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仓闻言一侧身,反手掐腰,侧面盯着城下,继续开骂。
张辽和曹仁被骂得大眼瞪小眼,除了说个红脸贼、环眼贼、大耳贼,基本毫无杀伤力。
曹休在军中策马而立,心里忐忑不安,如此骂战,不是他的长项,自己如果上去,免不了被骂阉宦之后,只好老老实实地在后压阵。
张辽叹了口气:“子孝,今日计策八成废了,大王给我们的句子不顶用啊!”
“什么叫八成废了,这明显就是技不如人好吧!”
曹仁捂上耳朵,喝道:“周仓草寇,你既然不敢下来决一死战,我们去也!”
话罢,领军回偃城去了。
张辽、曹仁见到曹操,将今日城外骂战说了出来。
曹操大手一挥:“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孤都说关羽躲自己女儿裆下了,他居然能忍?这还是我认识的关云长吗?”
张辽、曹仁低头不语。
曹操想了想:“让你们去倒是不合适,明日,让谋士去!他们比你们会骂。”
接下来两天,曹军两次去骂,关羽直接没有露面。
司马懿领了个阉宦家犬的名头,董昭接了个皓首老贼的雅称、蒋济被骂赘阉家猪的美誉、桓阶得了个藏窝鼠辈的盛名……
而周仓,喜提‘关家吠犬’‘山林鸣兽’的着名商标,关羽也没幸免,被司马懿等安了‘赤鬼’‘朱面’‘贩枣小儿’等一系列名号。
曹操越来越觉得不对劲,本来不是要激怒关羽出城,然后诈败吸引他追击,继而活捉关羽的吗?
现在怎么成了出口成脏的泼妇骂街现场了。
他召集众将:“明日吃过早饭,全军向南进发,将襄樊二城团团围住!择机破城。”
……
南郡。
陆逊看着初升的红日,走上辕门的箭楼,远观前方的城池。
只见昨日辛苦堆积起来的土袋,被守军连夜吊绳下城,搬了个干净。
“好你个糜芳,这是要死守的架势啊!传令,自今日开始,不再堆土袋,全力猛攻!”
南郡太守府。
糜芳、邓芝、吕蒙聚在一起军议,邓芝再次试探吕蒙:“昨夜我们又清空了城下土堆,不知吕将军以为陆逊今日会如何行动?”
吕蒙沉声道:“连续三日推土无功,陆逊必然不会继续此法,今日,他必将全力攻城!”
邓芝眼中雪亮,继续问:“吕将军有何应对之策?”
“如同抵我时一般应对即可!”
糜芳看出邓芝的意图,示意解散军议,带着邓芝来到城头。
不等糜芳说话,邓芝先道:“太守大人为何如此信任吕蒙。他毕竟是曾经的东吴大都督。”
糜芳微笑:“因为阿斗信任他!”
“就因为这个?”
“对。就因为阿斗信任他,我便信任他!”
邓芝默默点头:“好吧。我会持续观察他的。”
话罢,邓芝走向北城,往自己驻守区域而去,心里疑问:世子哪来的自信,会相信曾经的敌军主将?
……
“阿嚏……”
阿斗猛然打了个喷嚏。
“怎么了,昨夜着凉了吗?”关凤凑过来问道。
阿斗摇摇头:“不是。兴许是有人记挂我了。”
“哦?哪家的姑娘呀?”关凤斜眼问道。
“可能是魅棠小阁的秋婉姑娘,也可能是满香楼的其他花魁,毕竟,我离开成都这么久了……”
“你闭嘴吧!”
关凤堵住他的话,气呼呼地走了。
阿斗心里笑道:‘这就生气啊,以后我还得三妻四妾呢,这才说了几个。看来,以后得经常说说荤话,让她多多适应。’
这时,关兴走了过来:“世子,今日我们已经到了宛城西侧山区,若往东行军,必然能寻到曹操的运粮队伍!”
阿斗点头:“不用特意去寻,宛南地区的官道也就那么几条,我们直接找地方埋伏起来,守株待兔就是了。”
“行!我们自西往东扫荡么?”
“不,我们随意进发。比如,我们先在宛南中部区域劫粮道,再往回走去西边,再往许昌方向进发,最后去新野附近吓唬吓唬守将……”
关兴皱眉:“这么绕路劫不了多少粮队啊?”
“此次出来,不是为了烧曹操粮草,而是滋扰曹军后方,让他觉得后院起火,分兵分神。还有一个就是,我们四处作案,也让曹操摸不清我们真实意图,弄不清我们的人数!”
关兴重重点头:“你这么说我就明白了,走!我们先去找个合适的伏击地点。”
接下来的一整日,三千骑兵游荡在宛南平原,行至日落,在一处官道旁找了一片山林。
关兴下马,俯身看官道上的车轮印,道:
“世子,这里的车轮印是三天前的,估计再有一两天,就会再来一队运粮队!”
“还是兴哥有经验。”阿斗赞叹,“速去抹平咱们的马蹄印,在林中找个地方隐藏起来!”
第二日午间。
众将士忍受着寒风,聚在一起啃干饼,见一名侦骑策马而来:“世子,将军,北侧有一支运粮队,规模不小,看人数,估摸不低于500石粮草。”
“好。按之前的布置,各就各位,听锣声集体行动。”
“领命!”
……
半个时辰后。
一支四人并肩前行的队伍出现在阿斗视线中,远远望去,足有数里长。队伍中的车辆满载粮草,深深埋入积雪。
“这支运粮队规模不小!”张苞兴冲冲地凑过来,“而且督粮队人数不多,持械的看上去不到百人,穿甲胄的不到30人。这可是块肥肉啊!”
阿斗笑道:“那等会就大快朵颐!”
全军上下都用披风遮住身体,连马匹都有特殊的白布覆盖,马鼻子提前清理了,还带了嘴套,防止它打喷嚏。
运粮队对近在咫尺的骑兵毫无察觉,依旧岁月静好地前行。
待他们队伍行过山林一半,关兴吹了个口哨,随即,铜锣声大响。
“当当当……”
三千骑兵闻声而动,扯去马身上的白布,一抖披风跨上马背,迅速分成一千个三人小组,在长达千米的山林中呼啸着纵马杀出。
督粮队只有十几匹战马,其余全是步兵,运粮的民夫根本没有作战能力,此时见到有甲胄齐全的大军杀来,都吓得惊慌失措,抱头鼠窜。
运粮都督抽刀大喝:“别慌,聚在一起抗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