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使徒
“胡说？哪里是胡说？洪州搞什么医政联盟，说的好听是为百姓谋福利，其实，还不是串通一气，拿百姓为你们试药？生了什么新方子，新药材，哪不是让百姓家的病人先试用？若好了，自然是你们医术高明，若死了，你们就推脱是他们的病难医！”
朱元璋和朱标看到彼此眼中的震惊，天下居然有这种事？！
“张居正！你一个小小的县城里的郎中，今儿是刘老爷青眼有加，才得和我们这些洪州名医汇聚一堂，探讨医术。不知感恩，却在这里胡说什么？”
“我张居正，虽然医术不比哪位高，但实是羞与你等为伍！医术高明又如何？医者父母心，你们可曾把病人的疾苦看在眼里？当然，达官贵人你们还是好奉承的。”张居正说着，已是不屑。
“医者父母心，”朱元璋缓缓的道，声音不大，足够屋内的每个人听到：“你们真的有吗？内室的那名女子，那名即将临盆的产妇，你们做了什么，自己心里难道没有一丝的愧疚吗？”
“徐生！注意你的身份。不要以为是道殿来的，就如此放肆！来呀，将这几位请出去！不要耽误了我儿媳的治疗。”
“治疗？怎么治疗？”张居正急道：“你们还不是要去母留子？！以为我不知道，这两天，我都看着……”
“来人！赶出去！”刘老爷震怒，想这人是谁请了来的，事后查明，定要打死。
没有人来，怎么回事？
然后，屋门被推开，走进来一个娇俏的身影，一脸的冷漠，偏手里端着碗药，就这样站在那里，让满屋的人说不出的寒颤……
“这是我开的方子，煎来的药，有助于她气血运行，”朱元璋对张居正说：“你送进去吧。这里的事，我大约都知道了。你去说，安心生产，我自保她平安，母子平安。”加后一句，是因为想到，刚才内室里的哀求……
张居正便向朱元璋行了一礼，接过药碗，自送进去。
刘老爷觉得哪里不对，看向那两位教士，谁知那二位只是微眯着眼，站在边上，无甚多余表情，心下更疑，转身看向众人，却不得要领。
唯有那位老孙头，直直的盯着进来的小姑娘，她的服饰，明显来自离山剑宗，心便沉了下去，只见她走到那位叫徐生的郎中身旁，却拿出个匣子，打开，居然是青梅，只不知道是糖腌还是盐渍。那位郎中拈了一颗放嘴里……
“怎么样？”
“还好，放了什么？”
“七间说，要你自己猜。”那小姑娘终于露出点笑容。
他们身边站着的那名男子，便也掂了一颗放嘴里，还道：“品个药草他还行，这个，还得我来。哇，这什么味？你们放了什么？哎？这个味道有些熟悉……”
“白花蛇舌草？”朱元璋笑道：“你们居然放这个，还有人愿意吃吗？”
“没有”海瑞的笑容加大：“所以，我都带来给你。”
“哇！你们……”朱标一脸痛苦的咧着嘴，四下张望，见到一个茶碗，便上前将梅子吐了进去：“啊！不带这么整人的！那谁，给我点水。”
朱元璋笑着将自己的茶碗递过去：“没有那么夸张吧，其实，味道还是可以接受的。白花蛇舌草的功效为：清热解毒，消痈散结，利水消肿。用于咽喉肿痛，肺热喘咳，热淋涩痛，湿热黄疸，毒蛇咬伤，疮肿热痈，配伍好了，非常好的疗效。”
朱标把漱口水也吐到那茶碗里，抽出个娟子擦嘴：“你上次在离山给我喝的药里，没少放这个吧？”
“我说了，这个药，”朱元璋笑道：“对你真的很好。这个梅子也很适合你吃，真的。”
朱标看了一眼海瑞手中的匣子：“停！这破玩意，离我远点。”
海瑞脸上的笑容收了起来……
“哎呀！我又不是说你，”朱标忙道：“我是说，我真的，真的实在受不了这个味道，要不，你请这些位郎中尝尝！”
朱元璋仿佛才想起来屋内还有其他人，便看向四周……
刘老爷和那位老孙头正自交换眼神，突然意识到朱元璋的目光停留在他们身上，心中一紧，便上前道：“既然徐郎中已经开了药，况都煎好了，我们也就安心了，只在这里等着吧。”朱元璋没有表面身份，他自然不会蠢到去揭穿。
留块遮羞布，总比没有好。可是，有人却想揭开它……
“你们会安心？安的什么心？”朱标道：“我记得，刘老爷很想把我们扫地出门吧？是不是还要找两人陪我们聊聊？”
“不敢，不敢！”刘老爷忙道：“徐郎中医术高明，只在内室，这么一小会，孩子就得落盆……”
“是啊，”老孙头也不在大模大样的坐着，而是多向前两步：“我们这么多人，想了这么多办法——这个，都无甚大用。惭愧，惭愧啊！”
朱元璋不语，朱标笑道：“我们这位郎中，是他山之石啊！”特别强调石字。
其他人等，虽不明所以，但明显都不是糊涂人，看到刘老爷和老孙头态度的变化，便心里有数。可是，这个数有的度，却差别太大。
一个稍年长的郎中，捋着他的山羊胡子，摆出一副高深的样子：“后生可畏啊！后生可畏啊！”
刘老爷和老孙头听着这话，差点跪下去。这时，张居正走过来：“后生可畏？哼！若不听你们调遣，哪个后生郎中能在洪州待下去？这些年，你们害的多少年轻人背井离乡，甚至客死异乡？”
朱元璋和朱标再次震惊张居正的话，想这个富庶繁荣的地方，还有多少见不得人的事？
“你把知道的都说了，”朱标道：“我怎么觉得这里很恐怖？”
“哎——”张居正叹道：“洪州……”
“草民等参见教宗陛下！”屋外突然闯进来几个人，进门跪在地上行大礼。
朱元璋转身，发现是刘家的几位少爷，但是他没作声。朱标便退后了几步……
屋内众人眼看着这个叫徐生的郎中，就在他们眼前改变了模样，慌忙都拜倒在地。
朱元璋没有叫他们起身，他们就只好这样跪着。
朱标收起法器，向海瑞道：“我唐家的法器，怎么就被你那么容易识破了？”
“用鼻子闻的。”海瑞道。
气味是没能掩盖的，朱标释然。可是，接着朱元璋的一句话，却让朱标下定决心，好好修道：“刚才我们进内室的时候，她跟着进去的，怎么你一点都没觉察到吗？”没觉察到，自然是因为境界太低的缘故……
“教宗陛下……”那位老孙头想着自己到底和道尊相识一场，虽然他们师徒的关系似乎不是太好，可是，到底是师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