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关上,脚步声在楼梯里,渐行渐远。
王蓓蓓在原地站了会,走进只有三十平的房间,开了灯。
灯光是很温馨的橘黄色。
洒落在房间的每个角落。
房间里的陈设很简单,一张床一个衣柜就是所有。
朝床上走去,男人躺在硬床上,难得的乖巧,额前的发有些长,打在眼皮上,呼吸均匀。
从在英国的医院里把他带出来,再回到a市。
他已经睡了有小半个月。
脸上,手上的伤口结痂又脱落。
医生说,他伤的大多是外伤,不重,其实是有意识的,只是不肯醒过来。
她想这样也好。
最起码睡着的时候,没有烦忧,也能安静的待在她身边。
“夜枫。”拿起他的手,摊开,低眸看着他掌心的纹路,轻声细语地诉说着:“我怀孕了,中午发现的,请假去医院检查,医生说有一个月了,你要当爸爸了,你开心吗?我很开心。”脸上不自觉扬起笑,说话的语气欢快了很多:“感觉特别自豪,以后我们一家三口就幸福地生活着,好吗?”
…………
英国,凌晨一点钟。
今晚难得的有月亮。
皎洁的光芒不吝啬地洒落在,这座屹立了百年而不倒的古堡上。
红顶白墙,恢宏雄伟。
墙下的红蔷薇静静地开着,卖力地生长着,企望有天能生长成像森天大树那般结实,牢固,再也不用惧怕风吹雨打。
红蔷薇的花语是:我疯狂地爱上你。
咚。
忽然,高处砸了个酒瓶下来,打斜了蔷薇的叶。
二楼的大窗户上,男子随意而坐,修长的腿弯着,手搭过膝盖,衣衬的扣子开了两颗,比女人还精致的锁骨,伴随着呼吸若隐若现。
往上,是帅的惊为天人的容颜,此时左右脸颊浮着两抹与肤色不符的绯红。
窗子下,地板上酒瓶横七竖八地躺着。
他又喝了一箱,只花了半小时,比昨晚快了十分钟,然后没醉,脑袋还是很清醒。
又坐了一会儿,从窗子上下来,走的很稳,就是地上酒瓶太多了,总会踢到,不过没所谓了。
古堡的人都睡了,不会吵醒谁,月光打在挺拔的背上,伟岸又落寞。
走到床边,人趴了上去,俊脸埋进床单里,然后一动不动,像睡着了。
过了三分钟左右,手撑着床单,站了起来,潋滟的眸扫过地板,弯腰把扔散的a4纸,像昨天那样,一张一张捡起来。
看着上面用方方正正的楷体,书写的离婚协议四个大字,扯起一抹笑。
他又被离婚了。
怎么就那么不爽不甘,又有点想要释然呢。
不然呢。
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不甘又无可奈何。
闭上眼。
脑里又想起,爆炸时,她眉头都不皱一下就扑过来,想要护住他的模样。
本能的就反身,把她护在身下,人或许只有在接近死亡,才会有所顿悟。
那一刻,他脑里残存的最后一个念头是,如果这次大难不死,就不要再愧疚了,好好跟她在一起。
不过,到底是他太独断了。
怎么就忘了。
爱情从来就不是一个人的事。
她从来就不爱他。
谈什么在一起。
醒来病床前围了很多人,唯独没有她,等来的只是手上这一份东西。
那座城,他不会再回去了。
他要放这场爱,放他自己一条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