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的马匹,一个冰凉的手抚摸在脸上,瓮魁在苏醒后的一瞬间就感觉到了异常,湿度温度和受力点都不对,他不是一个睡觉乱动的人,而且最重要的,他睡的不会怎么死。
在那双手准备离开的瞬间,瓮魁睁开眼,跨住那手臂的主人,将他拉下马匹,空中完成了一个十字绞杀,重重落地之后是如期而至的痛乎以及泥水击打身体的哗唧一声。
“你干什么,我是想要谈一探你有没有呼吸了,你个白眼狼,松开我痛呀。”在下位的少年痛呼出声,瓮魁摸了一下对方的手臂,发现确实没有训练的痕迹,随即松开手退开了一段身位。
他转头四顾,周围是平原地带,最近的山脉远在天边,是一座几乎窜入云层之上的连绵山峰,就好像横在世界尽头的墙壁一样。
瓮魁立刻检查了一下身上,自己制作的竹笛子还在,匕首与短剑也在,皮夹好好的贴在身上,而在他一旁侧过脸,一脸不解的马匹背上,则是扎好的行李。
“这是哪里,你们是谁。”瓮魁的手握在了短剑柄上,他现在正在一个车队里面,前面和后面都是人,他应该是左边的一个。
瓮魁细数了一下,一共七个人,其中六个都没有什么武功在身不必在意,其它一个是个小白,因该是初入九品,总结来说,需要两分半来干掉。
“嘶,这绝对是个练家子,兰姐我们是不是这一次捡到宝了。”被摔倒地下的少年揉了揉自己红通的手腕,抬头问那个驱马过来的少女道。
“不知道是哪一家的公子,在下清虚观兰蔻。”少女下马问道,那少女骑在马上还不觉得有什么,只是下了马却发现是异常高大,一双丹凤眼却叠在了剪刀眉下面。
“担不起什么少爷公子,某闲客一人而已。”清虚观是道家的门厅,坐落于龙虎山,与太行山的紫霞观并称为道教正统。
翁魁拉开马匹让马儿从旁边绕开几人,走到了队伍的侧面。
“切,他力气可真大。”被按到的少年重新上了马,只是那泥水沾染在衣服上,让他好不狼狈,反观将他摔下马一起打滚的瓮魁,却见那小子只是衣服边缘沾染了点泥点而已。
“我们被一个存在给拉入了这个世界,每次都会在本世界接到通知后两天内进入一个另外的世界,然后我们需要完成这个存在给予的任务,你看着自己的面前,幻想一面镜子或是类似的东西,就可以知道后续了。”
兰蔻站在泥地上,一手握住了藏在斗篷下的刀刃,一手摊开表示自己的善意,只是那隐藏十分蹩脚。
“我知道了,谢谢,那么别过了。”翁魁站在原地不知道想着什么,几个呼吸之后男孩神情闪烁选择了离开,他翻身上马,随即绕着一行人离开了这里,只是自始至终没有将后背完全留给几人。
“什么人吗,一点也不尊重老人。”被摔下马的少年撇了撇嘴。
“如果他活着回到那里,应该会慎重考虑是否加入我们的。”一个在前面的骑手策马来到了阵列之中,他有着一双向上挑起的眼睛,细长的眉毛和狭长的眼角。
当微微抿起一抹微笑的时候,就像是一只蹲在面前的狐狸。
“容小僧提一句,这一次的任务因为我们上一次没有完成任务难度下降,但是同样奖励也下降了,如果这一次我们依然无法提高评价,下一次评价等级跌破最低值,就需要面对考核了。”
坐在后面马匹上的是一个小光头,光头小和尚盘着腿坐在马匹上,马匹的侧面则是一根卧龙杖。
“那就谢谢你的提醒,我们现行上路吧。”兰蔻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吩咐几人上路,他们中间只有自己是入了品的武者,其他人虽然都有一些功夫在身,但是终归很难自保。
另外一边,翁魁则是来到了一个小镇,他的视线里确实出现了一条线索,在一面黑色的镜子上,镜子从半空中聚集,最后在半空中消散。
抵达北部哨所……
任务奖励:贡点*20赔戎副尉令*1(从九品下)
任务处罚:无(新人保护期)
任务已阅览,任务条自动销毁
翁魁在远离几人之后停下马,这马匹养的膘肥体壮的,看起来因该是军马,果不其然他在马的屁股后面找到了一个黑色的烙印,这是军马独特的纹身,主要是用来防止有人倒卖军马以此牟利的。
马儿疑惑的回过头,似乎很不解为什么主人选择了停下来,翁魁则是将马匹上的包裹打开,里面只有一张地图和一套衣服,侧面的布袋里面倒是有一部分磨牙的粮食和一副弓箭和打火石。
翁魁抬头确定了一下方位,这时是早晨的时候太阳应该从东方升起,也就是他现在前进的方向是大概北偏西50度。
地图上只有一个大致的地形图,除此之外就是一条黑线勾勒的城墙样式,在城墙西北部位是一个被红笔标记的红点,上面是一个小塔楼的模样。
看来他就是负责换防的军队了,将那套有些宽大的衣服展开,翁魁在其中找到了一个木质烤漆令牌,令牌前面是夜不收三个大字,后面则是纹刻上去的花纹。
“先去那里看一看。”翁魁短暂确定了一下之后的行程,就向着哨所的位置赶去,西域赶路没有山川河流来作为标志物,大部分时候只有一望无际的戈壁滩作陪。
地面上是被烤得制热的碎石块,大小不一的石块交杂在一起,一同构成了这广袤的戈壁,而在部分石块上,凸出的棱角甚至可能划伤马匹的蹄子。
但是最为危险的并不是这些可以预见的危险,昼夜的巨大温差才是杀死外来者的利器。
白天燥热的太阳可以持续炙烤十几个小时,而在夜间,当太阳完全落下之后,戈壁只能散发几分钟的热量随即就是裹挟着沙尘和小碎石的风暴带走最后的热量。
翁魁将马匹上的罩布取下来裹在头上,在白天用来防止直射的日照晚上则是提前寻找避风处升起了篝火,相比较于他流浪过一段时间的能力,另外一边则是辛苦的很。
翁魁在离开大部队的第三天遭遇了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阻击,当天中午时分,依照地图上的指示来寻找水源的翁魁,在即将到达那个绿州的时候就发现了不对劲。
地面上的尘土又被拖拽的痕迹,考虑到这里的风沙天气,因该是不久前在有人路过这里,对方的人数很难判断,但是怎么样也要你他多得多。
翁魁停下脚步,没有选择立刻补给水源,而是向着上风处迂回,男孩将马匹的按倒蒙住眼睛,陷入黑暗的马匹开始安静下来,只是一直忍不住的用粗糙的舌头去舔舐绑住嘴巴的布条。
翁魁趴在高耸的岩石上方,将弓箭的弓弦绑好,箭矢只有二十只,但是每一只都是加了尾羽的高档货,箭矢的杆子笔直,前方用的也是铁质箭头,看情况应该是金精锐才有的配置。
熬过了一个寒冷的夜晚,等到入夜之后何处不大的绿州里面果然有了点起的篝火,翁魁接着夜色徒步靠近,脱掉鞋子光脚踩在地面上以不发出身影。
直到匍匐到接近篝火两三百米的地方,依然没有人发现他的存在,这是一只二十一人的匈奴骑兵队,他们没有扎起帐篷而是靠在马匹的肚子上稍作休息。
唯二的烛火都是有人看守的炊火,每个骑手都穿戴着皮夹,即使有的有些老旧不合身,但是确实都是带甲之士。
翁魁在沙地里面静静等待,一直等到了凌晨三点钟的时候,当那四个守夜的卫兵开始摇摇欲睡的时候,翁魁从后面靠近他们,金猴搬牙解决掉了几人。
在确定没有人醒着的时候,翁魁用他们已经开始熄灭的篝火点燃了几匹马的尾巴,一时之间鸡犬升天。
被惊醒的马匹开始嘶吼,随即醒来的人则是开始试图安抚马匹,翁魁则是潜伏在阴暗之中,将落单的骑手一个个减除,这些人是来阻击夜不收探查情报的斥候,翁魁在看见那几个挂在马背上的头颅之后就明白了。
只是看来那个自称为兰蔻的女孩还有点本事,他只看到了三四个那些孩子的头颅,其它都是一些饱经风霜的面孔。
他不确定自己的马匹跑的有多快,只有千日当贼,哪有千日防贼的说法,他准备乘着夜色先下手为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