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陈怿纠双手骨折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闻笙箫吓的差点把碗给掀了。
“听说是为了救一个小兵。”那通报的人抖了抖,有些不敢看他。
“啊,哎呀。”不知为何有些说的过去呢,陈怿纠这家伙,真的是个见义勇为的愣头青!
“那他现在怎么样了?”闻笙箫问。
“在沈东镇医馆那边躺着,估计得休养很久了。”那小兵叹气。
本以为解决了那南方倭寇之事,就能见到将军,结果又是中毒,又是双手受伤,真的是多灾多难啊。
“欸,将军你去哪?”正在感叹着,何湖就看到闻将军站了起来,向着门外走去。
“去把我家那不省心的小家伙给带回来!”闻笙箫喊道。
还是让找个认识的太医看看吧,他总有点担心。
好在最近这边战事也不算紧张,经常扰乱他们部队的匈奴人也好似转了性子,没有再闹起来,听说怿纠那次放走的乌蒙鹫在此次争霸中打败了一众匈奴人,坐上了可汗的位置。
一上来就发布了互不侵扰条约,并为推动两方经济交流做出了巨大贡献。
他有时候去城镇里的时候还会看到匈奴人在卖羊毛和羊肉呢。
大部队没怎么有行动了,但也不可避免有些小型流窜作案的,所以他现在也主要是防这些人的试探。
其他就是粮草问题,以及军中士兵的棉衣棉服,今年冬天比前年冷些,得多加层棉花了。
他将一些注意事项和需要做的各项工作写在了一张纸上,递给了候在旁边的副官蒋立深。
副官接过,一番细看,指出了一些疑惑,闻笙箫一一解答,并考验了一下他的紧急应对能力。
一番提点过后,他这才放心放权给这个副官,暂代总将军一职。
“凡事都得和军师商量一下,不可盲目去干!”闻笙箫嘱咐道。
副官点点头。
然后他就骑着一匹马,带着一袋干粮,以及一包袱衣服,急匆匆地离开了。
六天后。
坐在一个躺椅上,晒着太阳的李期邈看到了闻笙箫,他风尘仆仆地过来,嘴角是一茬青色,眼睛带着红血丝,头发乱糟糟的。
很有那种现代徒步去西藏的年轻人的精神状态。
一推开门就看见眯着眼睛看他的李期邈,闻笙箫轻轻地笑了一声。
“怿纠!”声音沙哑却很磁性。
“笙箫?”李期邈不太确定。
“哎。”他快步上前,蹲在他的腰边,在她的两只胳膊上逡巡,脸上满是心疼:“你这孩子,怎么出去一趟把手伤成这样了?”
李期邈有些拘谨地扯了扯嘴角,emmm,几个月不见,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你是不是……”对上他那有些许陌生的目光,闻笙箫眯了眯眼:“几个月不见,你该不会把我忘了吧?”
“没有,没有,我们军营还好么?”李期邈找话题。
“好着呢。”闻笙箫答到。
“那你呢。”他问。
闻笙箫:“就这样。”
……沉默,沉默在两人之间徘徊。
言宣打开门就看到这两人这副大眼瞪小眼的模样,不知为何叹了口气,他上前道:“闻将军,好久不见啊。”
闻笙箫看了看言宣,模模糊糊记得这人应该是李期邈那个娃娃亲,她怎么跟着来了,还扮成男的,还真别说,要不是他观察人有一套,还真被他给忽悠过去了。
陈怿纠这家伙知道吗?他看向了他,四目相对之间,陈怿纠心虚地转过脑袋。
好吧,就知道,不过现在也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他站起身,拍了拍下摆,指着李期邈的胳膊问言宣:“怿纠,他这伤口,严不严重啊?”
言宣还没开口,李期邈便抢答道:“还好,还好。”
“也就是三十几天手不能抬,就算痊愈了也可能无法恢复到从前的还好吧。”言宣抱着胳膊,闭着嘴巴,嘟囔道。
闻笙箫刚放下的心就提了起来,他震惊地看向李期邈,手摊开对着言宣,问:“真是像他说的那样?”
李期邈艰难地点了点头,然后悄咪咪地瞪了一眼言宣,言宣对他笑了笑。
他咬牙切齿,闻笙箫真得是又好笑又无语,他的声音放大:“你跟我说这么严重是还好?你若是不好是不是得残废啊!”
李期邈蔫吧地低下了脑袋,连头上的那根翘起来的呆毛也垂了下来,看起来像是犯了错的小狗似的。
闻笙箫能怎么办呢,闻笙箫只能道:“这样,我现在就带你去京上看太医,这胳膊不好治也给我治好!”
“可是驻扎在边城的将军不是不应诏就不能回去吗?”李期邈疑惑。
闻笙箫冷哼一声,他儿子都快成残疾了,还不让他看太医,这父亲不要也罢。
不过京里还有个假的呢,现在去京城,万一碰到当年那个偷龙转凤的,李期邈跟脚还不稳当,一经发现,这不得又是无穷无尽的追杀,就算他这父皇,估计也不怎么忍心杀一个潜邸时就跟着他的妾室的孩子吧,尤其这妾室死在了他最爱她的年纪。
算了算了。
这么想着,他也冷静了下来。
“那就让太医过来,我们家在太医院有些门路,找几个医术高明的太医给你治病也不是特别困难的事。”
李期邈:这是我能听的嘛?
见他这副想听又想捂住耳朵,但手臂不允许的样子,给他整乐了。
“反正你放心,总会给你医治好的,民间我也认识几个医生,也给你治治。”
其实他这个病症只是表面上严重,其实快好的李期邈,又瞪了言宣一眼。
看看看,要闹大了吧!
言宣也十分无奈,这闻将军平时不也是很冷静一人,也知道期邈那身体的异常之处,明明很快就能知道他可以自我恢复了,为什么一碰到李期邈这事,就兴师动众,冷静不起来了呢。
这事,还真的是他的锅,毕竟李期邈虽然总是受伤,但没有像现在这样伤到了骨头,是的,即使他这么拼命,她的另一个人格还是能只让她伤到血肉,不会动到骨头。
不过这一次吧,有些特殊,首先是环境特殊,不是什么血腥味弥漫的战场,也不是什么生死攸关的时刻,就简简单单地救了个人,环境还很幽静,机制根本触发不起来,而且她那个副人格出来能干什么,除了跑,眼睁睁看着本能就下来的人死在她的面前?还是直接一脚踢到水里?
一个,两人都很难受,一个,速度不够,不能预判,可能还会脚骨折。
所以闻笙箫就以为李期邈这体质对骨折也毫无办法。
在李期邈关起门来一通解释和言宣的手语教学过后,闻笙箫这才相信了李期邈真的没事的这件事。
“你现在就可以自己吃饭了?”
看着李期邈运动自如地摆着自己的两条本应该没啥知觉的胳膊,闻笙箫还是有些转不过弯来。
“所以我又多此一举了?”他有些失落。
“欸,怎么就多此一举了呢。”李期邈胳膊上带着固定架,有些艰难地将手环在了他的腰上,“谢谢你千里迢迢地过来看我啊。”
“还有,我真的好想你。”
闻笙箫僵硬的身子也软了下来,嘟囔道:个没良心的。
看着这温馨画面的言宣抱着胳膊叹了口气,怎么说呢,就习惯了。
所以他打不过就加入,嘿嘿。
他抱住了李期邈,在他耳边道:“抱一会儿就得了,别被人发现了,穿帮了,还得再装十多天呢。”
你也不想你的特殊被人知道吧。
李期邈面色一僵。
松开了手,柔弱地倒在了言宣怀里,“唔,手还是好疼啊,扶我到躺椅上吧。”
“好嘞。”
她又躺回了原位。
言宣同有些麻木的闻笙箫解释道:“虽然已经好了,但是还得再装几天。”
闻笙箫表示自己明白。
然后他来的几天里,中午是言宣喂饭,晚上就是闻笙箫喂饭,旁边还有个喝着奇怪液体的齐朔,像是冬日里的卖火柴的小女孩,羡慕地看向橱窗里的一家三口。
温馨是属于他们的,而他活着就好,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