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千沫猛地抬起头,好一会儿,像是接受般,点下头,“好,我可以答应离婚,但是我有个请求。”
“能不能让我为夜盛烯做些事?”
“你能为他做些什么?”夜镇南问。
“什么都可以。”眼里带了抹请求,“可以?”
“他现在是被政府通缉的对象,你能帮他做什么?用你整个南宫家,换他一身清白?你愿意?”
愿意?
南宫千沫问。
原来这就是她和夜盛烯最大的区别。
他能为她,不顾一切,而她,不能。
夜镇南看着一点点松开的手,似乎早已意料到她的答案,并未意外。
不再说什么,迈开脚步。
陪同在身侧的洛夜枫,经过她身边时,停了下来,用仅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道:“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你会是我插进阿夜心脏最深最狠的那把匕首,果然,你没让我失望,我们还真是一类人。”
他在轻笑。
不知何时变了天,下起了雨,蒙蒙细雨,一点点飘落下来,在湖边荡开一圈一圈波纹。
南宫千沫侧过眸,看着他,瞳孔渐渐涣散,天旋地转,男人的脸在眼眸模糊,分不清是真的还是她的幻听,人往后倒去。
“沫—”
好像有人在喊,声音很急。
可是不管了,世界彻底黑暗,也安静了。
…………
南宫千沫再次醒来,已经是次日的中午。
天气不好,窗外大雨滂沱。
病床靠窗,南宫千沫醒来第一眼看到便是,被水布湿的玻璃,小水滴顺着平滑的窗落下,模糊了窗外景色,宛如披上了薄纱,朦胧的不真切。
雨天,总会让人心情忧郁,如同心里吹不散的阴霾。
门开了。
沐晴雨走了进来,手上拿着热水壶,刚接的,满满一瓶,有些重,她一手拖着壶底,一手拿着柄,刚要用脚关上门,眼角余光扫到坐在病床上的人时,抬脚的动作一顿。
下一秒,唇角咧开,笑了,“沫,你醒了呀!”
放下热水壶,转身要去叫医生,南宫千沫喊住了她,可能是因为刚醒的缘故,声音有点哑,“雨,不用了。”
沐晴雨见她除了面色苍白,没有其它异常,犹豫了下,“那你要是不舒服,要跟我讲,我们就叫医生。”说完,拉过旁边的椅子坐下,“沫,口渴吗?喝点水吧。”不等她回答,沐晴雨便径自从柜子里拿了个马克杯出来,清洗了下,然后倒了半杯,将热水壶放到柜子底下,扭过头,对她笑眯眯地说,“水有点烫,等会再喝。”
南宫千沫看着她,罕见的眸,一眨不眨。
“我给你削个苹果吧。”沐晴雨又开口,说着,拉出了她病床底下的卫生桶,在柜上的水果篮里挑了个又大又红的苹果,拿着水果刀开始削皮,“沫,你知道吗?我拜乔乙浩所赐,我现在削苹果老厉害了,能一整颗削到尾,皮都不带断一下。”
南宫千沫面容恬静地听着她说,没有搭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手中的苹果皮越来越长。
沐晴雨还在说,眉飞色舞,提了很多她们之间的事情,都是为数不多的快乐趣事。
她明白她的用意。
只是她再也快乐不起来,眼里如同外面的天空,灰蒙蒙的,再无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