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忽悠本人的陆向光,即使知道有诈,也已经被限制了自由,不知什么时候能够出去,也不知道他下一次见到阳光的时候是不是人头落地。
他只知道,若是被关在这里,什么都不干,他真的会疯的,他还想回去,还想留着一丝理智去见见李期邈。
“阿秋!”
“杜鹃大人,你还好吗?”黑袍下属关心了一句。
李期邈摆摆手,她看着悬挂在天空中那轮新月,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子时已过。”
她振臂一呼:“行动!”
火光肆虐,惊醒了昏昏欲睡的守卫,一声“敌袭!”灯火通明。
一个个黑影借着夜色四处点火着,存水的水缸也在砰的一声四分五裂。
没法救火,一部分去取水的士兵被埋伏在此处的黑袍人们一一斩首。
而那部分留守的人也被偷袭者们如同猫戏老鼠一般的策略不堪其扰,军心涣散,四处奔逃。
这为期三天的围困行动就此结束。
在李期邈这个挂逼的带领下,银山的势力越扩越大,李期邈的实权也越来越大,直到现在。
“现在杜鹃将补齐五当家的空位,成为新的第五位首领,今卸其白袍衣,换上红袍衫。”大当家威严的声音在内力的作用下,传递到每个人的耳朵里。
李期邈笑容灿烂地接过红色的外袍,郑重其事将它套在了外面。那红袍将他整个脸都盖住了,长度到了她的膝盖处。
言宣感受着她真心实意开心的情绪,心中不免有种她是为了这件衣服而这么努力的猜想。
这个授勋大会持续了多久,她的情绪激动就持续了多久,看着她摸着自己袍子一脸陶醉的模样,言宣的怀疑又深了两分。
等到会议结束,李期邈拿着一食盒的铁质勋章,身边并排走着二当家和大当家时,言宣也不敢同她说话,让她分心。
“以后我就使唤不动你喽。”欧阳逸轩还一副遗憾的表情。
“说到此事,月见……”大当家忽然停住了脚步,他看向欧阳逸轩:“以前你的种种,我不好追究,现在小杜鹃已经是我们的同级了,是时候算一下总账了。”
欧阳逸轩扯了扯嘴角:“徐牧你说的什么总账啊……”他拍了拍李期邈的肩膀,状似威胁状似玩笑地说道:“小杜鹃不也很乐意帮我吗?你也不要太过认真了,对吧,小杜鹃。”
李期邈:呵呵。
她正要说话,徐牧便制止了她:“你这是威胁人还是让她闭嘴呢,你想要让他说什么?是乐意帮忙还是说我太过认真?欧阳逸轩啊,欧阳逸轩,你这不就是仗着小杜鹃好说话,让他不再追究吗?”
“你得认清楚,现在这件事已经不是杜斐的事了,而是你违背了我们山寨的规矩,等下去尚刑司领三十个鞭子吧。”
他一锤定音,不容任何人反驳,李期邈接收到了欧阳逸轩的眼神,还是没有说什么求情的话。
欧阳逸轩虽是心中有气,但也没向大当家求情,只是深深地看了两人一眼,便离开了。
“徐牧,你故意当着我们两人的面秋后算账又是为哪般?警告我还是打个巴掌给个甜枣?”李期邈对他突然的行径并不领情,甚至觉得他只是为了打破她和二当家的联合,让他们的关系有了裂缝。
“以前的你怎么没现在这么正义凛然了?”
徐牧伸出手,李期邈闪身退出几步:“虽然不知道你突然来的这一手是何意,但你若是要杀鸡儆猴什么的,你成功了。”李期邈拱手,“小弟先走了。”
大当家在原地驻足,他看向远走的那一抹红色,深深地叹了口气:“你若是过来毁灭这里,又为何生气呢……”
“陷得过深,那再拔出来的时候,是连着血肉的啊。”
欧阳逸轩回来的时候都已经是子夜了,他是被抬着进门的,房间里亮着一根蜡烛,有个人一动不动地坐在床头,像是个木偶一般,他差点没被吓地站起来。
“你怎么来我这里了?”欧阳逸轩挥退了一众的手下,在李期邈的搀扶下趴在了床上。
“往常这个点,若是我没有叫你的话,你应该在睡觉了?”
“你到底来这里多久了,手怎么这么冰?”欧阳逸轩攥住李期邈要收回的手,不赞同地道:“现在天气冷,得注意保暖啊,你来了,怎么也不烧点火盆,暖一暖。”
他顿了一下,又补充道:“你不想取暖,我还要取暖呢。”
李期邈好似突然如梦初醒,站起身来道:“那……我去给你烧点炭火。”
“你知道我炭盆在哪里吧,也不知那些下人是怎么办的,现在都没给我拿来炭盆,只好麻烦你了。”欧阳逸轩心情却还是很好地道:“不过,这可不是欺负你哦,你可不要和大当家说啊,不然……”他嘶了一声:“又得去领罚了。”
“不会的。”李期邈声音由弱转强,“我一直都没有说过你。”
“我知道……”欧阳逸轩笑了笑,声音虚弱地道:“你有仇虽然不会当场报了,但总会找个时间报复一下,我还记得那变态辣的家长茄子和非常苦的番茄炒蛋,也不知道你怎么做的,卖相挺好的,就是味道古怪。”
“我那时候还以为你味觉与常人不同,居然能够面不改色地试菜,等我吃了一口还狡辩自己并未做错,都让我怀疑自己味觉失常了。”
“后来我才知道你这是报复我让你半夜起来看星星呢。”
欧阳逸轩说到这个就很想问她:“你当时做坏了那么多食材是不是也是故意的。”
李期邈装无辜:“这不是你高要求吗?这可不是我故意为之,也不能让我十项全能吧,总有些不擅长的东西。”
“是,你不是十项全能,你只是学的快。”欧阳逸轩也没拆他的台,“反正这徐牧今晚借你这事发落我是我没想到的。”
“他一直对我没啥好脸色,只是因为我们资历差不多,平时也没什么借口搞我,现在你又成了五当家,他看我们的关系又比较好,这才来离间我们呢,又有正当理由惩罚我,又让我们两人有疙瘩,真的是一箭双雕啊。”
炭火已经烧了起来,屋内的温度慢慢地升高。
李期邈点了几个蜡烛,借着烛火的亮光,她粗略查看了欧阳逸轩的伤口。
还好,虽然看着吓人,但没伤到筋骨,不知是行刑之人恐二当家之势,不敢真打,还是他本身就比较强壮,用内力保护着肝脏和脊骨。
反正处理好了之后,过几日就恢复了。
一番处理过后,也快到丑时了,欧阳逸轩就提出了让他今晚睡在这里的邀请,却被李期邈拒绝了,他说了一个欧阳逸轩不好反驳的理由:“我回自己屋睡,现在可不能再让大当家有指摘我们的机会,不管是他看不惯,还是怕我们联合势大。”
李期邈回到自己房中,她脱下了那件白袍,上面还沾了一点来自二当家的血,屋内昏暗,二当家倒是没看出来她穿的是哪一件。
言宣施法将那点痕迹也清除干净了,李期邈这才将那袍子收到了木箱里。
即使现在很晚了,李期邈还是去烧了桶热水,热气将她的脸熏着有些泛红,她喟叹了一声:“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