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将近一周沈易都很忙,其实他每天都挺忙,好像地球离了他转不动,不过以前忙的时候许眠都没怎么在意,甚至在沈易有出差任务时,她非常享受一个人自由自在没人管束。
这天,好不容易迎来一个周末,许眠还记着沈易昨晚答应要煮地瓜的事,千百年来头一次起了个大早,开车跑到最近的菜市场买新鲜食材。
出门时地面上落了一层霜,她这辆黄色甲壳虫许久没得到宠幸,才意识到天冷了,方向盘和座椅都该套上棉把套了,否则冻手。
她穿着面包羽绒服,像一头棕熊,非常接地气地采购一堆东西。甚至还拍了一张早晨七点多勉强拨云见日的朝霞,图片分享给了沈易。
彼时沈易到公司,刚打开电脑,方秘书已经把上午的行程都安排满了,大大小小的会议令人窒息。
他看着手机屏幕上,许眠拍的这张图,忽然觉得秋冬交替季节正好,接下来就要进入万物枯萎的漫长寒冷冬季,他是否应该借此机会给自己放几天假喘息喘息,也好迎接公司接下来长达三个月的旺季。
立马想到刚在C市浪费了几日光阴,再看一眼今日和明日的行程安排,短时间内似乎不能再如此任性。
于是只回复了句【大早晨去哪了】
许眠收到消息,手里大包小包地上一放,站在菜市场的十字路口,低眉垂目认真回消息城北的农家市场,都是蔬菜商一大早送过来的【我第一次来,没想到东西比水榭别墅那里的超市都新鲜。】
沈易【回去的时候注意安全。】
天太冷许眠就没回他,走两步瞧见十字路口有家生意火爆的水煎包,早晨客满,尽数吃早点的上班族。
许眠闻着味道就正宗,点了四个水煎包,一碟辣白菜,一碗小米粥。
突然想到沈易,也不知这厮最近那么早去公司有没有吃早餐,王大夫的药再顶用,他不按时吃饭养胃偶尔还要喝酒应酬,就算是大罗神仙来了也束手无策这附近都是早点面食,以后倒是可以考虑绑着他每天过来挨家挨户换着吃。
想到这她不禁为自己的体贴叫好,最近真是越来越往贤妻良母那个路线靠拢了。
以前周末沈易都会周六或者周日休息半天,许眠这次没问,下意识以为沈易也得按照惯例休息。
中午他突然回来,一进门就问许眠某个某品牌的银色行李箱在不在这。
李然紧随其后进门,视线从餐桌上,许眠吃剩下的午饭一扫而过。
许眠看情况就觉不妙,没多久沈易提着小行李箱出来,松了松领带,“我要去趟临市,晚上有应酬,现在就得走。”
许眠很扫兴,脸上的笑都有些僵硬,抿住嘴,沉默几秒,“你们生意人都那么爱临时起意吗?你每次出差都那么突然,你秘书干什么吃的。”
语气大概太明显,沈易顿了一下,转身,小旅行箱递给李然,“下去等我。”
李然很乖觉,二话不说扭身离开。
许眠听从沈易的意见刚搬到水榭别墅,还不太习惯,这么大地方,杨阿姨不在,沈易如果出差也走了,相当于家里只有她自己,万一突发疾病死了,估计以现在的天气情况,等他回来收尸倒是臭不了。
沈易好像很赶时间,低头看了眼手表的时间。
试探“要不你跟我一起去”
许眠还真跃跃欲试了几秒,很快想到现实问题,“你去见合作商,去喝酒应酬,我去了干嘛,在酒店看电视吃零食吗”
其实沈易只需要坚持一下,问句“可以吗”,她或许就头脑发热答应了。
可惜沈易这次根本没多少诚意,甚至觉得只不过是一晚,没必要带她过去折腾,而且这次的确很忙,所以她刚一拒绝,他就顺着意思说“我也是这么想,最迟明早我就回来,如果晚上结束的早,可能开夜车回来。”
当然今晚回来的可能性比较小,否则他也不会赶回来一趟收拾贴身衣物,不知怎的,不想看她失落,下意识就撒了个谎。
许眠又不是傻子,不想表现出对他突然周末出差太失落的情绪,扭过身,随手拿了一本杂志,心不在焉盯着插图,“回来不回来都无所谓啊,晚上开车又不安全。”
沈易站在距离她不足一米的距离,单手掏着裤兜环视一圈,深吸了口气,“那我走了”
许眠扬起笑眯眯一张脸,摆手送他“快走快走。”
沈易手刚握上门把,她放了杂志站起来,故意自言自语说“唉,昨天还答应今晚下厨煮地瓜粥,我怎么那么没口福呢”
她顿了顿,侧眸又说,“这件事就告诫我们两个道理,第一,计划赶不上变化,所以作为成年人,我们只能调节好自个的情绪第二,男人靠得住,母猪都能上树。”
话一出口沈易果然走不动,顿住脚,握了握门把手没拧开,顿了几秒转过身,轻笑了声,“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说不定也有会上树的猪,一慨而论有失偏颇。”
许眠低头看着指甲,“反正地瓜粥没的喝就对了。”
沈易想了想,大步朝她走来,在她来不及抬眼时,额头一热。
他说“真得走了,地瓜粥先记着。”
“之前答应陪我旅游”
“也记着呢。”
“你那么忙,脑子记的了那么多么”
“当然。”
“好吧。”
许眠选择妥协,没办法,沈易的太太就得大度,没得商量。
在许眠这么明确表示不满后,沈易也就多留了三十秒,三十秒后在李然的电话催促下仍旧按照原计划下楼了。
果然认真工作的男人很迷人,但更多的时候很烦人。
她望着空荡荡客厅,听着引擎声越来越远最后消失,内心没由来的一大阵落寞。
醒醒睡睡,最后手机叮咚一声把她吵醒,宁佳在线cue她【妞儿,在干嘛】
许眠在客厅转了一圈,把厨房门关上,厕所门关上,浴室门关上,端着手机坐了半晌,突然像是得了失心疯,像个怨妇一样噼里啪啦打下一串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