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三人答话,崔俊立即言道:“犯人翻供的原因,乃是因为臣等找到了新的证据,证明他们之前的口供不实。至于外力干预或胁迫,绝无此事。臣与长孙大人审案时,一直秉持公正无私之心,绝不允许任何外力影响审案结果。”
陈怀眉头微皱,他上前补充道:“陛下,刑部的职责是审核案件,确保公正。臣认为,在犯人翻供的情况下,我们应该更加谨慎地审查案件,而不是轻易下结论。臣建议,重新审理此案,彻查所有证据,确保案件真相大白。”
李世民听完两人的发言,沉默片刻后开口道:“两位暂且不必为翻案的理由争辩,现在这三人皆在殿上,让他们三人就此作答便可。”
李世民话音落下,崔俊与陈怀、贺琳对视一眼,尽皆不语,只等三人开口。
程公颖、公孙常、常德玄三人稍一沉默,便一一开口陈述:
“小人出于私愤,陷害张亮。”
“小人贪图密告的赏金,才陷害的张亮。”
“小人贪财私下构陷,愿意认罪。”
眼见三人全都认罪,陈怀顿时惊讶,他怎么都没想明白,崔俊是用什么手段,让这三人认的罪。
“既然人犯认罪,刑部是不是可以定案了?”李世民目光不善,看看崔俊,又看看跪着的三人。
“是。”贺琳与陈怀齐声道。
就在两人准备宣判之时,突然殿外传来太监的唱鸣之声:“太子太师,长孙无忌上朝!”
众人闻言,尽皆向着大殿门口望去。只见长孙无忌被两名太监一左一右给扶了进来。其后还有两人,直接跪在大殿门口,不敢跟着踏入太极殿。
崔俊眯着眼睛往门口看去,虽然跪着的两人低头俯首,但是崔俊还是能够从其身形上判断出,这两人正是自己审讯时负责记录的两名狱吏。
“无忌,你怎不在家休息?”李世民问道。
“陛下,臣有人证,崔俊对这三人刑讯逼供,所得供词做不得数!”长孙无忌面色有些潮红道。
但是这一番话听在崔俊耳中,却是根本没有什么威胁。
李世民闻言,眉头便是一挑,目光转向崔俊沉声道:“崔俊,长孙无忌所言是否属实?”
崔俊面色如常,拱手道:“陛下,臣在审案时,一直秉持公正无私之心,绝不允许任何外力影响审案结果。臣对犯人用刑,实属无稽之谈。至于长孙大人所说的人证,臣愿意当庭对质,以证清白。”
长孙无忌冷笑一声,道:“好,那就让你的人证上来吧。”
两名狱吏被带上前来,跪在殿上。长孙无忌道:“你两个把崔大人如何审讯的情形,当着陛下的面再说一遍。”
两名狱吏连忙应是,其一立刻道:“崔大人在长孙大人被抬走之后,便立刻喝退所有的狱卒。接着便在程公颖与常德玄两人身上用针。小人亲眼见到这两人立刻痛不欲生,直至气息奄奄。这才被迫承认自己诬陷张亮之事。”
这人说罢,另一人接着道:“崔大人还说这一针便能剥夺其十年的寿命。这两人怕是已经油尽灯枯,命不久矣了。”
两人说罢,朝堂之上一片哗然。没想到崔俊还有这么一手,能以针夺人阳寿。
长孙无忌趁机道:“崔俊动用邪术逼宫,此三人现在所言皆不可信,而且,臣要参崔俊一本,其为反贼张亮脱罪,包藏祸心!”
“哈哈哈哈……”突然间,崔俊大笑不止。
张狂的笑声充斥大殿,所有人尽皆看向崔俊,以为崔俊突然就失心疯了。
大殿之中慢慢变得安静,二崔俊的笑声戛然而止:“陛下,长孙大人为了诬陷臣,竟然编造如此莫须有的罪名,实在可笑至极!”
“崔俊!你这妖人!”长孙无忌颤巍巍指着崔俊道:“我这里可是有着人证的!你怎敢抵赖?”
“哼!”崔俊冷哼一声,看着两名狱吏道:“我且问你们两个,你们刚才所言我和没有记录在册?若是记录不详实,该当何罪?再者,当时你们两个可都是亲自签字画押,认定此记录无误的,现在出尔反尔,又该当何罪?”
“这……”两名狱吏闻言浑身一颤,心中开始有了恐惧。
要知道,此时审问重大案件的当事人等,必须配备两名吏员分别记录,为的就是怕有人徇私枉法。
而且这记录册可不是随便就能拿到的,这是加盖了印玺的册子,每一本都编了号,不是这么好调换的。
李源的职责就是如实记录,若是有遗漏或是差错,他们轻则判刑下狱,重则流放杀头。
崔俊见两人语塞,便又对李世民道:“陛下,我当时审完人犯便带着记录与人犯直接干到黄工,怕的就是有人出于私愤,篡改记录。陛下可以看看这记录之上可有涂改或者损页?”
“三司查验!”李世民指派三四查验,结果当然是如崔俊所言,其上并无涂改或是有缺损的纸张。
“臣再请陛下请出宫中御医,对这三人检查,看看我是不是有妖术能夺人阳寿!若是阳寿缺损,必定能诊断得出!”崔俊又请。
“准!”李世民也想弄清楚这件匪夷所思的事情。若是崔俊真会妖术,那么自己还敢放心让他给自己看病或是调理身子吗?
十几位老御医很快便被带到朝堂之上,一番问诊检查后,众人一致认为,程公颖与常德玄的气血旺盛,绝无短寿之像。
眼见有了答案,崔俊便道:“臣崔俊,虽是士族之后,但一心为我大唐社稷着想。所作所为尽皆为强盛我大唐基业,解我大唐子民之温饱。后又为我大唐征讨数国,扩我大唐疆土。吾先后从师大儒陆德明、神医孙思邈,为我大唐殚精竭虑。
现在任由小人污我品性、辱我人格,实在寒心。臣……请辞一切官职,名下产业于一月后全部变卖,所得尽皆献于陛下,就当做臣对岳父的最后一点孝心吧!”
崔俊言罢,跪下对着李世民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脱衣摘帽,转身便走。
这一番操作立刻在朝堂掀起轩然大波。程咬金第一个冲出来,一把抱住崔骏到:“崔小子!就这点破事不值得你这般做!老程保你!”
秦琼也出班道:“臣请陛下三思!崔俊立功无数,其忠心日月可鉴!臣保崔俊所言不虚!”
“臣等保崔俊所言不虚,请陛下三思。”一时间,武将们全部为崔俊鸣不平。
“光禄大夫,魏征上朝!”突然间,殿外的太监又开始高声唱喝,众人闻言俱是惊讶万分,已经有数年未曾上朝的魏征,却在此刻觐见。
这一声魏征上朝,也让李世民的心脏没来由地抽搐起来,魏黑子久卧病床请也请不动,此时却是亲自前来,必定没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