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人,这就是我们姑娘。”
前院待客厅,应天府府尹亲自造访,毕竟如今陈家发生的事可不算小事,犯事的是如今的瑞王妃娘娘,要申冤的是陈家那位马上出嫁的郡主娘娘。
放到哪里都是让人心头发抖的存在,更何况如今这位应天府主事人已经面临要被撤职的风险,碰上这种事,也只能谨慎小心,自认倒霉。
“下官见过陈姑娘。”
王大人犹犹豫豫挑了个不算阿谀奉承也不算失礼的称呼,皇后娘娘的意思是眼前这位贵人的封赏要等到那位沈家郎君金榜题名再给,此刻对方仍旧是一介白身,但又不完全。
他身为应天府主官,如此应对才是得体。
王大人非常满意自己的应付,陈意浓今天也不是为了看这种官场老油条玩这一套,上来就单刀直入:“王大人,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不晓得我那位瑞王妃姐姐私自打杀良籍女子,是什么罪名?”
这话说的王大人冷汗都要下来了,他诚惶诚恐半躬着腰,额头上沁出细细的汗水,手指更是死死扣紧。
“此事、此事事关重大,不好随意裁决,还是要先行取证,免得冤枉好人。”
陈意浓晓得他是在试探自己的态度,决绝道:“人证物证俱在,王大人有什么证据只管说出来,到时候拿给您就是了。”
王大人心里一跳,暗自叫苦不迭,陈家这对各有本事的姐妹花打架,好好的扯到他应天府做什么,听这位小陈姑娘的意思,是要跟那位瑞王妃较真,可他一个应天府,怎么管的住瑞王妃这位大佛。
“王大人,别来无恙,最近身体可还好啊。”
就在这位王大人绞尽脑汁想着解决办法的时候,陆舟正好抵达,上来就替他解围:“清官难断家务事,不过是陈家自己的事情,王大人辛苦过来,先回应天府如何,改天本王请你吃酒。”
“什么家务事,如今见了官自然就不算家务事,姐夫这副模样,是张杰包庇姐姐,还是另有隐情?月红是我半个奶嬷嬷的血脉,再怎么都轮不到拂姐姐来作践。”
陆舟有心和稀泥当老好人,但是陈意浓并不吃他这套,一张脸冷若冰霜,明摆着不肯情意放过陈意拂的样子,这番话刚好又给过来的陈意拂听得清清楚楚,当场气的仰倒。
“这事儿本就跟我毫无关系,妹妹就算要血口喷人也要有证据才是,三言两语的就想给我扣黑锅?可没这么便宜的事。”
她气势汹汹,而陆舟半点没有为她说话的意思,只是作壁上观,看见这一幕的陈祯皱了皱眉头,心里有些决断。
“好了,好了,两位贵人,应天府做事也是要证据的,如今说瑞王妃娘娘打杀良家女子,可有证据?”
陈意浓抬抬手:“这方帕子是我从月红身上搜出来的,对比过来的确不是她的针线功夫,巧的很,这张帕子我在姐姐身上见过,姐姐,你喜鹊登枝的帕子呢?”
那张帕子沾着粘液还有一些血迹,边边角角收拢针线的痕迹已经看不太清楚,但是图样倒是清晰可见,陈意拂没想到陈意浓在被刺激到的情况下居然还能做出这种事,不由得有些慌张,但陈意浓却不慌不忙。
这方帕子说起来并不是她找到的,而是把自己对月红死亡的怀疑告诉了素缨,素缨执行力相当不错,不过这一会儿功夫,就把她需要的东西给她送了过来。
“你满嘴胡说什么,什么喜鹊的帕子,我的帕子都好好的收拾着,怎么可能会有这一张我根本没见过的东西?”
陈意拂死死咬着不肯松口,明摆着就是不愿意让陈意浓就此将她定罪,而陈意浓也不生气,也不急躁,拍拍手示意素鸳把人带上来。
一个圆圆脸杏眼,柳叶眉,长的极其可怜的小丫鬟被推了上来,她直接跪在地上,眼睛里都是惊慌失措的恐惧,一看见她,陈意拂脸色就变了,陆舟的脸色也不算太好看。
因为陈意拂婚前失贞,陈家不敢给她多少陪嫁,就那几个丫鬟,随随便便就被陆舟记得清楚明白,此刻这个人被推出来,两夫妻直接就认出这丫鬟的身份。
陈意拂下意识想要否认,但是再次被陆舟阻止:“这丫鬟我认识,是本王府中花匠的女儿,怎么好好的弄成这个样子?”
他很清楚,陈意浓既然敢在这个时候把人弄出来,心里就一定对这个丫鬟的身份心里有数,就算再怎么否认也是没有办法的,索性趁着这个时间认下来是熟人,随便瑞王府中一个身份就能应付过去。
“原来是姐夫府中花匠的姑娘?那怎么好好的会来帮姐姐送口信给我,告诉我月红已经被送了回来?没想到啊,姐夫新婚燕尔,就已经这样放心姐姐用瑞王府的下人了,当真是情深似海。”
陈意浓阴阳怪气损了陆舟跟陈意拂几句,这两个究竟是怎么回事,别人不知道,陈意浓自己却心知肚明,陈意拂被陈意浓这样刺激的一时半会儿有些按捺不住,却硬生生被陆舟拦住。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毕竟拂姐儿是嫁给我做王妃,给她几个人用也是应该的,不知道给你送信有什么不妥,据我所知,好像那个叫做月红的丫鬟失踪,你很是担心,拂姐儿作为你的姐姐,为你操心也是应该的。”
陆舟到底是陆舟,三言两语就把陈意拂知道月红下落的事情从她虐、待月红,变成了关心妹妹帮忙找人,陈意浓对他这副作派实在是看的腻味:“既是如此,姐姐替我找到了月红,虽说是尸体我也该高兴,可是瑞王殿下,月红并不是被姐姐送回来的,而是在陈家自己家里头的湖心亭地下发现的。”
“倘若姐姐问心无愧,怎么会知道月红的下落?难不成是月红托梦?这可奇怪,谭嬷嬷没被托梦,我也没有,怎么就姐姐这么跟月红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