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殷走进卧房,便见莫衍坐在床边保持着以往的姿势,忍不住又叹了口气。自换血成功到现在已经十日有余,莫衍只要一有空便会坐在床前守着君天瑶,自言自语。
“把饭吃了。”莫殷放下盘子说道。
“已经这么多天了,他为何还不醒?”莫衍目不转睛地看着君天瑶问道。
“换血消耗了他大量精血,虽然当时用药强行刺激使得他血液再生,但此举会耗损他的元气,需要些时日才能恢复,故他才会一直昏迷的。你不用太过担心了,他没有生命危险。倒是你,最近消瘦了不少,赶紧把饭吃了,别到时候他醒了,你又病倒了。”莫殷有些责备地说道。
莫衍听得他语气中的关心,朝着他笑了一下,道:“我哪有那么娇气?”然后站起来,端起碗吃了起来。
“你已经呆在屋内十几天了,去山下镇上转转吧,散散心,别到时候憋出病来。”
莫衍吃饭的手顿了一下,道:“等他醒了,我带他一起去。”
“不到百日,他无法行走,你不得提前帮他买好四轮车吗?”莫殷绞尽脑汁地想说服莫衍。
莫衍见他这样,不想再让他担心,便应了下来。
莫殷、莫衍下山没多久君天瑶便醒了。
他睁开眼有些迷茫地看了看四周,发现自己躺在一间较为简陋的屋内。
他动了动身子想坐起来,却感觉一股钻心的疼痛自手足腕处传来,全身也跟散了架似的。
无奈之下,只得暂时躺着不动。
等疼痛渐渐消散,他开始分析自己的可能的处境。
他记得自己昨日得到属下的汇报,说是武林盟的人在临溪镇出现,便想前去打探一番。
再之后发生的事情,他细想来,竟然丝毫没有印象。
他赶忙试着催动内力,却发现丹田空空,竟是一丝内力也使不出,一时间又惊又怒。
据他所知,江湖上似是无人能有本事在他不知不觉中动手脚。
他想了好长时间也想不出个所以然,全身又动弹不得,只得静静躺着,等着有人能来打破这种局面。
没过多久,门便开了。
他听到有一个人走了进来,赶紧闭上眼,打算静观其变。
那人走到床前伸手探了探他的手腕,然后翻了翻他眼皮,又瞧了瞧他舌头,“咦”了一声,道:“脉搏虽不说强劲有力,但节奏均匀,眼晴也不再浑浊,为何却迟迟不见醒?”
那个人说完又在他身上一些穴位揉了揉。
君天瑶想,应是个大夫,那再装下去怕是要露馅。
于是在那双手在他百会穴按了按时,他适时的发出了一声轻吟,表示自己醒了,然后慢慢张开了眼。
入眼是一个长相还算俊美的男子,他衣着打扮与普通大夫不同,更像是一个侠客。
那人见他转醒,眼睛瞬间亮了,有些激动地说:“你醒了?”
那语气里是掩饰不住的开心。
他心下有些疑惑,但不知对方是敌是友,亦感觉不到对方武功高低,故不敢轻举妄动,只是动了动酸痛的身子,打算坐起来。
那人见他动作,赶忙把他按住,关切道:“你手脚经筋刚接好,不适合做太大动作,先躺着吧。”
“我手脚筋断了?”他心中的惊讶与愤怒又多了几分。
那人见他如此反应,先是有些惊讶,然后又似想明白了什么,沉默了一会儿,试探道:“你不记得了?”
“是谁挑断了我的手脚筋?”他冷冷地问道,语气里饱含杀气。
那人没有答他的话,又问道:“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君天瑶听他的语气,知这人肯定与自己相识,但他确实想不起来了,于是诚实地摇了摇头。
那人倒吸了一口气,又问道:“那你还记得现下是何年何月吗?”
“庆元八年冬。”
那人听他这么说,眉头皱的更紧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叹了一口气,道:“现在已是庆元十年春了。”
“什么?!”君天瑶一时间呆愣住了,难以消化这个消息。
“你...…应该是遗失了一年多的记忆。”
“那你可知,我的手脚筋是被何人在何时挑断的?”君天瑶依然有些呆愣。
“我初次见你是在去岁仲夏,当时你的手脚经筋已经断裂,我也无从得知。”
“既是去年便知我手脚经筋断裂,为何今年才替我医治?”君天瑶试图套出更多有用的信息。
“我医术不精,无法替你接筋。今年,春节刚过,莫殷说要带你来天水山医治,我便也跟来了。”
“莫殷?”君天瑶听见这个名字皱紧了眉头。
“你记得他?”
“你说的可是千鹤山庄庄主,莫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