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兴闻言怒道:
“末将不赞成。”
司马懿面无表情:“若是关将军不愿意,毋丘将军亦可为之。”
阿斗摇头:“毋丘俭要在此地长久统御各方,不可行此事。”
司马懿想了想,道:
“抚国公不日就抵达定西,以他之勇,亦可以实施此计。”
关兴本想以大汉仁德,不宜行此卑鄙之事反驳,但想到鲜卑匪人的事,便没有开口。
阿斗想了想道:“再议。朕倦了,散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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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
黄皓伺候着阿斗躺入浴桶,热气腾腾中,阿斗微微眯着眼,舒舒服服的泡澡。
忽然听到窗外传来细细的脚步声,他抬手在黄皓手腕上轻轻敲了敲。
黄皓立刻会意,一个闪身冲到窗边,猛地开窗,眼疾手快的出手扼住来人脖子,‘嘭’的一声按在窗台上,厉声喝道:
“你是谁,怎敢擅自接近陛下浴房!”
那人疼的哎哟一声,竟然是女声。
阿斗和黄皓闻声定睛一看,都是一惊,道:“迪丽冷巴?你怎会在此?”
“奴婢听到陛下在洗澡,过来服侍……”
黄皓不置可否,一直没有松手,怒道:“行宫的守卫呢,怎敢放人过来。”
十几个亲卫闻言迅速跑过来,急道:
“陛下今日恩准迪姑娘做婢女,司马将军便令她住在陛下隔壁,小的们在院外值守,不敢置喙院内事情。”
黄皓闻言放开迪丽冷巴,冷声道:
“这里不用你,回房间去,没有传召,不得随意进入陛下的浴房、卧房。”
迪丽冷巴早已吓得面色惨白,不敢说话,双腿酸软,竟然无法动弹。
阿斗没有动,一直安稳的躺在水桶里,温声道:
“你一个公主,怎么舍得下身份,来朕这里服侍?”
迪丽冷巴怯生生的说到:
“离家时,我母后对我多有教导,让我平日里要侍候陛下更衣、沐浴、饮食,还让我少说话,多做事。”
阿斗闻言,缓缓睁开眼。
只见窗外站着一个丽人,扎着头发,身穿一袭白袍,就像高原的两座雪山,拔地而起,皎洁无瑕。
确实是西域难得一见的美人。
此等美色,若是被其他国度掳走,必然置于卧榻之侧亵玩。
若是被人求娶回家,必然当做正妻视若珍宝。
如今,却成了他的一个婢女。
黄皓见阿斗并没有反感的意思,小声道:“陛下,不若让迪丽冷巴进来侍候?”
窗外的丽影闻言,有些怯怯,稍稍往前侧了侧身子,经房内的烛光一照,更显娇嫩,阿斗看了心中一荡,道:
“来日方长,今天朕倦了。”
黄皓闻言道:
“你回房吧。”
迪丽冷巴有些失落,行了一礼,怯生生地走了。
阿斗再次闭了眼,泡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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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阿斗早早起了,取了方天画戟在院中舞了一阵,又耍了一会双锤,到微微出汗时便停下动作,洗了脸,净了手,进屋坐好。
黄皓命人端来早膳,伺候阿斗吃了,又去了书房。
阿斗有在书房办公的习惯,故此这里的桌案上堆着战报和各种奏表。
这些都是毋丘俭和司马懿处理过的军务政务,阿斗一一翻看,尽快了解着各地的事情。
也不知过了多久,迪丽冷巴走进来,给阿斗斟茶。
由于自幼都是别人伺候她,她对于伺候人的活实在生疏,一不小心就打落了一盏茶碗。
唬得她连忙跪下请罪。
阿斗收回看奏表的目光,转头看去,就见一人俯身跪地,醒目的纤腰和浑圆的臀部相互配合,打造出姣美如梨的形状。
如此身材,如此姿势,实在让人舍不得挪开目光。
阿斗挑着嘴角,看了好半晌才道:“起来吧。你做惯了公主,对这种杂务不熟悉。”
话落,他看着迪丽冷巴期盼的眼神,补了一句:
“多练练就好了。”
期盼的眼神暗淡下去,怯怯地道:“奴婢知道了。”
阿斗笑笑,收回目光,边喝茶边看奏表。
不多会,黄皓命人送来刚摘的西瓜和葡萄,迪丽冷巴见了,连忙上前切了西瓜,剔除瓜子,送到阿斗嘴边。
随后殷勤的剥开葡萄皮,又送到阿斗嘴里。
阿斗的眼睛始终在奏表上,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很是惬意。
感慨道:
【我有葡萄三两株,高架引蔓走龙胡。
浓阴满地翠云敷,累累结子垂骊珠。
甜于西瓜润于酥,一颗入口沈痾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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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一上午奏表,阿斗伸了个懒腰,命人帮他换了寻常汉人衣物,带着亲卫出了住处,漫步在疏勒街头。
游览难得的异域风情。
当地百姓见一队汉人逛街,很是敬畏,皆不敢靠近,这让负责保卫的几人稍稍轻松,但他们依旧时时盯着街角、房顶,防止有人偷袭。
阿斗看着相对繁华的集市,见到各种商户,香料、五谷、农具都有卖,甚至还有珠宝、金银首饰、中原的丝绸和瓷器。
他不禁感慨道:
“不愧是西域地界数得着的商路节点,此地的贸易很是繁华。”
跟在他身后的迪丽冷巴道:“若是遇到大商队路过,商品类目会更多,这里会更热闹。”
阿斗道:
“再过几年,中原和西域的商路畅通起来,这里的贸易会提高百倍,疏勒城和周围的各个县城,都会繁荣起来,百姓们的日子也会好起来。”
正说着,不远处传来争吵声。
阿斗扭头去看,就见几个汉人士卒在殴打一个商贩,那商户里冲出几个人,和汉军扭打在一起。
“哎……每次微服出访都会遇到这种事。”
黄皓闻言道:“陛下要不要去看看?”
阿斗摇头:“你先去问问出了什么情况。”
黄皓速去速回,道:
“是汉军拿了商贩首饰,商贩一开始不敢置喙,任凭他们一人选了一个,结果汉军见他好欺负,又多拿了些,商贩气不过,打了一个士卒,这才闹了起来。
陛下,要不要我们亮明身份,训斥那几个士卒,以博取民心?”
阿斗摇摇头:
“我们刚刚入城,兵威正盛,按理说将士们横行霸道也不会有人敢反抗。
但是,那个商贩竟然敢和带刀的将士起冲突!”
黄皓小心问道:“陛下的意思是,那商贩不简单?”
阿斗眯了眯眼,低声道:
“朕的意思是,疏勒城流的血不够多,我大汉王师的威仪,远远不足以镇压定西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