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天瑶有些疑惑地看向他,只见他拍了拍手,一条绳索从高处蜿蜒而下。
“带你看看千鹤山庄的风景吧,是第一次,也许,也是最后一次。”
他说完不等君天瑶答话,一手搂着君天瑶的腰,一手拉住绳索,往见山楼顶层跃去。
高处不胜寒,君天瑶拢紧了外袍,看着脚下层层叠叠的云雾,道:“还真是天外有天。”
莫殷看着远处海天相接的地方,道:“戏白云,听风鸣,倘能长此以往,也不负此生。”
“没想到,莫庄主也会有想要逃避世事的想法。”
“不是逃避,是...…”莫殷微微侧过头,看了身边人一眼,又看向远处海天相接的地方,轻声道:“心有所向...…”
许是没听清,君天瑶怔了怔,道:“该下去了。”
“好。”
心有所向,情之所归。也许是从未曾说出口,也许是消弭在风中,有些话,终究不会有回应。
等他们从见山楼上下来时,天色已晚,且下起了雨。
“看天色,这雨一时半会儿也停不了,不如今晚就在这见山楼中过夜,等明早雨停了,再回去也不迟。”
“莫庄主不需要处理政务吗?”
“偶尔任性一次也无妨。”
“莫庄主不需要招待客人吗?”
“贵客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莫庄主不需要夜会佳人吗?”
“佳人...…”莫殷看着撑伞踏雨而来的人,失笑,“已得良人伴。”
君天瑶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只见一着红衣之人于雨夜中越来越清晰。他无声地笑了笑:“有时候,太过于循规蹈矩也不是什么好事。”
他说完便往见山楼外走去。
不循规蹈矩吗?可是,我是庄主,也是哥哥,又怎能随心所欲。
莫殷自嘲地笑了笑,看着莫衍一路小跑到见山楼檐廊下。
“哥。”莫衍将伞撑在一边,道,“下雨了,怕你们没带伞,便擅自做主来了此处,哥哥应该不会怪我吧?”
莫殷笑道:“怎么会呢?来得正是时候,不然,可能真的要在这见山楼里过夜了。”
莫衍从怀中取出一件未沾滴雨的大氅,动作轻柔地披在君天瑶身上,柔声道:“天气寒凉,穿厚些。”
莫殷恍然发现,原来,红色在雨夜中竟如此刺眼。
他别开视线,道:“这雨,越下越大了。”
话音刚落,便见狂风大作,伴随着电闪雷鸣。
“看来,今晚还真是要在这见山楼里过夜了。”君天瑶回头看向莫殷道。
“只是这楼里太过于寒凉,到半夜怕是会更冷,你没有内力护体,我怕你受不住。”莫衍关切道。
“见山楼地下还有一层,避风,可能会好一些,你们随我来吧。”
他们二人随着莫殷来到地下,只见这是一方不大的空间,四壁不同于上层的木质结构,皆由石砖砌成。挨着墙的位置,竟然有一张石桌跟石床。
“这被褥是……”莫衍指着床上的被褥问道。
“我有时候会在此过夜,所以,便准备了被褥。只是已经很久没来此处睡过了,被褥有些潮湿。”
“这没关系,用内力蒸干便可。”莫衍道。
莫殷听着莫衍轻松的语气,怔了怔,才想起来,莫衍的武功早已不是一年前那个样子了。
他默默叹了口气,道:“被子交给你,我来弄干褥子。”
君天瑶无事可干,来到石桌边,翻了翻桌上的书籍,除了一份文件与千鹤山庄政务有关外,其余书籍竟然都是些三岁孩童初识字时才会在学堂里看到的书籍。
他拿起一本三字经,翻看了起来,书的纸质已有些泛黄,应该是有些年头了。
他心里忍不住探究起莫殷在这里放这些书籍的原因来,突然有个想法闪过。
难道,莫殷在这栋楼里藏了私生子?
想到此处,他不禁笑出声来。
莫殷、莫衍齐齐朝他看来,他挑了挑眉:“莫庄主是不是在这栋楼里藏了人?”
莫殷听到此话,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出来。
莫衍看到他手上拿的书,一脸恍然大悟地看向莫殷,道:“哥,这就是你至今未娶的原因吗?”
莫殷闻言给了他一个脑瓜崩,道:“胡思乱想什么呢?”
莫衍揉着脑袋,嘟囔道:“开个玩笑而已嘛!哥,你干嘛使这么大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