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李期邈他们见过啊,别说凡间的高官了,就算是天上的,李期邈也照怼不误。
所以这些人一进来这里,东张西望的模样让她很不舒服,现在是给李云邈面子才止住了她的话头,让她先跟这些人交流着,毕竟他们才是同代人嘛。
“那就让他们都过来吧。”男人发号施令,李云邈叫人全都聚集过来,除了那些小孩子和行动不便的,来的人有十个。
是的就只有十个,那些人都是一副面黄肌瘦的模样,见到这穿戴整齐,铁衣软甲的男人们,像是饿狼一般扑了上去,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这些天的不易,希望军爷们能够带他们离去。
“愚民,愚民,放手!”那些人怎么见过这种阵仗,他们死死扒着男人的鞋子,即使再怎么踢他们,也不会放手。
鬼哭狼嚎之声不绝于耳,还有外面鬼物那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呼应,一时间有种分不清是鬼上了身还是鬼物变成人。
李期邈目瞪口呆,趁乱同李云邈咬耳朵:“你的主意?”
“呵呵。”一切都在不言中。
那些人们最终还是怕了他们的长枪,在小命面前,他们还是不敢造次的,十人引起来的暴动暂时平息。
男人便同他们说起撤离一事:“你们能走的就都跟着我们走吧,回到京城我们统一管理,这里的城门被我们征用了,挪作他用。”
“做什么用啊?”李期邈好奇的问道。
男人看了这少年一眼,不耐烦地道:“上头的命令你们执行就可以了,问什么问?”
“连问问都不行,你们就让我们走了,那京城这么远,大家万一在途中没命了,算谁的啊。”
李期邈实在是忍不住了,笑死他了,一个地方待着好好的,他们明知外面什么情况,就这么几人能护地住一帮子人吗?
“你们有保护我们的能力吗?”
“我们能到这里就说明了我们的能力,虽然不能护得全部人平安回京,路上的干粮我们会提供,若是实在体弱死亡的这不是在我们的职责范围。”
李期邈冷冷地盯着他,不放过他脸上的一丝神情,无形的压力让男人有点招架不住,这人怎么有些可怕。
“哦~”李期邈笑了,他笑得十分突兀,又笑得非常开怀:“那我们还是不跟你们走吧,路上本来就充满着未知,你们带上我们,万一出事了,都可以说是体弱,路上生病死了,那些流放之人有几人活的好好的?你们身强体壮受的住,我们这些弱质男女可受不住。”
男人看着李期邈那若隐若现的肌肉,常年握枪有的茧子,已经明显很稳的下盘,对她说的弱质男子不置可否。
她走在男人身边,抱胸,脚步不断地打着圈,似乎在估算着他几斤几两:“你看你们过来的就只有八人,除去你们至少还有一个人守在这里,就只剩下七人了,我们这里的百姓可不止这里的十人,还有老人小孩,受伤的伤员呢,你们能给我们开保护罩吗,就光赤手空拳或者用枪击杀是没法兼顾的,最后你们不得先护着自己,只要目的达到了,走的多少人,回来的多少人这不是你们说了算吗?”
“反正你们的目的就是这个城市,除非你们要直接炸掉他,我们待在这里也没多大问题吧,反正大家都会保守秘密的,不会胡乱说出去的,是吧?”李期邈冲着那几人挑了挑眉。
他们也很机灵的附和道:“是啊,官爷,我们只是想有口饭吃,可不想搭上性命了,你看我们没的吃的,早就去了半条命了,这一路的奔波不得将我们的另外半条命丢去啊。”
“官爷你看这里四处都有鬼物袭击,待在这里还有的保命,可出去云邈妹妹就保护不了我们了,我们万一被吃了怎么办?”
“你们早不来晚不来,就偏偏我们将鬼物都快打完了才来,一来就想将我们的城市拿走,是不是给你们脸了?”这是一个非常诚实与激进的男子,此话一说,别说是那些人有些黑脸了,连李云邈都有些尴尬了,虽然他说的是实话了,但就这么说出来怪不好的。
“是啊,你若是不说为什么要征用这个城市,并将我们赶出来,我们才不离开呢?还以为来了个能送粮的大户,结果是送命的阎王啊~”另一个男人掀了掀眼皮,一脸没睡醒的模样 ,随地就要睡:“算了,算了,没意思,反正都得死了,我还不如睡觉。”
说完呼呼大睡,鼾声震天,十分不顾形象。
大家的热情就此击溃,一哄而散,还不忘将那睡觉的男人背了回去,原地又剩下了她们几人,以及那些军官。
男人被骂的一愣一愣的,但是李期邈在旁边虎视眈眈,若是这人对百姓有任何伤害,她能暴起将这些全都杀了。
他也不敢反驳什么,刚才的硬气在这连番打击下泄了气,最后他只能同一开始问话的女人说道:“是皇上的命令,让我们将你们撤到京城里去,若是不从,直接格杀勿论。”
李期邈拿起了长枪,枪尖对准了男人,皮笑肉不笑地道:“你觉得是你的动作快,还是我的枪更快呢?”
男人竖起一双手:“我这也没动手吗?”
但那枪还是对准了男人,他的手下们想要上前制止,可他们的前面横着一把剑,剑的主人言宣正温柔地注视着他们:“让他们好好谈谈。”
只一人就震慑住了七人。
“呵。”李期邈可不信。
京城中。
“这皇帝什么想法啊?又好又坏的。”齐朔飘在城门口看着聚集在京城里以及城郊的难民们。一方面,皇帝默许着他们寻求庇护,连最珍惜的粮食也按时放送,至少不会让他们挨饿。
另一方面,他又不派兵支援那些受难的城市,或者说他派来,但好像又不是为了守卫。
“启禀陛下,已经有七个被攻陷的城市里布置了灵石,只剩下最后三道地方了。”
“好,你们继续清理,尽快将那三处都布置完全,这样我们才能安全,对了。”皇帝似乎是注意到了一事:“要你们去找的鲜血对鬼物有吸引力的人,你们找到了吗?”
“现在有一点眉目了,好像在边城附近,他们有得到过一种神奇的血液,属下已经让他们去确认了,估计很快就能找到那人,不过那人是个女子,又因为早年差点被人吃了,可能找的会困难些。”在他的印象里,像这种女人不是四处躲藏就是自我毁灭,他们不敢待在阳光底下,害怕被人发现异样,成了任人烹食的物品。
阴差阳错地让李云邈逃过了筛选。
“再困难也要找,只有找到这人,将她献祭,我们的阵法才能启动,我们的国家才能存活!”
没法堵住这个窟窿,那就再造一个护罩,让它代替那千疮百孔的天空保护着它的子民。
“是!”
世界创造了有李云邈这种体质的人,也预示了她的牺牲,她的灵力可以支撑一个保护罩,但她的灵力不能支撑整个世界,而能支撑整个世界的,只能用她的血肉,用她全部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