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千沫颔了下首,转回头,运气不错,刚到马路边,就有辆打着空车牌的出租车开过来。
她身上拦下,打开后坐,坐了进去。
没有回头,所以也没看到身后的人,并没走。
于嫣然和夜盛烯结束通话后,就心绪难宁,便坐在客厅里等候,坐了不知道多久,才听到庭院里有熄火的声音,立马从沙发上站起。
南宫千沫刚下车,眼角就瞥到门口的人。
“你回来了。”于嫣然像是很讶异,随后又问,“你没出什么事?”
南宫千沫颔了下首,拿出装着药的袋子,“出什么事了吗?”
不然为什么这么问。
“盛哥刚刚打电话回来,问我你回来没有,语气好像有点急切,还说如果你回来,让我和他说一下。”说到这里,于嫣然转身折回客厅。
南宫千沫略微思考了下,隐约知道什么事了,心里腾起一股暖。
于嫣然挂完电话,抬头,恰好看到南宫千沫。
刚刚外面天色暗,没看出她的不正常,这会儿光照在她的脸上,才看见她白皙的脸上冒着斑斑点点的红。
“你这是怎么了?”
“过敏。”南宫千沫言简意赅的回答了下,没有打算在这个话题里深聊,换了话题,“夜盛烯现在在哪里?”
“不知道,只说要回来了。”
南宫千沫点下头,表示自己知道了,想着自己身上的红疹,就先回了房间。
南宫千沫回房间吃了药,就什么也没做,直接站在落地窗前等,等了挺久的,远远看见,有束光照到大铁门,接着就是熟悉的车子,漂亮的眸里一亮,拿了个口罩,踩着愉快的步伐下了楼。
四目相对,步伐皆是一顿。
“夜盛烯,你回来了。”南宫千沫手扶着扶手,身上穿着干练的女士西装,看着和她隔了一层台阶的男人,清凌的声音带了点欢喜,问候着。
她总是喜欢连名带姓的喊他,如果开心,喊的时候尾音总是会上扬几分,每每那时候,他都觉得好听的要命,就像现在。
好没骨气的,对不对。
还有更没骨气的。
看见她车停在路边,人却不见时,他慌了,去警局的路上,心都是揪着的。
所以说,无论怎么嘴硬,身体却是诚实的。
他,就是放不下她,就是爱她,刻进骨子里的人,哪能说不爱就不爱……
“盛哥。”于嫣然见夜盛烯站在楼梯拐角后,突然一动不动了,出声喊道。
轻柔的声音,让沉浸在自己思绪的夜盛烯,如梦初醒,侧过脸,看向客厅。
女孩身子娇小,正目光温柔地看着自己。
想起他刚刚心理最真实的活动。
夜盛烯在心底狠狠唾弃了自己一番。
还爱又如何。
他跟她,不可能。
别忘了她的背叛,也别忘自己身上的责任。
这样想着,夜盛烯并不觉得轻松,只觉得心情更加烦躁,垂下眸,看了眼自己的手,目光一瞬间黑的发沉。
强压下心中的欲望,若无其事的走到南宫千沫面前,将手机拿给她。
南宫千沫看见手机,眼底闪过抹惊讶,同时也肯定了刚刚自己的猜想。
他果然是看到她停在路边的车,然后才急着找自己。
他还是在乎她的。
南宫千沫翕动下红唇,只是话还没说出口,站在他面前的人,一言不发地越过她。
他走的很快,头也不回,好像她是洪水猛兽。
南宫千沫有点看不透。
难道是她想多了?
直到卧室的门关上,才真的意识到,他真的只给了手机但一句话都没和她说。
他恨你。
所以不想跟自己说话也是正常的。
南宫千沫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想完觉得只有这么一个理由。
那喜悦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
吐了口浊气,朝卧室走去,敲了敲门。
“夜盛烯,我有话跟你说。”
等了有一分钟,门还是纹丝不动。
南宫千沫压下心底的苦涩,又敲了一遍门,依旧是等了一分钟,还是没开,这次不再苦涩,而是莫名其妙的有点惴惴不安。
“夜盛烯。”南宫千沫边敲门边喊,但回应她的已经是一片沉默,“夜盛烯,你开门……我开门进去了。”纤细的手握上门把手,等了一会儿,还是没有任何动静,将把手往下转。
门锁了。
南宫千沫不相信的又转了几下,最后不得不认清,门真的是锁着的。
心里越发的不安。
脑里回想着,刚刚夜盛烯的一举一动,并未觉得哪里不同寻常,只是他从来没有这样过,很反常很古怪。
这样想着,南宫千沫不再敲,而是改成开始拍门。
边拍边道:“夜盛烯,你开门。”
南宫千沫的拍门以及呼喊声,没有让门开,反而将楼下的于嫣然喊来了。
“你这是在干嘛?”于嫣然眼里隐隐浮着丝敌意,纱裙的摆因为走的快,摇曳着。
“夜盛烯的门打不开。”南宫千沫心系夜盛烯,没有发现她的异样,停下拍门的动作,语气焦急朝她道。
于嫣然闻言,剪水双瞳的敌意消失,走到门前,转了下门把,眼底浮现抹担忧。
收回手,敛起眼底情绪,浅笑嫣然朝南宫千沫看去,声音轻柔道:“千沫你干嘛这么紧张,没准盛哥只是在洗澡。”
洗澡。
南宫千沫觉得这个可能太低了。
可能看出南宫千沫不信,于嫣然抬手,勾了勾跑到胸前的发,“盛哥他有洗澡锁门的习惯。”
他以前没有。
南宫千沫不太信,但于嫣然又一副从容的模样。
十分信了五分,踌躇不决。
许是看出南宫千沫的迟疑,于嫣然又道:“你别紧张,要不我们去沙发等着,要是一会儿盛哥还是不出来,我们就把门撬开。”
只能这样了。
南宫千沫去了沙发,挑了对着卧室的沙发坐,看了眼时间,心想着,要是十分钟后还不开,就把门撬了。
她的这些举动,一一落在于嫣然眼里,把水壶加满水,语气很随意朝南宫千沫问道:“千沫,你爱盛哥吗?”
南宫千沫将目光从卧室收回,沉默了片刻,目光又落向卧室,隐在口罩后的红唇上下张合,吐出一个字符,“爱。”很爱。
水开了,于嫣然弯下腰,从抽屉里取出茶叶,放置茶几角,滚烫的热水淋过茶壶、茶杯,打开茶盒,倒入茶叶,泡了半壶,又倒掉,重新倒了半壶,这才将茶倒进茶杯,八分满,起身,拿起一杯放到南宫千沫面前。
“有多爱,可以为了他连命都不要?”
嗒吧。
卧室的门开了。
南宫千沫注意力立马被吸引过去,人也跟着离开沙发。
于嫣然回头,目光温柔地看了眼门口的人一眼,转回头,端起茶杯,一口喝完,才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