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近不亲近的只有陈意拂自己心里清楚,但却毫不在乎的倒打一耙:“自然是亲近的,妹妹每日里苛待丫鬟们的事情难不成到了这个时候还要瞒着么?”
“不说月红,就是如今还在府中做事的偎翠,不过是替夫人送了点东西,也不知道哪里惹得妹妹你不待见,竟不管青红皂白就要把人发卖出去!”
陈意拂仗着自己如今已经出嫁,嫁的又是皇家,越发不管不顾,横竖她一个已经嫁出去的姑娘,就算陈家剩下未出嫁的小娘子们名声毁坏的一干二净,也跟她毫无关系!
“姐姐,偎翠姐姐原先是我娘亲院子里的丫鬟,月红更是谭嬷嬷的亲眷,你平日里都不肯来母亲院子里请安,怎么就晓得这些事情?不过说来也是,姐姐在府中向来是温良恭俭,性子和软的,月红手里头的帕子想来也是姐姐的,素秋,去把那条帕子拿过来。”
陈意浓先是阴阳怪气损了陈意拂几句,紧接着就示意素秋把那张从月红尸首上拿来的帕子带出来,陈意拂看见帕子的瞬间身子都绷紧了。
“王大人,这张帕子便是证物。”
那张还沾着粘液跟已经发黑的血液的帕子被陈意浓交付,陆舟看陈意拂的表情就知道是怎么回事:“这帕子又有什么能证明是你姐姐的东西?针脚?亦或者是别的什么,闺中女儿帕子何其多,说不定是那奴婢生前偷了这么一张出去,好撑场面的。”
“按王爷这样说,月红为什么不来找我拿?谭嬷嬷跟我的关系亲近,我更是把月红当妹妹看待,这张帕子的针脚倘若出自姐姐手下,就算不能直接说是姐姐下的手,也该让姐姐留在应天府亦或者是府中监禁起来才是。”
陈意浓虽然早就知道陆舟厚颜无耻,却没想到他竟然能颠倒是非黑白到这种地步,但今日不管是谁来袒护陈意拂,她都要为月红的死向陈意拂先讨账。
“今日是我三朝回门的日子,陈意浓,你今日就非要跟我过不去?”
“不是我跟姐姐过不去,是姐姐你始终跟我过不去,倘若姐姐问心无愧,留下来又何妨,陈家虽说如今不是头等富贵,规矩却还有的,问问掌管针线手帕的丫鬟婆子,这张帕子究竟是怎么回事,不就真相大白了吗。”
看着这两姐妹针锋相对的样子,王大人暗自擦了擦冷汗,和事佬似的开口:“这事儿也得定下来了才好,人证物证俱在才好拿人,更何况如今事关瑞王妃,按规矩还得请宗人府的同僚们过来走一趟,不然到时候不好交代啊。”
“王大人说的极对,既然陈娘子执意如此,不如折中,将王妃的丫鬟奴婢一应留下,本王带王妃回去,今日毕竟是王妃的好日子,没有留在娘家被扣押的道理,更何况陈娘子求的不过是个审问的机会,如此可好?”
陆舟当机立断替陈意拂拿出主意,他是绝对不愿意让宗人府知道这件事的,倘若被宗人府那群猎犬闻到这件事的真相,到时候自己迎娶的这个蠢货身上的脏水,会连累到他!
“不愧是瑞王殿下,心思果然敏捷,我也不愿意跟姐姐撕破脸,就按殿下您说的去做吧,王大人,有劳您领着人来押送了。毕竟事关重大,我也不敢动私刑的。”
陈意浓笑的一脸温和,半点不见刚刚对陈意拂咄咄逼人的样子,王大人跟陆舟看她如此,都有些心里发冷,陆舟更是对陈意浓小心提防起来。
王大人则是腹诽不已:说的好像方才一言不合就要对瑞王妃动手。哦不对,已经动手的人不是这位陈娘子似的。
腹诽归腹诽,王大人还是十分尽职尽责的点了头:“此事如若有了结果,本官必定马上来通知陈娘子跟瑞王殿下,如此,本官先行告退了。”
说完这句话,王大人就脚底抹油似的马上跑路,他可不想纠缠进这种事关重大的事情里,至于那些奴婢嘴里会说出什么东西,王大人也不是很关心。
毕竟有时候的供词到底偏向哪边,也不是他能够做主的事情。到时候还是要看陈家这对姊妹,到底是东风压倒了西风,还是西风压住东风了。
闹了这么一出,陈意拂也没心思去见据说在养病的徐姨娘,起身就想跟着陆舟一起离开,陆舟知道今日这件事陈意浓必定不会善罢甘休,草草向陈祯行礼过后就起身离开,想要尽快回去打点。
然而陈意拂才刚起来,就被陈意浓抓住袖子,她不耐烦的转身回头却看见陈意浓那张幽深沉静的脸:“拂姐姐,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当真以为月红不会找你讨要说法么。”
“你这个疯妇,月红本就与我无关,她自己想不开自寻短见,找我的麻烦做什么!”
陈意拂满脸惊怒,拼了命的甩开陈意浓的手,陈意浓也不为难她,径直松开,倒让用了全身力气挣扎的陈意拂差点直接摔倒在地上,最后只能踉踉跄跄的跟上陆舟的脚步。
“你去找苏勒,让他带些蜜饯进来,我想吃蜜饯了。”
看着陈意拂仓皇出逃的样子,陈意浓翘起唇角,视线森冷。
她倒想看看,陈意拂能跑到哪里去,陆舟又能保着陈意拂到什么地步!
“姑娘,谭嬷嬷醒过来了,说是要见您一面。”
晚间时候,陈意浓收拾清楚正院里需要处理的杂物,就传来谭嬷嬷苏醒的消息,这事情一出,一群人都松口气。
谭嬷嬷毕竟年纪大了,受了这么大的刺激,陈意浓跟她身边的人都极其担心,生怕谭嬷嬷熬不过来。
如今谭嬷嬷苏醒,就已经是值得庆幸的事情。
陈意浓不敢拖延,生怕谭嬷嬷又出了什么事情,匆匆忙忙跟着小丫鬟往谭嬷嬷的院子里走。
“嬷嬷,您现在感觉如何,可舒服一些?倘若人还是不痛快,要记得找容大夫好好看看,没的耽搁了自己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