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寒道:“鬼七,你师父当年被你两个师叔逐出西域,其实也是权宜之计——如果不跟他摘清关系,你这一门也保不住!”
闻言,楚风心里咯噔一下——难道小疯子的师父,就是西洲公主的心上人?
小疯子“切”了一声:“你跟我说这干嘛,难道想叫我跑到他俩坟头上长跪谢罪——狗男女背叛我师父,就该死!“
这话说的咬牙切齿,楚风就跟喝了一壶醋,牙帮有点儿酸。
在他心里,师父一直是沉闷而严厉的存在,是除开血缘关系最亲密的人,只是在小疯子这里,“师父”有点儿令他惴惴不安。
对方得到了西域第一美人的芳心,肯定不会差!
穆寒叹了口气:“罢了,你眼里只有你师父,我说什么你都听不进去!”
小疯子翻个白眼儿:“穆寒,你绕了半天,我们也不知道西洲公主到底被怎么了——”
穆寒道:“她中了一种蛊……”
“什么蛊?”
“情蛊!”
三人尴尬沉默,楚风甚至觉得穆寒在开玩笑!
小疯子却红了脸,眼睛看向别处。
穆寒专门给楚风解释道:“其实说到底,情蛊就是永久的春药,定时发作,发作起来就要找人交~合……”
这回楚风也脸红了!
小疯子愤愤然道:“她不是蛊术大师吗,怎么连个情蛊也解不开?”
穆寒哼哼两声:“你说的都是废话,要能解开还能走到这一步?”
楚风心里一阵遗憾。
没想到,这样一个神一般的存在,竟然沦为情蛊的奴隶。
继而,他打了个冷战,莫名想起最近发生的案子……那方面能力异于常人的受害者,究竟是干什么用的?
这念头一闪而过,就被小疯子打断了。
“穆寒,你娘为何不教你们杀穆景辰?”
穆寒沉吟道:“我娘心善……”
小疯子挑眉,严厉地瞪着他!
“我娘心善……在最困难的时候受了她的小恩惠,发誓要加倍偿还……”
这时,外间传来咣当一声,似乎有重物坠地。
穆寒啧了一声,飞奔出去,回来时,手上提着一个穿着花里胡哨的中年男人。
他好像被打了,嘴角鼻孔都有干涸血迹——应该是刚才闯进来的那个倒霉鬼。
男人年纪不小,面上无须,敷着一层淡淡的粉。
看这打扮,是乐坊里的龟公。
他可能被穆寒制住了麻穴,在对方手上晃晃悠悠,颓然倒地。
小疯子责备道:“你把她弄进来干啥,这回都教他看见了,非杀不可!”
穆寒摇头:“小姑娘家,怎么动不动就喊打喊杀……这人我留着有用!”
他用脚踢了踢龟公的脑袋,道:“鬼七,你给他下个蛊,让他帮咱们好好经营这家乐坊——每月的收益咱俩二八分……你二我八!”
这想法还真务实。
躺在地上的龟公听到这话,满眼哀求,都快哭了
小疯子道:“不行——当龟公的人见多识广,我怕被他算计了,偷鸡不成蚀把米!”
穆寒笑道:“怕什么,大不了是个关门——咱们也不吃亏!”
小疯子仔细想了想,走上前,往那男人嘴里塞了颗药丸。
对方呜呜哭起来,一副毛骨悚然的样子。
片刻之后,龟公脸上浮现一团不正常的猩红,嘴角流出一股黑血。
穆寒问:“你下的什么蛊?”
“我也不知道,是从西域带回来的,这种蛊发作起来全身皮肤钻心的痒,如果不能定时服用解药,最后会把自己挠个稀烂……”
楚风打了个冷战。
他想不明白,当时小疯子被姜侍卫长逼供时,怎么不使出这些手段?
难道她是故意装柔弱?
第一次发觉自己跟小疯子、穆寒之间的差距真是不小。
穆寒满意地点点头,对吓哭了的龟公道:“听见了吗?”
龟公不住眨眼睛,一副职业化的谄媚表情。
穆寒拍开他的麻穴,把他扶起来,贴心地整了整衣服。
龟公抖成一团儿,随时要跪。
“大老爷,大奶奶,饶命啊!”
穆寒摆摆手:“不用叫的这么客气——从今往后,我跟她就是你家新主人了——”
“小人给主子、夫人磕头!”
扑通一声,龟公双膝下跪,磕头如捣蒜。
穆寒跟小疯子生生接受了他的跪拜。
礼成后,穆寒教他起来,问:“你叫什么名字,打哪儿来,在这儿干了多久了?”
龟公老实答道:“小人黑头,是主……旧主人从奴隶市场买回来的,在这里干了五年了!”
穆寒撩起他额上头发看了看,点头称赞:“穆景辰倒是精打细算!”
奴隶头上有烙印,一辈子都翻不了身——
他们是主人的财产,可以随意处置。
如果胆敢逃走,被抓回来还要还给原主。
一般奴隶也跑不了,他们没有户籍,走到外面根本无法生活。
穆寒道:“你在这儿都干什么?”
黑头道:“小人什么也做,迎来送往,给主子打理事务!”
“穆景辰还有哪些帮手?”
黑头掰着指头算道:“还有珊瑚、如意、春泥……还有两个门客,是给咱家守门的!”
作为奴隶,黑头转换的非常快,转眼间就对新主人掏心掏肺!
穆寒叫把那几个人都叫来。
黑头领命而去,跑的比兔子还快。
过了不一会儿,他就带着三个花枝招展的姑娘,跟两个五大三粗的大汉进来了。
黑头道:“这是咱们的新主人,这是咱们的新主母……”
小疯子赶紧撇清:“我不是!”
其实黑头岂能看不出来,只是见这两人配合默契,猜测关系非凡罢了。
他慌忙道:“姑奶奶恕罪,那这位……”
他目光指向楚风。
小疯子道:“这是你家主人的兄弟!”
黑头当即称了一声“二爷”。
那三个小娘子眼中含笑,很驯服地给他们行礼。
两个彪形大汉却不服气:“黑头,就算要换东家,也该请主人出来交接呀……咱们的主子呢?”
黑头不说话,小疯子道:“你俩算什么东西,敢质疑到主子头上了?”
大汉冷哼一声,扫一眼满地箱子,道:“主子刚才好好的让我们把东西抬上来,说办完事后来找我们,怎么突然人就不见了,还把乐坊给了别人?”
穆寒冷道:“谁说你主子不见了——”
他走到那口箱子跟前,猛然掀开,指着里面的血泥道:“这不是吗?”
待看清时,几个女人惊呼起来,被黑头及时制止……
噌的一声,彪形大汉抽出佩刀,举起就砍。
不过只见手起,还未刀落,穆寒已经纵身飞到他俩身后,在麻穴上拍了一把……
这一下又拍重了,两人面颊抽搐,眼角歪斜。
穆寒道:“就这本事,还敢给我看家护院?”
说完他捡起大汉手中刀,轻轻一甩……
两颗人头骨碌碌落地……空气瞬间宁静。
良久,才听黑头道:“小人这就找人来处理……”
穆寒抬手道:“我还没问完话呢,急什么?”
黑头抖了抖,三个女人瘫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