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米桃从袖中取出三枚铜钱:“公子心想此事爻卦三回。”
子铭将铜钱握在手里闭目冥想然后将铜钱抛上再接下。如此三次。摊在手心。
是个复卦:出入无疾,朋来无咎;反复其道,七日来复。利有攸往。
慕米桃又看了看他的脸。山根的青起没有隐去。
“卦是吉卦,只是寻找若想顺利还是有些困难。公子不妨到那贵客住处,想必那画就在贵客那里。”
“多谢老人家。”
子铭公子苦着脸离去。
到了晚上,慕米桃正在跟小白吃饭,忽然子铭公子惊慌失措的敲门。
“老人家,事情不妙。”子铭公子脸色苍白。慕米桃给他倒了一杯茶。子铭公子饮了一口慢慢平下气才用正常语气说道:“我刚刚从那贵人住处回来。老人家你猜怎么着,原来那里是贵人的一个别院,只剩下一些家将看门。那贵人已经回京城去了。老人家这可如何是好?只怕那画也已经被他带走了。”
“京城?你说那贵人是从京城来的?”慕米桃挑眉。
“是的小生听出他是京城口音。”
慕米桃说:“眼下公子先回去。且看今晚那画会不会自己回到你房间。公子在将那京城贵客画一张像给我。”子铭公子怏怏的走出客栈。不想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就急急的跑来。神思憔悴得很。
“老人家,老人家昨晚梦里全是翎华在受苦。翎华自被那首领带去之后,那首领妻妾无数嫉妒她美貌受*。暗地里一再欺辱栽赃嫁祸。最后逼迫翎华投井而亡。翎华的魂魄因为冤屈不愿散去。便聚集到昔日我给他的画的像上。时刻思念于我。又因机缘巧合那幅画被遗落在香火鼎盛的道观,因此便沾染了灵气。又历尽挫折找到今世的我。如此说来,小生更不舍得将此画送人。老人家你看怎样才能找到此画?”
咳,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慕米桃叹了一口气。“你且将那贵人住宜城的地址告诉我,我去看看。”
一个时辰后慕米桃和小白已经潜进了那贵人的别院。
别院外面建筑普通。不过是一个五进大的院子。里面却建的宛如皇宫一般金碧辉煌。慕米桃倒吸了一口凉气,若非帝王谁敢有这样的胆子,这样大都排场。
突然小白在那边一声大叫:“无忧娘娘你快过来看。这里有线索。”小白的声音在普通凡人的耳里就是老鼠叫。
慕米桃寻着小白的声音走到旁边的大殿。见柱子角上有几块碎裂的玉片。
慕米桃拾起碎片上面有一个清晰的‘胡’字。慕米桃将碎片抓在手里暗自琢磨。
放眼望去普天之下只有西贺国王的名字里有一个胡字。
且末胡。慕米桃念道。也是个逼格很高的名字呀。
难道子铭说的贵客就是那西贺老国王?为了这幅画我还要陪他往京城跑一趟。
暗夜无风。皎月泛着相思般的白光。勤政殿后院的假山石旁,一支玉箫如泣如诉的声音回荡在夜空。
像清冷的月夜下的狼嚎在呼唤同伴。一袭白衣,三千墨丝松散,映着英俊的轮廓。两片薄薄的嘴唇在玉箫的孔上吹出深沉的草原长调:
云霞是草原女人衣裳
骏马是草原男人的胸堂
巴特尔,蒙古刀
大漠的魂
砥砺在大漠的沙海
斑驳的树影下一只白狐迟疑了很久,跑过来在离倾绝的身后呆呆的望着。
“皇帝哥哥,你又在想她了”。白狐轻轻地念道不敢大声惊扰了面前的男人。
“好啦,若而你难道又想自讨没趣。”一道红衣的身影走近伸出长臂白狐将她抱了起来。
白狐扭捏挣扎着:“谁让你抱了,快放下我。”
百里逍遥笑道:“若而,别忘了你现在只是一只白狐,并且,皇上吩咐,你是我的*物。难道你还敢违抗圣意?不听话我会关上你几天。”
“切,百里逍遥你现在就是小人得志。”白狐挣脱不过便缩在他的怀里小声嘟囔着。
“我是小人得志,可谁让你愿意当狐狸啦。”百里逍遥捏和她毛茸茸的耳朵。
“嗷——呜”。白狐冲着他龇牙。
箫声该然而止。
“你们是到朕这来吵架的吗?”
“皇帝哥哥他欺负我。”白狐抢先告状。
离倾绝没搭理白狐,直接问百里逍遥:“你来何事?”
百里逍遥走近离倾绝的耳边:“皇上臣有皇嫂的消息。”
离倾绝眼神一亮:“快说。”
“皇上,皇嫂很可能就在西贺京城。”
“你确定?”
百里逍遥摇摇头:“但臣认为很可能准确。”
“你已经让朕白白的东奔西跑了几回了?”离倾绝收起玉箫转身离去。
“陛下别走啊,臣这次说的是真的。”
百里逍遥抱着白狐颠颠追离倾绝。
西贺的京城,已是一片深秋景色。
城门外旌旗烈烈,马闹人喊。大批人马簇拥着黄罗伞下豪华的大舆向皇家猎场进发。围场边上慕米桃问已经目瞪口呆的子铭公子
“你的贵客可是那金撵上的人?”
子铭公子呆呆的点头。
“原来——原来是当今圣上。竟然——”子铭公子张大了嘴不敢置信:“难道说当今皇上就是前世围我图城之人?”
慕米桃拍拍他的肩膀:“前世的事,你就不要算账了,今世的夙愿了了就好。”
“嗯,小生也是如此想。”
“天赐良机。此刻,我们宜速去王宫找画。”
子铭公子郁闷的摇了摇头。
“好是好。可是王宫怎么是我辈能进的?戒备森严,我们怎么进宫呀?”
“嘎嘎嘎嘎!”
小白在旁边一阵狂笑。
慕米桃也笑道:“不难,公子只要去买十颗百年老山参即可。”
“哦。既然是老人家吩咐,小生马上就去。”
子铭公子虽然满腹狐疑还是调转马车向着集市奔去。
西贺的王宫建筑多了几分西域的色彩。琉璃岛金顶时而拱起,时而飞檐兽壁。
三个人在小白的迷魂法的掩护下来到西贺国王且末胡的御书房。
之所以先到御书房来找。慕米桃是这样想的:且末胡如果真的喜爱这幅画的话就会挂在自己经常看见的地方。经常能看见的地方肯定不会是妃嫔常去的寝殿。那么很可能就是御书房。
如果那画不是且末胡非常喜欢的,他尽可随意堆放一边,那画中女子有了自由,也不必太费心的寻找,总归有一天她会自己回去找子铭。
三个人蒙过了侍卫的眼睛进了书房分头向各面墙壁找去。
墙壁上除了几幅地图和几幅山水画。居然没有看见一张仕女图。子铭沮丧的苦着脸:“老人家这里好像没有哎。要不,我们去别处看看。”
慕米桃没吱声。锐利的目光停在一幅水墨画前。
“小白你先带子铭公子一边安净的等我。”小白马上就会以了慕米桃的意思。
“公子我们先喝一壶老国王的御茶吧。”说着就将子铭拉到龙书案后面的龙椅上坐好。
自己再一屁股蹦到龙书案上,把奏折往旁边稀里哗啦一推,自斟自饮到了一杯香铭。
“哎,子铭公子你喝不喝?他抢了你的美人,你来做他的龙椅。扯扯平。”
子铭苦笑着摇摇头,眼神只是盯着慕米桃。此时慕米桃盘膝坐在地毯上双手放在丹田。闭目冥神片刻一股灵气冲出慕米桃的天灵穴。
在墙壁上渐渐地游移。
慢慢的灵气汇聚在山水画上。慕米桃清晰的看见画后面是一个密室,而那画轴与墙壁的交界处便是暗门。慕米桃收回灵气起身去摘画。将那画轴左拧右拧几番。
忽然墙壁像刀刻一样向两边移开。
暗室打开,对面的墙上在几颗夜明珠的烘托下俨然一副耀眼的仕女图。
画中的女子手持团扇笑盈盈地望着画外的世界。
“啊,翎华!”子铭从龙椅上跳下来奔进密室,扑到那画前。
手指抚着古老的画卷。
“翎华,小生愚钝,直到在梦境里才能得知前尘往事的真相。”
“子铭公子,你先冷静,且看这画上金线。”
经慕米桃这一说,子铭草发现,原本干净白色的画轴上只有一个摇扇轻笑的女子。如今,这画轴上却是多了几道缠绕的金线,而且正是将那女子缠绕当中。
“老人家,这是何意?”
慕米桃用手指划了几下金线,金光闪耀将慕米桃的手指弹开。
“子铭公子,这必不是普通的金线。应该是有符咒的,画上的女子缚了这金线便不可能在从画轴上下来走动。因此也不可能再回到你的住处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