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这棵树留在你身上,是不是就说明…”
他眸光微动,没再说下去却掩嘴轻笑起来。
君天瑶立时明白了,莫衍是想在他身上打上印记。
就像那些豪门望族会往男宠身上隐秘的地方黥上字,从而昭示所有权一样。
就算日后男宠失去了昔日的宠爱,也依然只能归他们所有。
“你不能这么做!”
他徒劳地想阻止莫衍。
“为何?”
“你凭什么这么做?我不是你的玩物!”
君天瑶心脏抽痛,咬牙切齿,眼里燃烧起浓烈的恨意。
“凭你说过你爱我呀!”
莫衍嘴角微弯,轻声低语。
“莫衍!我是人!”
君天瑶眼中浮现出一丝绝望,就连语气里也夹杂着丝丝哀求。
莫衍迫使自己忽视掉君天瑶的哀求。
他松开扯着他头发的手,转而扯掉他的衣物,将其后背暴露在自己眼前。
轻轻抚摸那处自己爱惨了的胎记。
君天瑶想起莫衍曾说过的一句话,“你这胎记是为了取悦那些在你shen上辛勤耕耘的男人而生的吗?”
极尽侮辱的话语伴随着极尽羞辱的动作。
只怕在莫衍心里,自己从来都只是个适合匍匐在男人身下被玩弄观看的玩物而已,一直都没有变过。
就连那些曾经付出的情意如今都成了他堂而皇之羞辱折磨自己的理由。
他凄然一笑,闭上眼。
“莫衍,有朝一日,你定会爱上一个人,付出全部真心,却被踩在脚下,踏进泥里。终有一日,我所受之痛,你会一一遍尝”。
闻言,莫衍手下一顿,旋即笑道,“你这么爱我,哪里舍得让我痛?”
也许心早已没有了知觉,竟然连痛都感受不到了。
君天瑶突然低声笑了起来,一连串暗沉嘶哑的笑声回荡在空旷的密室里。
只是没过多久,他便止了笑,口中喃喃,“你会遭报应的,你一定会遭报应的……”
这声音听起来悲戚哀恸,莫衍只觉心中又烦躁又痛楚,伸手点了他哑穴,阻止他再发出任何声音。
他拿起事先准备好的银针,蘸上红墨往君天瑶腰间刺去。
他刺的很认真,像是在完成一件工艺品。
腰间的触觉由冰冷变得发烫。
君天瑶没有任何动作,只是一动不动地趴着,任由腰间的疼痛浸透全身。
似是只有这样才能忽略万剑穿心的感觉。
不知过了多久,莫衍总算收了动作。
血红的梅花在苍白的后腰处绽放开来,栩栩如生。
加之蝶形胎记,便似那红梅傲立于雪中不动,却引得胡蝶来栖,美得惊天动地,艳得天地失色。
莫衍觉得少了些什么。
转念间又拿起针在君天瑶后腰右侧一只蝴蝶边刺了一个小小的“衍”字,才终于收起了银针等物什。
他看着已痛得晕过去的人,在那人腰侧落下轻柔一吻,便解开了铁链。
那人手脚处皆是被铁链勒出的淤痕。
他取来活血化瘀的药抹在瘀痕处,用手轻柔地按着,似是要将那瘀痕尽数抹去。
可是身体上的瘀痕迟早会消失,心里的瘀痕又该怎么抹去呢?
君天瑶醒来已是三天后。
这期间他发了高烧,却死死咬着牙关,不肯喝药。
莫衍只得用老方法将药喂给他。
他在床边一眼没合地守了三个日夜,终于等来了君天瑶睁眼。
可他并没有开心。
只因君天瑶醒后只是睁着眼静静地看着床顶的围账一动也不动,任他使尽方法也没能改变什么。
迫于无奈,他只得点了那人睡穴。
在那人闭上眼睛后终于脱力地坐倒在床边的地上,似是耗尽了所有力气,只有手还紧紧握着君天瑶的手。
到底该怎么办?该放他走吗?
可为什么自己要放他走,明明是那人先动手将两人捆在一起的,为什么最后被套在绳索里的只剩了自己?
不甘心,不甘心呢!
转眼间年关将至。
莫衍走在街上,看着家家户户悬挂着或大或小的灯笼,树木、地上都贴着红色的短联,年味甚是浓郁。
可他心底却有无垠的孤寂,怎么都填不满。
自君天瑶醒来到现在已经月余,可那人清醒时始终面无表情地盯着某一处,一言不发。
他真的爱极了君天瑶背后的印记,可现在他抱着君天瑶喜欢把人面朝自己,只为看见那人在情动时面上露出的不一样的神色。
只有那时,莫衍才能知道这个人还活着。
所以,他每次都要等到那人神智不清哭着求饶才肯停下。
他觉得再这样下去,君天瑶迟早会被自己折磨死在床上。
“哥哥,哥哥这个是什么呀?“
”这个呀是糖人,小天要吃吃吗?哥哥买给你。“
”那我可以吃两块吗?“
”吃多了会牙疼的,一次只能吃一块哦!“
莫衍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只见一年逾花甲的老人正画着糖人。
他面前炉子上已经插了五六个糖人了,有老鼠、牛、老虎、兔子、龙,原来是要画十二生肖。
又是甜的掉牙的吃食,莫衍满脸嫌弃地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