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把小区的那层楼租出去了。”声音一贯的清冷、生硬,不是询问,是将一切都掌握于手掌的肯定。
南宫千沫解开安全带,没有急着下车,沉吟片刻,“嗯。”
郑婉蓉:“那你搬去哪里了?”
南宫千沫握着手机的指尖颤了下,化着淡妆的面容浮现一抹犹豫。
性子冷的缘故,郑婉蓉耐心一向都很足,而且她也笃定凡她的问话,南宫千沫都会回答。
这是禁锢者对傀儡的坚信。
“母亲。”南宫千沫喊完后,又沉默了,她在犹豫,不知道该不该把夜盛烯活着的事说出来,旋即,转念一想,其实说不说也没什么影响,“我在云水湾。”
应该是有些惊讶,隔了三秒,才听见郑婉蓉的声音再次传过来。
“你去那里做什么?”
车窗没关,夕阳的余晖洒落在女子的脸上,不知道是不是光颜色的缘故,侧脸看起来难得柔和,红唇弯出浅浅的弧。
“他没死。”清凌的声音细听有点笑意夹杂在其中。
这次那边彻底安静了。
还在通话中。
只是郑婉蓉没再说话,太震惊了。
南宫千沫眼角忽然扫到后车镜,整个愣住了。
只见,后车镜里倒映出道颀长的身影,就站在她车后面不足十米处,不知道站了多久。
大抵察觉她终于发现了,男人目光落在车镜上,和她对在一块,勾了勾唇,七分冷三分嘲。
南宫千沫素来平静的脸上掠过抹丝慌张,直接挂了电话,匆匆忙忙下了车,他恰好走至主驾驶的位置。
南宫千沫毫不犹豫拉住了他的手,“夜盛烯,你听我说。”
“说什么?”夜盛烯反手攥起她的手,面露讥笑,“你是觉得我耳聋还是眼瞎。”
南宫千沫脸色白了几分。
他眼神冷漠,带着讽刺,宛如在看一个陌生人。
他是真的不相信她。
“南宫千沫你还真是一点都没变。”夜盛烯加重了攥着她手的力道,目光冷的能结冰,用尽全力的伤害,“你,真是个好女儿、好傀儡。”特意加重傀儡两字的咬音。
他都听到了,从头到尾。
然后,他以为她跟母亲汇报他的情况。
许是手腕太痛了,巴掌大的脸白了个透彻。
原来心痛如绞是这种感觉。
波澜不惊的眼,暗了又暗。
夜盛烯看着她,在心底自嘲了下,原来无论她怎么对他,哪怕是背叛,毁了他的一切,他也是见不得她眼神黯淡无光的模样,跟自己生气般,愤然甩开她的手。
南宫千沫伸手要去拉他,在快要拉住的那刻,又悻悻放下。
拉住了又如何。
他不会听她说,她也不知道怎么和他说。
因为她确实是和母亲说了。
只是夜盛烯,我不会再伤害你,但你已经不信我了。
南宫千沫觉得很难过,夜盛烯不信任的目光,讽刺的面孔,都宛如一把锋利的刀,狠狠插在她的心口上。
转身,离开了庭院。
不知怎么走的,她竟走到花房,南宫千沫站在玻璃房前,看着里面那一排排,上面却空荡荡的铁架,只觉得眼眶很涩,拼命忍住不让它落下,人蹲了下去,残阳将那无助的影子拉的斜长。
她再也遇不到那个天冷时会给她拉拉链,过马路一定要拉她手,对她百般宠爱的男人了。
她把他弄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