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王殿下,若是旁人也就算了,这玉湖乃是拂姐儿贴身丫鬟,婚前被纳为妾,这让拂姐儿的脸面,我陈家的脸面往哪里放?”
处理完玉燕的事情之后,陈意浓为了了解清楚陆舟的处理方式而到了外院,她从后门刚钻进碧纱橱里头就听见陈祯这么一句话,不免有些发笑翘起唇角。
“你过来做什么?”
早就过来的陈意拂开口质问着陈意浓,陈意浓颇为无辜的看着她眨了眨眼:“我只是担心姐姐,过来关心关心姐姐罢了,不是还有两天姐姐就要出嫁了吗。”
陈意拂气结,脸上挤出笑容:“那就多谢妹妹关心,希望妹妹也能顺顺利利成亲才好,到时候三朝回门,能顺顺利利拜见母亲。”
“那是自然,我的母亲就是姐姐的母亲,姐姐再怎么亲近姨娘,到时候回门还是要给母亲奉茶的。”
陈意拂明摆着在诅咒沈氏命不久矣,陈意浓不惯着她,更何况这段日子来沈氏精神
明显有所好转,她就更是无所谓陈意拂这点不痛不痒的挑衅了。
“此事的确是小王有错,但事已至此,再无回转余地,陈大人提任何要求,小王都会尽力满足,只是事后陈大人担不担得起,小王不保证。”
正在陈意拂还要刺激陈意浓几句的时候,陆舟的声音从碧纱橱外传来,陈意浓跟陈意拂就停止争论,透过薄薄的遮挡看着正在跟陈祯谈话的陆舟。
他脸上笑容仍旧温和,但目光里却有遮掩不住的愤怒,作为一位成年皇子,却被迫迎娶并不想迎娶的女子,而且一次还是两位,这让从来都冷淡自持的陆舟难以接受。
对陈祯自然不可避免的产生怨怼,因此他虽然愿意做出部分违心的补偿,但是也在警告陈祯,让他不要太过狮子大开口。
陈祯自然察觉到这位瑞王殿下的不痛快,但也没有放弃尽可能压榨的想法,他笑眯眯的捋着山羊胡:“瑞王殿下这话说的奇怪,哪有接不住福气的事,更何况这算什么福气,拂姐儿是微臣最爱重的姑娘,如今受了这样大的委屈还得打落牙齿混血吞?万万没有这样的道理。”
“说的也是,只是如今陈大人您如此看重她,却由着她婚前失贞,可是不把父皇跟本王,乃至整个皇室都不放在眼里?陈大人自然是朝中重臣,国之栋梁,但如此折辱,本王也不能接受。”
陆舟索性拿出自己的身份来压陈祯,眼前这位臣子墙头草的性格早就人人皆知,更何况他也不觉得在朝堂上的墙头草,当真会对一个即将出嫁的女儿有什么深重感情,不过是想着能当成筹码罢了。
“……您说的是。”
陈祯捋着胡子的手陡然停顿,险些把自己的胡子拽断,疼得他眉头都死死皱起,但是这也赶不上他想起来自己那个女儿如今已非清白之身的愤怒。
这算是一个小辫子,落在眼前这位王爷的手上,男子婚前纳妾,妾室又是未婚妻子的贴身丫鬟这种事固然说不过去,但世人对男子素来宽和,若是拂姐儿婚前失贞的事传出去,陈家能被那些看重皇室脸面的文人砸烂脊梁骨。
陈祯只是稍稍在心里过了念头,笑容就重新变得热切起来,他已经有了决断:“臣听闻这些日子户部尚书有所调动,正是有缺漏的时候……”
他的意思是要谋夺户部尚书的位置,正好中了陆舟的下怀,没有成年皇子在六部里没有眼线的,其他皇子因为出身原因,多多少少都有尚书主动投诚,但陆舟自知自己生母位分不够,又无外戚协助。
对于尚书们不来投诚,也时常扼腕叹息,如今户部调动,他自然想着塞自己的人进入,陈祯主动提出,对他来说实在是久旱逢甘霖。
两个人在前头火热朝天的讨论着朝政,在碧纱橱里头的两个陈家姑娘心思各不相同,陈意拂不像上辈子那样有时间成长,因而对朝政听得也不是十分清楚,只是隐约知道一些。
对她来说,更为直观的感受是自己一直依赖的父亲就这样把她买了个好价钱,她的手指死死抓着垂落的纱幔,几乎要把那名贵布料扯的变形。
陈意浓面无表情看着已经陷入巨大情绪波动里的陈意拂,心思很快转到回忆里,上辈子这个时候户部尚书调动,她记得陆舟到最后跟几个王爷竞争并获胜,成功安插了自己的人手上位,具体是谁她记得不甚分明,但是却可以肯定并非陈祯。
如今陈祯怕是要横插一脚进来,原本那位要成为户部尚书的人是否会因此有所不满?
陈意浓心思轮转,很快把事情想到了这方面,她决定利用利用玉湖,打探一下陆舟身边的事情。
“既然陈大人愿意,那小王自然也是愿意,后日再来,见到陈大人时,就要称呼一声泰山了,小王先行告辞。”
两个男人最后你来我往的扯皮一番,都得到了相对满意的结果,从陈祯脸上意气风发的表情就能看得出来,陈意拂咬着嘴唇,满脸不甘的看着马上就要起身离开的陆舟。
“拂姐姐,你再不追上去,日后看见玉湖可就不一样了。”
就在她纠结着要不要去追陆舟问个清楚明白的时候,陈意浓凑了过来“好心”提醒到。
陈意拂心里那根弦被狠狠触动:是啊,今天不去弄个清楚明白,难不成等到成亲之后再去玉湖那个小贱人那里问?凭什么!
“瑞王殿下!”
陈意拂毫不犹豫的从碧纱橱里跑出来,万万没想到她就在里头的陈祯笑容微微僵硬,而陆舟听见陈意拂的声音更是厌恶的不行。
“陈娘子,有何贵干?”
他转过身来,眼底的厌恶跟冰凉瞬间刺的浑身冰冷,她甚至有些不敢面对陆舟,但自私自利的本性驱策着她,令她短暂的忘却了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
“殿下为何纳妾,还是纳臣女原本的贴身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