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忙牙长跌跌撞撞地进了大营,坐到地上就开始嚎啕大哭。
雍闿大怒:“你个大男人,如此大哭羞不羞!快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们蛮王呢?”
朱褒也急道:“刘禅带了几万大军伏击你们。”
忙牙长哭了一阵,抬起泪眼婆娑的大眼睛,悲声道:
“我们一万人伏击刘禅3000余人,被刘禅打得大败,然后数千汉军援兵到了,把我们杀得百不存一,蛮王,也被汉军捉去了!”
雍闿闻言一阵头晕目眩,好半晌才缓过劲来,失声道:
“我不相信!”
“报!”一个士卒忙慌进帐,高呼:“将军,大营东北方50里,发现刘军踪迹,估摸有一万人!”
朱褒闻言大怒,一把抓起忙牙长,骂道:“是你把刘军引过来的?”
“啊?”忙牙长一愣,“不可能啊,我走了崎岖的小路,汉军不可能那种路上大规模行军!”
雍闿一脚踢翻忙牙长,喝道:“还狡辩。我们藏得如此隐蔽,除了你们,还有谁能将刘军引来?”
朱褒来回踱步:“我们是打?还是逃?”
雍闿一屁股坐在地上,闷闷地道:“刘军来得快,两天内就能到我们阵前,若是转移,时间有点紧,万一被追上更加危险。”
他沉吟一阵,呼出一口气:“他一万人,我们三万人,还占据地利,完全可以打上一打!”
朱褒点头:“先派5000人马过去,试试其锋芒?”
雍闿摇头:“不可,若忙牙长所言为真,刘禅麾下之兵定是蜀中精锐,送5000过去,是送死矣。还是以逸待劳,静等刘军过来挑战吧!”
“然也!”朱褒点头。
叛军这边按兵不动,冯习、吴班二人在陡坡和河流间的狭窄谷道多番探勘,小心行军,有惊无险地到了潜街城外,紧靠着陡坡和河水,在叛军大营东南方3里扎下大营。
吴班登上东北方的陡坡,向西北方了望,疑道:“潜街明明有城,为何雍闿在城外扎营?”
冯习笑道:“这个我知道,潜街县城方圆不足一里,城内住不下500人,他三万大军无法尽数入城,主将入城又难以随时控制大军。
而且,雍闿、朱褒、孟获、高定四人互不从属,互相提防,不会让自己身处险境的,必然将自己中军帐设在主力军中。”
吴班闻言缓缓点头:“原来如此,你怎么知道这些?”
“自建业王下了军令,我就去大牢拷问了蛮将,自然知道一些。”
“你……连夜去问的?”
冯习郑重点头:“那是自然,建业王如此重用,我肯定要全力以赴。”
吴班一拍自己脑门:“哎呀,这是我懈怠了呀!不行,我得向你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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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广。
李恢、马忠、关兴、张苞分别领军,向各自的目标进发。
阿斗、赵云、黄忠送走他们后,来到新修的道路上视察工作。只见数千战俘手持斧子、锯子挥汗如土,大力砍伐树木。
路边的原木堆了一人高!
赵云见了微微皱眉,压低声音道:“大王,此地只有200守军,一百人在城内,一百人在修路工地,却看守着4000左右战俘!”
阿斗点头:“而且,这些战俘手里有不下2000把大斧!”
黄忠看着热火朝天的工地,原本很满意,听到二人对话,身上立刻涌出一阵寒意:这些战俘堪比一支刀斧大军了!若是他们暴动,自己的老命就交代在这里了!
“末将觉得,还是把他们杀了吧!”
阿斗闻言一噎:“4000多精装汉子,多好的战力和苦力,你一言不合就给杀了?”
黄忠道:“不杀他们,末将怕他们一言不合把我杀了!”
“呵呵呵……”阿斗笑起来:“怎么,舍不得家里的20个美人?”
黄忠一摆手:“那算什么,虽然滋味还不错,但也不足以让我如此惜命,末将是担心南广有失!”
阿斗撇嘴,暗道:“还滋味不错……这老不羞和我一个爱好!”
赵云一脸忧虑:“要不要再给黄老将军留400人马,我们带着100人去寻冯习大军?”
黄忠闻言面露难色:“要不,再给我100人吧,大王身边人少了,总归不安全!”
阿斗笑笑:“不要焦虑。你们看我的!”
话罢,他走向一旁的原木堆,几步跃上顶端,对着所有战俘,用极大的声音吼道:
“吾乃大汉建业王,尔等可识否?”
众战俘闻言,皆望了过来,稀拉拉的道:“认的。”
也有人小心地跪下磕头,高声参拜。
阿斗又喊:“尔等皆是大汉子民,本应安然生活在家中,可是受雍闿、朱褒蛊惑被迫出征,这才沦为战俘,虽然受蒙蔽,但依旧有罪,因此受此磨难!”
话落,不少战俘默默低头,有些更是垂泪。
“如今,尔等有个将功赎罪的机会,要不要听?”
战俘们闻言猛地抬头,一起高叫:“愿意。”
阿斗满意地点点头:“自今日起,你们只要砍100棵大树,就取消战俘身份,成为大汉臣民,再砍100棵大树,就可以成为本王麾下之兵。
再砍100棵大树,就可以每两天放半天假,在南广周围的荒地上,逐步开垦一亩农田,归自己所有。”
话落,议论声渐起,战俘们很是兴奋:他们本来以为自己要砍树砍到死,谁想还有个具体的工作目标!加上明确的奖励,众战俘感觉自己的未来立刻明朗起来。
阿斗任凭他们议论,过了好半晌才安静下来。
这时,他才继续大声道:
“若你们还能继续砍树修路,那还有奖励。每砍100棵大树,都可以获得额外一亩的开荒资格,直到拥有10亩地,你们就有权将妻儿借来南广定居。
若你们获得30亩地,你们的孩子就可以免费到城中‘读书台’认字读书,将来可以去成都当官!在巴蜀平原沃土定居!”
此言一出,战俘们又议论起来,仿佛一个美好的未来在向他们招手。
赵云笑道:“还是大王厉害啊。这些战俘本来是给我们砍树,个个偷奸耍滑,还不安分,现在变成为了自己砍树,为了自己家庭的未来砍树,动力就不一样了。”
黄忠点头:“而且,顺便解决了屯田的问题。真不愧是能送我20个美女的男人啊!就是如此的大气磅礴!”
等战俘的议论声平息后,阿斗又道:
“只要砍树,由守军供应饮食。从今天起,我们按砍树的数量给大家排名,按名次分成五个等级。
砍地最少的两个等级,每个人每天供应三大碗米饭,中间的两个等级,每个人每天供应五大碗米饭。
砍地最多的一个等级,每个人每天供应7大碗米饭,每天一顿肉粥!”
阿斗看了看目瞪口呆的战俘,用最大的声音道:
“现在开始计数!”
“轰!”
战俘们顿时炸锅了,抄起斧子就开始砍树,生怕落下了吃不上肉粥。
黄忠张口结舌:“这么个砍法,他们不可能有力气暴动了……”
阿斗心里笑道:
“给我干活,别想偷懒,一个远景规划,一个绩效考核,双管齐下,看我不卷死你们!”
他跳下木堆,对着赵云笑道:
“这些战俘已经从牛马变成战略合伙人了,同样的劳作,不同的效率!同样的辛苦,不同的心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