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墙坑洞漏水,各处的汉军士卒皆知道无法完成任务,按照既定方案,开始撤退。
20个盾车依次向西开动。
城头。
魏兵喜道:
“将军,刘贼的盾车撤了!我成功了!”
“哈哈,我们成功破了刘贼炸城之术!”
城头一片欢声雀跃。
文聘眼神深邃,开口道:“在函谷关时,魏延用了一个火花引燃了70步之外的炸雷,现在还不是高兴的时候。”
话落,洛阳守军立刻安静下来,皆一瞬不瞬的看着城外。
20步,30步……50步……60
很多人开始默默数着盾车离去的距离,眼里的紧张藏都藏不住。
不知不觉中,很多人被冷汗浸湿了衣服,整个城头鸦雀无声。
直到数到70步,汉军盾车没有停下的意思,守军这才稍稍安心。
赵云看着缓缓回来的盾车,凝眉道:“看来失败了。”
阿斗点头:“文聘似乎用了我们没有想到的方法!无妨,等下一批火药到了,便不怕水了,我们就能炸开城墙了!”
“刘贼退啦!”
“我们赢了!”
就在盾车全部回到汉军兵阵时,洛阳城头突然爆发出整天的欢呼声,所有人都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很多人抱在一起大喊,庆祝自己活了下来。
想必其他魏军将士的欢欣,文聘眉头一直舒展不开。
夏侯威见他如此,宽慰道:“汉军退了,皆是将军之功啊!”
文聘看着汉军徐徐撤离,眉头依旧拧在一起,喃喃道:
“汉军只是派出了20辆盾车,便牵制我们全部精力,消耗了我们3成火油,将士多有死伤,守城器械坏了不少,城头一片狼藉,但……”
他感到深深的无力,交代属下尽快整理城头、出城修补城墙等事情后,径直前往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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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丕静静听了战事经过,闭上眼睛,没有任何回应。
文聘见他如此,只得静静的跪坐在一旁。
“仲业,你会不会危言耸听了?”
半晌,曹丕开口。
文聘沉声道:“此战,刘禅未死一人,我们死伤了五百余将士。
此战,刘禅仅仅动用了投石车和盾车,攻城器具并无损失,却毁了我们12抬投石车和6个木幔,烧了两处守城物资。
即便他们的炸雷失效了,只要动用全部手段进攻,我们最多能受两个月。”
曹丕静静地听完,难得没有掀翻龙案,自语道:“刘禅答应朕不动刀枪……却用石头,用火……此乃汉高祖之风……想必,他们近期还会进攻……”
文聘回道:
“臣感觉刘禅似乎不想让将士盲目送命,所以臣认为,刘贼短时间内不会再进攻了!”
又是一阵沉默。
“朕知道了。你去布置防务吧。”
“臣告退。”
“来人,派董祀去一趟刘营,问问刘禅答应的事情还算不算数。”
“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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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十几个商队打着“董”字的旗帜,自洛阳城中涌出,奔赴四面八方。
各处汉军皆收到军令,除了搜索董家商队的物资和随行人数,不得阻其去路。
各个商队得以畅通无阻的奔赴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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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
一个往东进发的商队顺利出了轘辕关。
一个赶车的马夫回过头,深深的看了一眼关卡,神色复杂。
他再次取出了那封信,默念:
“子建浪荡,子文莽撞,身居高位,无人管教,朝暮成祸,使法不容,致命不保,宗室蒙羞。长兄如父,焉能不束。极尽打压,无奈之举。子建已薨,兄甚哀之,子文脱险,寻地居之,莫断曹嗣……”
曹彰悠悠挥动马鞭,一行泪水自眼角流下。
他实在没想到,曹丕在这个时候会对外宣布自己投敌已被斩首,背地里秘密送自己出洛阳,以苟且偷生。
望向轘辕关的眼神里,糅杂了各种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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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牢关外。
一个十八岁的年轻人时不时挥动一下马鞭,手中亦有一封书信。
那是曹丕亲自写的,纸上甚至有点点泪痕。
年轻人喃喃道:
“父皇……废我为平原侯,封曹礼为秦公……竟然是为了保护我!父皇,您用心良苦啊!”
这时,一个马夫打扮的人走过来,低声道:“君侯,出了此关,我们就摆脱了刘贼的包围。”
曹叡看着卫臻,低声道:“我们脱困了,父皇还在九死一生之地啊!”
卫臻忙道:“大司马正在募兵,相信一定能救陛下于危难。”
曹叡眼神暗淡:“若父皇认为大司马能救洛阳,为何还会送我出来?”
他悠悠一叹,向东看去:
“快些赶路,我要尽快赶到许昌,和叔父一起反攻洛阳!”
卫臻一惊:“君侯说的,莫不是……”
曹叡点头:“车骑将军没能及时赶到洛阳,只得回去许昌,此时他手里有一万人马!”
所谓车骑将军,乃曹仁,此时他正屯兵许昌,静等曹休军令。
卫臻道:“也好,那我们在两日后,脱离商队,直奔许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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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城头。
曹丕带着司马懿、文聘一起向东眺望:
“今日,我的儿,应该出虎牢关了吧。”
司马懿道:“算算时间,昨晚或今晨就能出关。”
“希望刘禅信守诺言,给董祀的商队放行。”
“若是不放行,出去的人应该回来了。”
曹丕闻言宽心不少:“朕没有守护好大魏,不知我儿能走到哪一步。”
司马懿没有说话,文聘也没有说话,毕竟,你若是出言安慰‘陛下已经很厉害了’,实在有些昧良心。
若是说平原侯定能有一番作为,甚至说平原侯能率军打退刘禅,也有点异想天开。
此时,只能沉默以对了。
“咦?”
这时,曹丕看着东方,咦了一声。
文聘二人的脸色也一窒。
只见城外3里,一支2000人的精骑向北进发。
汉太子的大纛高高飘扬。
队伍行得不急不缓,所有刀枪剑戟全都收了起来,看上去人畜无害,却散发着一种让人不敢靠近的气息。
“刘禅?他不在大营,去北方做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