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竹溪抬眸看着江明宇,有些楚楚可怜的样子,眼中怒气燃了起来,几乎就要爆发。
江明宇继续说:“千万别说别人欺负你,都是你自己作的,你说是不是,徐班长?”
徐竹溪不说话,转身就走。
江明宇跟在她身后,边走边说:“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唯一的办法就是你不出庭,如果你做伪证被查出来,学校一定会开除你,你最好想清楚了。”
看着徐竹溪走远的背影,余白问:“她会出庭作证吗?”
江明宇摇头说:“应该不会了。”
余白说:“这件事我不能赌。”
江明宇说:“就算请最好的律师,也有失败的可能,没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道结果,不都是赌吗?除非不开庭,可是不可能,萧倩是不会撤诉的。”
余白重复道:“除非不开庭,萧倩撤诉。”
江明宇拍拍余白肩膀,看着余白这突然说失神的样子,惊讶地说:“你不会神经了吧?这段时间没休息好,精神出了问题,怎么总是恍惚呢?”
余白忽然说:“最稳妥的办法,就是萧倩撤诉,两方私下和解,校方出面澄清。”
江明宇险些惊掉下巴:“你疯了吧?主动撤诉,校方澄清?”
余白点头,眼中灰落下去,不理江明宇的惊讶,一个人往前走。
余白想了很多种情况,如果萧倩撤诉之后又反悔怎么办?
如果还有下一次呢?那时自己又不在她身边了,她该怎么办。
余白皱眉,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喂,姑父吗?”
“哦,时而啊,怎么了?”
“我......您能请到好的律师吗?”
“什么!”那边的声音陡然提高,慌张地问:“你怎么了?摊上官司了?”
余白摇头:“没,不是,我......”
另一个声音穿了过来,强硬命令:“你惹什么事了?找律师做什么?”
余白一下不知道该说什么,一个字绕在口腔里,就是说不出来,只好慌乱地挂了电话。
他倚倒在树干上,仿佛经历了一场巨大的煎熬,面上的平静无法压制内心的不堪。
柳华将余白拉回宿舍,刚关上宿舍门,就听余白说:“我给我姑父打电话了。”
柳华点头:“啊,那你......”
余白说:“他恰好在旁边。”
柳华瞬间瞪大眼睛,江明宇也从床上坐了起来,两人都是一脸惊讶,同时很担心地看着余白。
余白摇头说:“我没事,只是不知道说什么,无话可说。”
柳华点头:“那你打电话是因为严馨?”
余白点头:“是。”
江明宇叹一口气,很是同情地说:“那你点也太背了,这都能恰好。”
余白用力摇摇头,好像要将一些东西甩掉一样,随手抽了一把椅子出来,坐下来说:“我走投无路了。”
宿舍里静了下来,柳华从江明宇书桌后面的角落里,掏出了一瓶酒。
白酒味很快就弥漫在整间宿舍,三个人又是醉得一塌糊涂,尤其是余白,脸色烧红地倒在地上,睡了一夜凉地板。
赵可和江怡繁也是无眠,各自坐在床上,叹气声一声接一声。
赵可忽然说:“你别叹气了,有什么用?”
江怡繁叹了一口气,说:“哎!我烦啊,怎么办?现在还能怎么办?徐竹溪到底会怎么做,我们不确定,可是这件事不能有万一啊,馨馨表达能力一向不好,到了法庭上能说清楚吗?”
赵可倒在枕头上,喊道:“不管了!”
江怡繁皱眉:“为什么馨馨的家人不支持她呢?是因为她继母的原因吗?”
赵可又从枕头上冲了起来,十分赞同地点点头说:“是!严馨是他爸亲生的吗?”
江怡繁犹豫:“不会是私生......”
赵可也犹豫着说:“如果不是,那说不通啊,最冷漠的做法就是两边都不帮吧,怎么能......”
江怡繁摇头,忽然感慨地说:“豪门的生活,我们不懂,严氏集团,一伸手都能遮住半个天空,可是严馨的死活,没人在乎,除了她哥严凡。”
赵可语气半含着质疑地说:“她哥真的能比她父亲还厉害吗?”
“啊!”
江怡繁又是一声叹气,拿起手机看看时间,已经是第二天了,她们又聊过了十二点。
十二点的夜,静得有些冷,即便完全裹在被子,也还是冻得鼻尖有些微红,严馨不会调房间的温度,冻得有些瑟缩,两只脚如在冰里,她侧身缩在被子里,看着手机屏幕上的亮光。
已经十二点了,可是还是毫无睡意,点开短信打了几个字,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发了过去。
“还有三天了。”
“睡了吗?”
“你在吗?余白。”
“晚安。”
连发了四条短信,余白都没有回应,严馨皱眉,想余白这段时间一定是筋疲力尽,而自己什么也没有做。
严馨将手机放到床头桌子上,她没有谁,闭着眼睛胡思乱想了一夜,第二天早上反而睡熟了过去。
余白醉得一塌糊涂,满身都是酒气,倒在柳华肩膀上,一只脚揣在江明宇胸膛上,耍了一夜的酒疯,累得柳华没力气爬到上铺去。
江明宇和柳华两个人合起来,都没有余白力气大,说也说不过,劝也劝不听,总之两人耗尽了力气,最后只能陪余白一起睡在了地上。
余白喝醉以后满宿舍乱走,对着门说了半天的话,含糊不清地又指责、又痛苦地质问,最后还喊了一声“妈”,然后扑到在要拉他坐下的柳华怀里,回头对江明宇说了一个“滚”。
江明宇无奈:“我做错了什么?”
余白倚在柳华怀里,竭力将目光聚焦在江明宇脸上,用了很大的力气,说了一句含糊不清的话。
江明宇皱眉:“他说什么?”
柳华摇头:“没听清。”
余白立刻大声重复了一遍:“你抛弃了我妈,你不相信我,你滚!”
江明宇愣在原地,看着已经神志不清的余白,无奈地承认道:“好,好好好,我是渣男,我的错,祖宗,您能不能安静下来,等会儿万一老师来了,我们真的会变成渣。”
柳华笑:“他都这样了,你还逗他,赶紧过来帮忙,把他弄床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