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褒的脑仁明显不够用了,他看着陷入混战的叟营,看着燃起大火的朱营,又看看北侧的潜街城,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将军,咱们跑吧!”
朱褒闻言皱眉,下意识问道:“跑去哪?”
“至少,先离开这里啊!”
“杀!”
汉军大范围破营,吴班带着大军呼啦啦地冲进叟营,鄂焕尾随而入,一边砍杀朱营士兵,一边高呼:“叟族勇士,放下武器,我们已经归降建业王,莫要白白送死!”
这一嗓子之下,朱褒一个激灵,瞬间恢复神智,大吼道:“向西逃!寻着雍营的痕迹,向西逃!”
朱营士卒本就开始溃散,听到朱褒的军令,哪会耽搁,个个拔腿就跑。
也因这一嗓子,鄂焕锁定了朱褒,手持方天戟拍马而去:
“小褒褒,拿命来!”
朱褒闻声头也不回,纵马驰出叟营,一口气绕过朱营和雍营,向西侧山林而去。
突然,前方出现一支人马,高高竖起盾墙阻路,为首一人正是冯习。
朱褒见了大叫不妙,脑中电光火石般拿定主意,高呼道:“冯将军,我投降!你别堵我了,雍闿早已向西跑了!你快去追他吧!”
冯习闻言喝道:“雍闿自有人收拾,就不劳你关心了。既然投降,下马吧!”
朱褒左右看看,紧紧握住武器,正要有所动作,就听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一个身高九尺的大汉策马高呼:
“小褒褒,受死!”
朱褒如五雷轰顶,回头高呼:“我投降,我投降啦!”
话音未落,就见一道白光闪过,一颗头颅飞上半空,猩红的鲜血自脖颈处喷涌而出。
鄂焕看着那具无头尸体,骂道:“你头香?就算比花香也得死!”
话罢,一戟戳进朱褒的头,挑起来策马高呼:“朱褒已死,尔等速速放下武器!归顺建业王!”
冯习目睹了全程,此时看着地上的无头尸体,感慨道:“方言害死人啊!”
半个时辰后。
汉军已经完全攻陷了三营,潜街的守军早已打开城门,跪在城外乞降。
阿斗和赵云策马行在血水和飞灰之间,犹如死神视察人间,叛军见了皆胆战心惊,蜷缩地跪着,噤若寒蝉。
冯习和吴班大步而来,抱拳道:
“大王,朱褒已死,敌营中的士卒或死或降,具体人数还在统计中。”
“高定逃往东北侧,雍闿逃往西侧,皆没入山林不知所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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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
潜街城西方深山里,雍闿看着两侧的崇山峻岭,悲叹道:“一片大好形势,都败在高定手中,可恶啊!幸亏我诓骗朱褒顶了上去,要不然怎么可能逃出生天。”
“等我逃回邛都,先杀了高定全族!以解心头之恨。”
他看了看身后的三千残兵,高声道:“速速前行,免得被刘军追上!”
众将士早已被刘军杀怕,听到追兵两个字,不自觉就加快了脚步。
半山腰,张合隐在密林,俯视快速穿行的叛军,眼睛一瞬不瞬,心里默默计算时间,当绝大部分叛军进入伏击圈后,他大喝道:
“杀!”
巨大的喊声传到每一个叛军耳朵中,这简直就是死神的嘶吼,所有人都明白,自己被汉军伏击了。
“轰隆隆……”
无数大石伴随着回响俯冲下去。
“嗖嗖嗖……”
紧接着就是箭雨,无情地扎向叛军。
雍闿早已心胆俱丧,他甚至来不及抬头去看有多少敌军,来不及去看敌将的旗帜,只是一味地挥动马鞭。
他座下战马同样受惊,竟发挥出舍生忘死的气势,在山间一边躲避巨石,一边快速奔驰。
张合在高处看见,惊呼道:“这匹马是猴子变的吗?怎会如此灵活。”
“哒哒哒……”
雍闿纵马狂奔,闪过一个个巨石,避开一棵棵大树,如同一个飞鸟轻松穿行在密林中,不长时间就离开了伏击圈。
张合大急,吼道:“全兵出击。活捉雍闿!”
“杀!”
3000将士如猛虎下山,冲向六神无主的叛军,还没开始痛下杀手,叛军皆丢盔弃甲跪地乞降,一时间混乱一团,山路被阻。
张合见了,重重叹气:“哎……被那老贼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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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山地中,高定带着千余人,借着微亮的天光在山间艰难跋涉,嘴里骂骂咧咧,一直没有停歇。
叟兵听他絮絮叨叨了一路,认定叟王被刺激到了,精神已经失常,皆担忧起自己的未来。
当天色大亮,追兵退回,高定才放下心来,下令道:“过了这个峡谷,我们便歇息一会!”
“遵命!”
他策马缓行,身心俱疲,看着望不到头的大山,心里一阵悲凉:“我怎么就沦落到这一步了,难道,我的选择是错误的?”
“高定,你让我好等!”
突然,一声大吼传来,高定闻言瞳孔微缩,迅速寻声看去,只见一个大将立身峡谷上方,正是于禁。
他忍不住吐槽:“我尼玛,又来!刘禅是妖怪吗?竟然能算到这一步?哪哪都有算计,哪哪都有埋伏!”
于禁看着他震惊的脸色,笑道:
“你是准备投降呢?还是准备死呢?”
高定看看身边的疲惫之师,又看看居高临下的汉军,沉沉叹了口气,扔了武器,脱了甲胄,跪下高呼:“罪臣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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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郡。
一个人哼着小曲,信步走在城中,优哉游哉地往太守府走去。
忽然,他脚下一疼,似乎踩到了什么硬物,随即低头去看,惊见是一粒樱桃大的金豆子,以迅雷之势捡了起来,笑吟吟地揣到袖子里。
“简郎中!”
一个年轻人高呼,旋即小跑过来,作揖道:“汉中王派来的宦官已经到了,这会估计已经开始宣旨了,你怎么还这么悠哉,还不疾行几步?”
简前回了一礼,笑道:
“老夫就是一个军医,能有多大封赏,去早了也听不到自己名字,倒是马局长,年纪轻轻执掌奇技局,为前线打造了无数神兵利器,此次封赏肯定不小!”
马钧谦虚道:“我一个小木匠,哪会有什么封赏!”
简前笑道:“老夫可听闻,建业王成立了一个理学院……那院长很可能……咦?你咋跑了?”
马钧一听到‘理学院’三个字,双脚自动发力,向着太守府绝尘而去。
此时。
宣旨宦官正高声宣读册封圣旨。
虽然很多人已经从各种渠道知道了大概的封赏内容,但也只局限于法正、糜芳等高级官员的职位,中下层文武的官职可没有这么快传出去。
故而都在翘首以盼。
这时,马钧挤进人群,就听宣旨宦官高声道:
“改‘太学’为文学院,同时,新设理学院、武学院,与文学院同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