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黄和小白就这么暂时住在了李清影的天字一号房里了。
为什么不能跟着他去皇宫,李清影表示这么登堂入室?其实是因为这两只,黄鼠狼还好,但小白嘛,看着小白悠闲地磕着瓜子的样子,李清影轻轻地呼了一下,还是原来那句,长得太过古怪,又目标明显,她一带回去,整个皇宫都知道了她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异兽。
本来皇上就对她颇有微词,最近见到她,考教了她些文章后,脸色沉沉地离开了,她严重怀疑他知道了什么,但是这几天他也没来质问她,也没把她秘密抓起来。
但她那个母妃最近心情还不错,经常关心她学习怎么样,休息好不好,倒是与传言中的漠不关心大相径庭。
在这个敏感的时期,她其实最好的就是待在宫里,哪里也不走,但这次任务非她不可,她还是以采购点食物为幌子,出来的。
东西是买了,现在还搭上两只宠物,她再怎么天花乱坠,都不能自圆其说啊。
好在这两个灵性的小家伙,赖上她也只是为了能餐餐饱,在她反复保证真的会有人给他们送餐后,才放她离去。
“你们吃饱了,就好好在这里待着,尤其是你,小白!”李清影点了点它白绒绒的脑袋道,“我不清楚你们是不是修炼成精了,还是什么神兽,在人类的社会里,你们得遵循我们的规则,不可轻易与人产生争执,也不可随意对人表现出同人一般的智慧,他们可能会因为恐惧,而将你们打杀,也会因为猎奇而将你们关在笼中,成为一件奇货可居的商品,没了自由,也没了……”她看向远处的天空,楞楞地嘟囔道:“做自己的勇气。”
她又转头看向小黄,揪了揪它:“你也一样,虽然你与小白相比并不特别,还有很多关于你的传说,但总会有意外,比如说被当黄毛耗子一样被打死,所以,你一定要听好,猥琐发育,别浪!知道了吗?”她大吼一声。
小黄掏掏耳朵,心不甘情不愿地点了点头。
她叉了会儿腰,该嘱咐都嘱咐完了,这才迈着沉重的步伐,向着自己的牢笼走去。
黄鼠狼和小羊驼对视了一眼,小羊驼点点头,用爪子在窗户纸上戳了个洞,看着李清影的背影慢慢消失,它比了个“o”的手势,用嘴咬着门栓,脖子向旁边这么一用力,门就开了,它咬着那个门栓,往后退去,一个黄色身影就这么往外面冲了出去。
小羊驼又咬着门栓把门给关了起来,打开柜子,翻出各类坚果袋子,打开橱柜,叼起一个又一个盘子,打开袋子,倒上,像摆贡品一般摆在它的旁边,然后蹲下,优雅地支着腿,开吃。
嘎吱,嘎吱。
繁华的大街上,时不时有走街串巷的吆喝声,小摊贩们坐在小马扎上,看着人来人往,有人向一个菜农走去,“这青菜怎么卖?”
“一文钱一斤,都是今早现摘的,可新鲜了。”
“哦。”蹲下,开始挑挑拣拣。
“一共四文。”他调整着秤砣的位置,像是进行了一场跷跷板比赛,等称好之后,又从筐子里挑出几个菜,当做添头。
顾客就拿着菜开开心心地走了。
不远处飘来一阵面香,笼子一开,热气向着四周蒸腾开来,白雾之中,是一个又一个圆滚滚的头上顶着个小花花的包子们,香气顺着风,传到了小巷子,传到了一个土黄色小动物的鼻尖,它轻轻地嗅了嗅,好一阵喟叹:“当年我还是只不能说话的黄鼠狼的时候,就听说过这人间食物的美味,却苦于修行,而不得体会,反倒是现在成了神仙,倒有机会了。”
它摇了摇头,“时也命也,今个儿让我碰上了,也是个缘分。”
宸旭知一只大黄皮耗子趴在了包子铺旁,是哪个食品安全意识强的商家都不愿看到的局面,所以它还没吱个一声,一把扫帚从天而降,压在了他的身上,他晕晕乎乎,听到人说:“这是黄鼠狼吧,哎,可千万别打死了,不然会遭罪的。”
“那我这人吃的铺子啊,怎么能进黄鼠狼呢,啊关,把它给我丢出去。”
“啊,我丢啊。”被叫阿关的小伙子耷拉着脑袋,心不甘情不愿地揪着他的后脖颈,把他带到好远,才放下他:“你是不是要吃包子?”
他蹲在来问它。
黄鼠狼本着不能表现自己太过精的模样,而选择无视,那男人还絮絮叨叨地讲个不停:“欸,我就说我们狗不理包子铺虽然狗不理,但是其他小动物还是喜欢吃的嘛。”
啥名字,狗不理,那肯定很难吃。
“来来,吃一个。”说着就捻了块白面丢给了他:“你吃了,就不要跑回来喽。”
黄鼠狼看看他,又看看他面前的那个包子皮,缩了缩脖子,试探地用爪子扒拉过来,叼着窜走了。
虽然不吃嗟来之食,但是它实在是饿啊,真的是越活越回去了啊,它欲哭无泪。
包子皮能有多难吃?除非它夹生,它几口解决了那心善之人赠予的食物,又开始四处乱窜。
有时盯着一个南瓜思考思考魔法,因为与南瓜相似的配色,南瓜老板没注意,掏南瓜的时候,一摸,摸到一个毛绒绒的东西,差点吓昏过去。
有时则盯着一个屠户切猪肉,那血腥味,让他这一直吃山中野果,偶尔也打打牙祭的小伙子,馋了。
屠户将屠刀往案板上一放,用围裙擦了擦手上的油污,笑到:“嘿,今个儿来了个小客人。”
他蹲了下来,满脸刀疤的脸上却尽显柔和:“小朋友,你想吃什么啊?”
宸旭知耳朵动了动,用爪子指了指边上肉多的那一小块。
他表示明白,将肉递给了他。
宸旭知拜了拜,双爪接过,叼着跑走了。
屠户从旁边拿了水,在手上洗了洗,怀念道:“当年那个孩子也喜欢这样看着我啊,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
他转了身,后背绣了个大大的昇字。
正是李期邈曾经救的那位闻啼昇。
宸旭知叼着有些油腻的生肉,向着客栈跑去,等李期邈来的时候让他给他烤个猪肉。
他本来是想寻找皇城的位置,结果却被美食绊住了,出来的目的早忘了,他兴致勃勃地跑着,跑着,绕过了水坑,钻过了男人的裙底,然后,被人追杀。
“呼,呼,呼。”黄鼠狼叼着生肉,躲在一个阴暗的角落,紧张地喘着粗气。
“那畜牲去哪里了?跑的真快!”
“哎,别说了,快找吗,你不知道那位爷的性子,找不到这畜牲,我们就得当畜牲了。”
宸旭知感受着脚步的接近,它又换了个地方躲避,就这么跑来跑去,差不多哪里都钻过了,躲在一个下水道往外张望的宸旭知……
“哎,刚才那畜牲就在这里啊,怎么又不见了。”上面是那些人走动的声音,下面是他脏兮兮看不到原来毛色的身影。
它死死地叼着那块肉,心中大呼:“这都追了多久啊,他们不吃饭的吗?”
“这男的真的小心眼,就钻了个裙底,至于吗,那不成是个金针菇,还是说是个女装大佬。”
它默默地想着,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疑惑地道:“冯大哥,你们今天来街上巡逻啊?”
“哦哦,是五皇子啊,这不是二皇子动了怒气,要抓一个黄皮耗子吗,我们都快把京城找遍了,就差翘砖块了,五皇子,你和二皇子关系怎么样,能不能劝一劝?”那姓冯的大哥一脸期许地道。
黄皮耗子?该不会是黄鼠狼吧,她低头一看,对上了那黑黝黝地小眼睛对着她眨了眨,伸出一只手,做了个拜拜的动作。
她本能的一惊,后又明白过来,有些哭笑不得,对上大哥们那一脸好奇地表情时,她摸摸下巴,道:“那这样,看你们这么找也找不出结果来,告诉我二皇子现在在哪,那黄皮耗子惹了什么事,我去让他转移一下注意力。”
大哥事无巨细地讲完了全过程,李清影抽了抽嘴角,都说让他们不要招惹那人了,还钻人裙角,这不得惹毛,好在这小家伙还挺机灵,躲了那么久都没被找到,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吧。
李清影引开了那些人,去想办法了。
终于松开的小黄从下水道翻了出来,不敢停歇地向着客栈冲去,他挠了挠门板,昏昏欲睡地小羊驼马上感应到,开了门。
门一打开,它就冲到了洗手池边,将自己冲了一遍又一遍,又拿了皂荚给自己搓了搓泡泡,这才浑身香香地下了地。
它一回到客房,就累成了一滩。
小羊驼问他:“爸爸,你怎么浑身脏兮兮地回来了,是去玩水坑了吗?”
宸旭知竖起了一根中指:“操你大爷的,二皇子!”
不知李清影怎么安慰李宁德的,反正李宁德出来的时候还笑得十分开心,全然没有当时的冷脸。
手下们感激地看向面无表情的李清影,她摆了摆手,便离开了。
其实哄他吧,也简单,只要她身边没有什么动物,给他织一个小动物,让他踩着玩,就哄好了。
什么毛病,喜欢踩小动物,以后是不是喜欢杀人,哦,他现在就是了。
李清影有些疲倦地回到了有小羊驼的客栈里,在和小黄进行了一系列你画我猜中,今日的饭菜里增添了两道红烧猪蹄,和凉拌裙带菜。
两方都很满意地啃起了猪蹄,画面十分的和谐。
晨曦支着耳朵,不明所以地嚼着它面前的小青菜,嘎吱,嘎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