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一直保持着相同的姿势,安静地立在窗边,微微垂首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孤单又落寞的样子像是一只被主人抛弃的小奶狗。
童嘉言上下划拉两眼。
和夜闯童家那天一样,他身上穿得还是她买给他的那件外套,那是秋款的大衣,现在已经入了深冬,显得尤为单薄。
不知道在墙根底下站了多久,此刻,肩头的落雪甚至还没融化干净。
这是江沅影帝的惯用伎俩。
不管是杀人放火还是惹她生气,只要一招苦肉计,她只有缴枪投降的份。
可经历那么多事情再回头看他,童嘉言对他自心底生出一股陌生感。
她可能真的没有好好了解过这个人。
也从来没有真正地走近他心里吧……
思及此处,童嘉言反手关上房门,步步靠近窗边的人。
感受到清香与热源袭来,江沅终于从自己的情绪中抽离。
疲累地抬眼看着越来越近的女孩,脚步慢慢后移,刻意拉开与她的距离,哑声道,“别过来……”他身上太凉了。
将近四个月了。
他对她说的第一句话是:别过来。
童家千金不至于到倒贴的地步,闻声,她脚尖转个方向,坐在了床上。
黑眸里渐渐蓄起情绪,“你闯入我房间,又让我别过去。江沅,你想干什么?”
她已经尽可能控制情绪。
可是某种不知名的委屈冲闸一般快要喷涌而出。
她是真想揪着江沅衣领狠狠抽他两巴掌。
当然,要不是她现在身体情况不允许过于激动,她早就动手了!
江沅表面是在听着她的话,可是脑海里有声音和画面在重复播放。
嗡嗡作响。
他头痛欲裂……
虚浮的脚步不断后移,慌乱之下踩住了窗帘穗子,连带着打翻了窗边的落地灯,弄出了不小的动静。
“嘉言?”
门外传来了童母的声音。“出什么事了?你没事吧?”
“妈,我没事。”
匆匆回复母亲。
见江沅压根没有想看自己的意思,童嘉言压低声音,语气不佳,“你走吧。”
怎么翻上来的,就怎么翻下去!
她相信江沅有这个本事,能在童母进来前瞬间消失。
于是落了话后,就去开门了。
童母端着一碗药站在门口,扯着脖子往里面探头,“怎么了?那么大动静。”
不擅长撒谎的童嘉言随口扯了一个理由,“我刚才拉窗帘,不小心把落地灯打碎了。”
“我的天!”
眼前的女人几乎要炸了。
“没吓到吗?我叫索医生给你看看。”
索医生是童嘉言的主刀医生。
就是她把她从死神手里救回来的。
童嘉言不知道这么厉害的人物是童家在哪请来的。
反正她从医院回来后,这位索医生也跟着住进来了。
这几个月一直负责调理她的身体。
“我没事,早就养的差不多了,哪那么容易吓着。”
童嘉言边说边把童母迎进房间。
顺带着扫了一眼,确认的确没有人。
不过看到纹丝未动的窗帘和紧闭的浴室门,她就知道这人没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