞬间画轴掉落地上,画轴后出现一个空间——正是暗室的门。
但是里面的景象却再次把慕米桃吓了一跳。
正方形的暗室里四壁嵌着幽兰的夜明珠。在方形暗室的中间赫然摆着一具水晶棺。
水晶棺周围萦绕着白色都寒冰之气。
棺材里躺着一具栩栩如生的女人的躯体。红色的万字寿衣,金箔的面具,面具上露出的眼睛微微闭着睫毛好像才看完这个缤纷的世界合上不久。
一股熟悉感。慕米桃回身看看无力摊在墙角的画轴,就是那画中女子。
画上的女子因被鬼玺和金线的撞击震的昏厥过去。此时,慢慢苏醒,从画上慢慢走下来跪拜在慕米桃的身边:“小女子万谢老人家相救。大恩必报。翎华的自由就拜托老人家的灵力了。”
慕米桃扶起她看向那水晶棺:“那棺材中的女子可是你?”
翎华点头:“不错,就是小女子的肉身。
小女子名叫翎华。是三百年前沙漠绿洲图城城主的一个*妃。翎华不懂政治,只知道图城主对小女子恩爱有加,朝夕相守。小女子便将城主当做了此生唯一的爱人和依靠。小女子不知道,因为嫉妒,城主的其他妃嫔将小女子的艳名才艺故意透露给西贺的大王。三百年前的西贺王雄霸一方却也yin靡成性。突然有一日,西贺王攻城,图城主怎么能敌得过那般雄霸的西贺王。因而图城危在旦夕。城中之人纷纷指责小女翎华是祸水,是灾星,是灭国的源头。可是小女子并未做什么不堪之事啊。难道说美貌也是有罪?
翎华至今感恩图成主并未将小女子交给西贺军营。但是西贺王一日不得小女子一日不撤兵。小女子一日留在图成,便给图成百姓多一份灭亡的担忧。那时候市井之中已经纷纷在骂小女子是妖精,是祸乱国民的妖孽转世。更骂城主是误国害民的无道昏君。
眼见自己连累着百姓黎民受苦,心爱之人被唾骂。翎华于心何忍,翎华想过一死了之。可是西贺王说若是得不到翎华的身体便屠杀全城。翎华生亦不甘死亦不能,便在大臣的挟持下去了西贺。
西贺王虽待翎华不失*爱,奈何被辱之人何来安心。小女子在西贺王宫从来没笑过。一日西贺王酒醉被翎华的冰脸惹怒。正巧宫里的贵妃掉落胎。素日记恨西贺王*爱翎华的妃嫔们便一致做证说翎华是妖,做掉了那贵妃的胎儿。于是西贺王大怒便降罪去于翎华。翎华自离开图城主后度日如年生不如死,早已没有了生的念想,于是在富锦园中投井而亡。
谁知那西贺王酒醒之后,还念着翎华,派人将翎华的身体打捞出来置于水晶棺中,水晶棺中有千年寒玉保持尸身不腐。
并请来道士日夜作法希望翎华死而复生。其实翎华的魂魄在投井而死的那一刻便已经飘到日夜思念的图城主那里。
竟然得知,图城主因小女被掠走后大病一场,不治身亡。小女子后悔当初不如一死以谢城主之恩。
翎华魂魄已经游离出来,而身体又被水晶棺作法的道士们围着不愿回去被法术束缚。便依附在曾经图城主给自己画的一副画上。
图城主死后不久,沙漠侵袭,图城人民纷纷迁徙别处。图城渐渐荒芜,小女子的画像便在半掩映的黄沙里被路过的客商发现带出沙漠。来到中原,但是在一次客商在道观休息后,仓促上路将小女子的画像遗落下来那道观香火鼎盛,已炼丹闻名。翎华在香炉旁日久受烟火,丹炉熏染,受道法教化。魂魄便能牢牢附在画中之身上,至今也有几百年的灵气。时光流逝,世间的山河已经改变,当年的图城主,想必早已经轮回转世。翎华便用了灵力一直在寻找着图城主的今世。不想就在几年前被一买墨的客商带到宜城。翎华认出铭记画轩的子铭公子便是当年图城主的转世。当年他恩爱翎华,保护翎华,受尽了骂名,更因翎华而死,今生翎华怎能不报答此情此意。所以翎华就来到子铭画轩。子铭公子的父亲好赌成性,翎华深知好赌之人除了赌博和银钱没有其他爱好。不敢露面便藏在库房隐蔽之处藏灰纳垢不引人注意。就怕一旦被子铭公子的父亲,老画轩的主人发现将此古画轴卖掉。
所以一旦子铭公子的父亲去世之后,翎华便显现出来故意让子铭公子看见。谁知——”
翎华说到此处黯然掩面拭泪,那细润的声音也哽咽起来。
“谁知,子铭公子完全忘记了翎华。不是说前尘往事人也会有直觉吗?不是说前世情缘今世能一眼就认出吗?可是子铭公子没有认出翎华,却将翎华当做画品卖出。并且卖的还是当年转世至今的西贺王——难道翎华就注定因此轮回,不能有自己的选择吗?
翎华知道奈何桥畔都要喝一碗孟婆的忘情水,即使你不喝,冥界也会有办法让经过的魂魄喝。所以翎华不计较子铭公子的遗忘,
便在当日夜里偷偷潜回子铭公子的卧室,挂在墙面,希望此怪异之举能令子铭公子知道,必是有缘一副画才会自己回来寻主。
后来画轴被盗匪偷取,在客栈翎华走不出那盗匪的金刚锁。幸好在盗匪出城的路上。翎华得以再次回到子铭公子的卧室。
可是可能翎华不做人已经太久,竟然忘记了人类的思维,人类是最怕怪异的。更怕美女之术。
子铭公子不但不记得前世的万般恩爱坎坷,甚至嫌弃翎华是莫名的祸害。
翎华一气之下跳窗而走,其实并无离开子铭公子之意,只是一时伤心负气。谁知正被到处寻翎华的西贺王所托的得道道士发现。因为
现在的西贺王已经听道士说出了三百年前的恩怨是非。此次宜城之行他就是故意寻翎华的魂魄踪迹而来。
于是西贺王找到了翎华的水晶棺,又将翎华的画轴用缚灵金丝定在此处。日久,缚灵金丝便会压迫翎华的魂魄走出画轴回到水晶棺的肉身。西贺王希望他百年之后能够让翎华陪葬。一直讲翎华霸占。但是翎华心不在他身上。纵使如此强迫,只有痛苦。”
好长的一个故事。慕米桃听呆了。
忽然不知道何时进来听见原委的子铭公子扑上来紧紧抱起翎华失声恸哭:“华妃,曾经图城主是王,本王叫你华妃对不对?我似乎感应到了你说的那些。山盟海誓,生离死别,相思而死。前世的子铭懦弱无能没办法保护好心爱的女人。没想到为了我,翎儿受了千万般辛苦。让子铭于心何忍?”
“嘶嘶——我老人家眼泪出来了。原来谈恋爱这样有趣。我老人家是不是要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