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弄出来的这么一回事折腾的徐姨娘跟陈意拂两母女精神再次紧绷起来,但陈意浓仍旧气定神闲,侧过头去看容大夫。
容大夫认命似的走了出来:“方才老夫问过这位宫中来的同行,已经知道郡主吃的是赤阳汤这味汤药滋补,它本就是用来给年轻体寒的女子跟老年人滋补身体元气用的,老夫自然也免不了有服用。”
“平日里跟赤阳汤相冲的吃食不多,更何况老夫自诩医术不错,却不曾想打雁的被啄了眼睛,医者不自医,想来也是这个缘故。”
承认自己医术不精跟背负人命,容大夫宁肯选择前者,这个时候,那位年轻的御医终于松了口气,一个人担责任跟两个人担责任到底不同,更何况自己身边这位医术精湛都误判,自然他也就有了向贵人交代的借口。
长公主原本的怒气硬生生被容大夫这番话逼的倒退,只能忍在心中不说,陈意浓看着长公主因此憋的生硬至极的表情,觉得有些好笑。
上辈子嫁进瑞王府的自己为了讨好陆湘君这个小姑子没少花功夫,甚至还亲自为陆湘君烹制熬煮过赤阳汤,当然晓得陆湘君体寒吃汤药的事,所以这才让容大夫早早的想好了对策。
只有这样,连容大夫都为药性相冲而背书,长公主才会没有继续挑刺的理由。
“公主!郡主她醒了!”
正在长公主想着要如何挽回自己的面子的时候,陆湘君身边伺候着的丫鬟却跑了过来,通报的消息让长公主松了口气。
不管是这时候给她一个离开的借口还是自己心爱女儿的苏醒,长公主都由衷感到高兴。
“陈大人,还是要好生约束内宅才是。”
临走之前,长公主还是忍不住对陈祯进行了威慑,以此来挽回自己些许颜面。
但随着她的离开,徐姨娘跟陈意拂以及陈祯白软真真正正的松了口气,陈意拂刚想拉着徐姨娘就像之前对陈祯撒娇那样扑过去跟陈祯说话,却被陈意浓的视线给制止住。
她有些不情不愿的离开,跟着陈意浓出了门:“月红的确在我这边,但是现如今还不是把她交出来给你的时候。”
开头第一句话,陈意浓就差点忍不住要在这种情况下动手“以德服人”,但是想想如今并不适合跟陈意拂爆发正面冲突,她还是忍了下来,微微抬起下巴示意陈意拂继续说。
“经过今日这个事情,姐姐我也明白,浓姐儿你若是想算计我们母女两个,实在是太过轻松,但我很快就要出嫁,浓姐儿你应该也清楚我对这门婚事的惦记,倘若你让我平平安安的出嫁,到时候月红自然就会让你知道下落。”
陈意拂无不得意的笑着,她觉得自己已经完全抓住了陈意浓的软肋:“当然,若是你忍心看见谭嬷嬷伤心难过因着月红的失踪而悲痛,那大可不管不顾的对付我们母女两个,毕竟……”
“我知道了,会让你平平安安的出嫁,但是你一旦出嫁就必须把月红的事情跟我说的清楚明白,不然到时候姐姐你三朝回门,可不要怪我不顾及姐妹情分。”
陈意拂话还没说完,就被陈意浓简单粗暴的打断,两姐妹的交流就这样不算愉快的终止,陈意拂转身回去跟陈祯还有徐姨娘做所谓天伦之乐的团聚,而陈意浓头也不回的往沈氏的院子里走。
跟去讨陈祯那点虚无缥缈又绝对不可能落实在她身上的父爱比起来,她始终觉得,还是让沈氏心里舒服点比较好。
与此同时,陆舟已经被楚王请到了楚王自己的府邸,约莫一个时辰后,他才阴沉着脸走了出来,他身后跟着得偿所愿,满脸娇羞的玉湖。
“什么!瑞王殿下未婚纳妾!”
半个月后,春闱前三天,陆舟就亲自带着人上门赔罪,毕竟他这算是在婚前正妻进门之前纳妾,可谓是活生生在陈家脸上抽了一巴掌,就算他看不起陈家,他也得为此上门赔罪。
这为的是他自己的名声,而这件事几乎都不用陈意浓刻意宣传,陈意拂就已经通过自己的眼线得知,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份婚事来的竟如此令人艰难且痛苦。
虽然徐姨娘也是妾室,可是这并不代表陈意拂她自己能够接受自己未来的夫君未婚纳妾,听闻位分还不低。
想到这里,陈意拂按捺不住怒气,摔了一套的茶具。
“玉燕那边如何?我父亲这段日子可都有去她那边留宿么?”
此刻的正院里头,陈意浓已经趁着玉燕过来探望沈氏的空闲把偎翠叫了过来询问情况,毕竟如今玉燕已经是自己母亲沈氏要扶持的棋子,她怎么说也要帮忙才对。
“这半个月约莫来了十天,还有五天是徐姨娘那边,不过本来是要有十三天的,其中三天郎君都已经准备歇息,又被徐姨娘用了手段叫走。”
偎翠伪装成在给陈意浓研磨墨汁的样子,压低了声音,陈意浓觉得有些好笑,徐姨娘都什么年纪了,还在玩小姑娘家这套爱娇的手段,想来也就陈祯不觉得腻味了吧。
老黄瓜装嫩,可真是够让人恶心的。
“这也没什么,让玉燕趁热打铁,徐姨娘能把人抢走,她当然也能抢回来,只是要她自己多动动脑子,对了,父亲他喜欢有点才情的女子,今日回去就让玉燕好好学学琴棋书画之类的,免得没人陪我父亲风花雪月。”
陈意浓口气略带嘲讽的教着偎翠,心情却有些古怪,她这个做女儿的在教自己父亲的妾室如何取悦自己的父亲,虽说已经接近名存实亡的地步,但是还是有些诡异。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屋子里头的沈氏也在不厌其烦的教导着玉燕:“郎君喜欢吃马蹄糕,你做软糯些多加糖,一定要花功夫,菜色喜欢苏州那边的,我院子里有厨子。你跟着好好学。”
但是再如何,都比不上如今前头外院待客厅的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