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解灵械却有些异常,李期邈见他神色,不知为何有了些不好的想法。
他犹豫地问道:“你该不会想穿吧。”
解灵械只是愣神了几秒,很快就回过神来,他面色如常地道:“我也不愿。”
李期邈着实松了口气。
小兰和小翠见两人之间微妙的氛围,很是善意地笑了笑。
小兰道:“这只是一种快速升温的法子,若你俩不想这般迅速,我倒是有一些方法,不知你们可否愿意一试?”
解灵械点头:“说说。”
李期邈坐在房间里为数不多的一把椅子上,撑着脑袋,洗耳恭听。
“大家贵族最多的便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嫁过去的小姐们对其夫君的感情说是极好的,却是过于假了,最多就是相敬如宾,当然相处过程中产生的感情这事另算。”
“我想说的是,你们不如看看那些大众口中惧内的,或者风评极好的几位长辈,看看他们有什么相处的法子?”
“又或者,贫贱夫妻虽然有百事哀的事实,但相伴到老,苦中作乐的也有几位,年少的青梅竹马,最终走到一起的契机是什么?那些男子怎么求取到妻子的方式又是什么?你们都可以看看。”
“还有就是我们这些年看到过的将花楼女子赎买回府的,有几个是贪图她们美貌,又有几个是真情实意,这些,你们不需要调查,李公子只要知会妈妈一声,她肯定愿意帮你查的。”
小兰说到这里,揶揄地看了一眼李期邈,收获到了他一个略带尴尬的小眼神,不觉笑得更加恣意。
“我倒不知小元深竟与花楼的妈妈如此熟悉了?”解灵械的声音中带着点点的埋怨,还真的有种妻子发现丈夫的错处的幽怨。
李期邈头皮一紧,她感觉自己还是能够抢救一下,而且这事情她能解释:“那个,其实,我并没有在外面拈花惹草,只是同妈妈有几分交情,她也愿意将楼里的姐姐妹妹给我教导。”
“?”解灵械疑惑,“教导?你是她们的先生?”
“算是吧。”李期邈看着撑着脑袋一脸笑意看着自己的小翠,也笑了笑,“也是机缘巧合,你还记得有一次我晚回家了几个时辰的事吧,那时候我下班晚,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我不知为何绕到了她们的巷口,碰上了一群闹事的男人,我便帮了她们,柳妈妈当时也在场,还想让我当她们的保镖。”
“不过当时我还有个洗碗的活计我便拒绝了。”李期邈道。
“那后来你怎么成了她们的先生了呢?”
说到这个,李期邈就有点哀怨:“虽然我知道她们卖身迫不得已,但女子本该是漂漂亮亮的,厚重脂粉的只会让她们多了些俗气,浓郁的香水呛人,虽然我知道她们早已习惯,但为了我鼻子考虑,我便向妈妈提出办一个化妆班,不说让她们脱胎换骨,至少让她们感觉舒心些。”
“还有一点……咳咳。”李期邈不自然地道:“就是有更多的对男人的吸引力吧。”
解灵械一口水差点喷了出来。
就听他继续道:“我问过妈妈,她们若是挣够一定数额的钱可以赎身的,我能力有限,能做的就只有这些,说的粗俗些,我就是想让她们展示自己的魅力,吸引男人罢了。但后来真的班办上了,我越做越多,怎么调理自己,不在工作之后生病,什么办法能够减少女子受到的伤害了,还有就是读书……她们本就聪慧,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我给她们的书都是披着女戒皮的女子自强之作,只希望她们在脱离苦海后能够更好地生活下去。”
李期邈揉了揉小兰的头顶:“毕竟这个世道对女子太过苛刻了。”
解灵械看着她,眉眼中带着他也未察觉到的专注和温和。
小翠和小兰对视一眼,均在对方眼中看出了些不言而喻的意味来,原来也不是两块未打磨的石头啊,只是一人爱而不自知罢了。
她们暗暗地摇了摇头。
因是自己花钱过来的,虽没什么特别的收获,李期邈本想邀请解灵械一起同住,但这房间隔音实在堪忧,他俩也没听别人房中之事的特殊癖好。
只好再待了些许时间,趁着夜色,便回了府中。
李期邈跳到解府的墙头,看她这熟练的翻墙动作,一看就是不少干了。
解灵械嘴角含笑,但额上青筋直跳,更何况李期邈还在那墙头催促:“快上来,不要害怕,很好爬的。”
他只好咬着牙,飞身而上。
回去再收拾她。
“熊孩子”李期邈还很乐呵地抱住他,带着他往地上跳,动作一气呵成。
很困的李期邈带着解灵械安全着陆后,便拉着他一路狂奔,生怕跑慢了,月亮下山,太阳上班,睡觉告废。
从外面带过来的脂粉味,即使再过浅淡,一回到卧室便显得十分浓烈,有些洁癖的解灵械推着李期邈进了水房,等到洗干净了,才让她上床。
其实她可以一个人睡的……
看着横在自己肚子上的手,李期邈狠狠地闭上了眼。
——
“这里是哪里?”言宣揉着眼睛看着陌生的地方,他还记得那天他跟随着李清影和一群人进了墓室,他见到了一个非常亲切的男人,可他明明没有关于他的记忆,而且……他好像是李家人,那个被诅咒的李家人,虽然姓氏相同,但他很确定,他要找的那位什么身份都有可能,但绝不会是哪家的嫡系。
而且,他好像能看见自己。
回忆起当时的场景,虽然那人的打量很是隐蔽,但五感通达的言宣还是注意到了,天知道他有多激动,这么多天,他就跟个演独角戏似的,无人回应,也无人知晓。
他本以为是那些凡人看不见阴魂的原因,但后来他发现即使是亡魂也看不见他,他就如同被这个世界隔绝开来一般,有时候,他都觉得自己是不是本就不存在了,或者他现在只是一种意识体?
可惜,那人并没有好奇心,或者说她一点都不惊讶,后来他又看到了那么多被抽去灵魂的生命,那人的出手,以及那灼热的能燃尽一切黑暗的火焰,以及那娴熟的一个闷棍,等到他醒过来,就发现自己来到了这里。
言宣从床上坐了起来,他拥有一具可以被世人看见的身体。
“客官,你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