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狗屁!胡说八道!”秦快怒吼一句,“敢咒秦家,先摸摸你有几颗脑袋?”
“我说的真话,不是咒秦家!让我见秦大公子!”
银子的双眼发出近乎疯狂的光,紧握木柴的手止不住颤抖。
“你少威胁我,骗不了我的!你咋可能晓得啥大秘密?”
“快让秦大公子来!”银子用尽所有力量,拿木柴重重戳了秦快一下,“要是不来,等着看秦家死绝吧!”
秦快的眉毛一竖眼一瞪,抓着抵在胸口的木柴一拉又猛一推,银子重重摔倒在地!
他也是秦家人,虽然和秦逸的血缘关系很远,只能当个小跟班,但同根同脉啊,哪容得下外人口口声声说秦家要败落?
“嘶……疼……”银子揉了揉腿,又瞧瞧摔破的右手手背,“哼,你不信我的话,以后秦家的人全会怨恨你!”
秦快以前就认识银子,她是秦祥众多女人当中最怕苦最怕累的一个,摔成这样还坚持说有秘密,也许是真知道些什么?
“那你提个和秘密有关的事儿,我先听听,谁晓得你是不是想见大公子要东要西,才胡言乱语呢?”
银子懂他在试探,有了希望,情绪平静些,找一把草垫在地上,舒服坐下才开口说:
“秦家主有个秘室,外人找不到,连秦二爷和秦大公子也没进去过,是不是?”
“这……”秦快的脚尖在地上蹭了蹭,“你在这儿等着吧,我去请大公子,不一定请得动哈。”
秦快一路小跑着,脑袋里各种想法乱冒,秦府是有个秘室只有秦福才可以进去。
他曾认为那是放家主印鉴之类的地方,当了家主才可以进,听银子说起来似乎不是这样?
想不出个所以然,他得快些见到秦逸,至于秦逸去不去,他决定不了。
柴房没有窗户,只有一个小洞,阳光从洞内投射出一束橘黄光柱,银子伸手在光柱间晃了晃,笑得灿烂。
苦了这些年,她的好日子终于要开始啦,她很有信心,秦逸肯定会来,还会被她说服。
光柱暗淡了一些,太阳快落山了,秦逸走进柴房。
“说吧,要是说不出有用的话,你的下场那是生不如死,我可不会怜香惜玉!”
银子站起来,伸出两根手指,从容说道:“我要说的秘密有两个,一是程仙师和秦仙师想控制你爹;二是你娘不是生了你不久后就死啦,是被关了很长时间才死,她死得非常惨。”
“我娘?”秦逸的手抖了两下,差点儿把折扇掉在地上,“嗯……先别说我娘,你先说姓程的和那个小白脸想咋控制我爹。”
秦逸不是不想听关于他母亲的事,是害怕听,在银子提到这些之前,他也听过些流言蜚语,但他始终不愿意相信那些恶毒的猜测。
看他脸色有些苍白,秦快给他搬个凳子来,又端来一个托盘,托盘里有一杯茶和一串葡萄。
他拿了茶刚要喝,银子已说起来:“程仙师和秦仙师想控制秦家主,也和你娘惨死的事有关,那是秦家主的……”
“慢!”秦逸挥手打断她,“等会儿再说。”
接着又指了指一处还算平整的柴堆,对秦快说:“你把东西放那里,出去吧。”
秦快很懂事,有些秘密是不能听的,赶紧放好了东西,退出去时,还把门拉上。
出门后,他走到台阶下,注意着周围,防着来偷听的。
秦逸抿一口茶,又斜睨银子:“你说的话我不太信,程师叔和秦师叔要控制我爹,他们控制他干嘛?霸占我家的财产?到了他们这个修仙阶位,对财产没那么在乎。”
“他们不是自己贪钱,是要操控你爹把钱和人啊资源啊全给投到军队里,给龙仙师用,拿秦家去和新王硬拼!等打垮了新王,秦家也拼光了,那么所有地盘啊、势力啊,那全归羲明山的啦!”
秦逸笑了笑,接连问:“你从哪儿知道这些的?他们不会直接告诉你这些吧?再说,他们怎么控制得了我爹,疯了也不能发号施令啊。到时候,我二叔当家主,他们控制谁去?”
银子神情郑重地说:“他们没和我直说过,但提过让秦家主先疯了,再又给治好,治好后就会只听他们的。我听过他们想让秦家出钱出力和新王拼,猜出来他们要做什么。”
“呵,猜?猜出来的能算啥秘密?要是他们只是发发牢骚,嫌秦家只会保存实力,随口说几句呢?”
银子急切解释:“我是仔细分析过的,不是乱猜。你要是听听你娘的事,就明白他们咋能控制你爹。”
秦逸拈颗葡萄进嘴,内心涌起波澜,可仍装成很淡定的模样说:“那你说说我娘不是生了我不久之后病死的,还被关了很久是啥意思吧?”
“就是你娘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被你爹关起来了,还对你外祖父那边说她病死了,好多年前就在传这些啦。那是你爹说不得的秘密!”
秦逸站起身走了几步,又伸伸懒腰,竭立让情绪平静些,并对母亲死因表现得无所谓一些。
“哼,那些谣言我早听过!我还听过比这更难听的!我还看到过我娘的手帕,我三叔拿着挂在树枝上的手帕去问我爹,是不是我娘没死,找机会扔手帕出来求救?”
银子的眼睛睁圆:“你爹咋说?你咋不去找你娘?”
“我爹说那是他掉的手帕,思念我娘时拿出来看看,一不注意被风吹走了。我三叔不信,还问我爹我娘是不是疯了傻了,怕她丢了秦家面子,只有关起来不见人?”
秦逸沉默片刻,脸上显露少有的悲伤神情。
好一会儿之后,秦逸接着说:“我三叔的问题,我爹没回答。我早找过啦,我娘没有在秦府。再说,就算是当年没死,疯了傻了关起来,不也是理所当然吗?我不怪我爹,他也遭了报应,到现在又轮到他发疯。”
银子两手快速摆动,“不是,不是那么简单!要是只因为你娘疯了傻了把她关起来,哪至于会利用这事控制秦家主?这事啊,弄不好,会让你秦家垮掉的。”
“不是这样?那是怎样?”秦逸打量着她,“你年纪也不大啊,从哪儿得知那些事的?别听了闲言碎语,当成大秘密来这里讹诈。”
银子讲述起相关的事,她还不到三十岁,秦祥已有一百多岁,多年前,秦祥还掳走过她的姑妈,只是秦祥不知道她们是姑侄。
银子姑妈进秦府的时候,正是秦逸的母亲生了秦逸一年多的时候。
秦逸的母亲姓叶,是枝州叶家的旁系,这一系的修为一般,以经商为主。
那时,秦家已对外界宣称叶氏夫人因产后虚弱多病而去世,但叶家并不相信这一说法,要求见到叶氏夫人的尸身进行验尸。
叶氏夫人的兄长曾多次前来闹事,却都被秦家以各种理由搪塞过去,最终没有办成事,还逐渐和秦家断了来往。
那时秦府还没有建那个秘室,只是一排空房,秦福不许别人去那里。
那房子周围长了齐腰高的野草,也不让仆人割,也不另种花木。
有一次,银子姑妈从那边经过,见到一只挺漂亮的鸟飞进草丛,就追去了草丛里。
靠近房子时,她听到屋里有铁链声。
怎么有铁链声?因那天是元宵灯节,巡逻的护院很少,也没发现银子姑妈到了屋旁。
她好奇里面关着什么,忘了恐惧,悄悄靠近墙角。
听到铁链声更响了,是谁在猛烈挣扎?
又听到一个女人苦苦哀求的声音:“让让见见小逸,求你让我见见小逸……见见他我死也瞑目了……”
紧接着传来了秦家主的声音:“你说什么死啊活的?我们还有多少事没办成?不准死!听我的,快告诉我啊!只要你告诉我,立刻让你见小逸!”
“不……我不会说的……你这个阴险狠毒的小人!我一个字也不会告诉你!”
“我也是为了我更强,我们的日子更好啊!只要你听话,我把要办的事办完,就宣布你还没死,让你和小逸团圆。”
“你又骗我……我不信你!我再也不会信你!团不团圆又怎么样?求求你,我不怕死……只求你让我见见小逸……”
突然,银子姑妈听到门栓响,定然是里面的人发觉了,要出来查看,吓得她从草丛里爬走。
没过两天,那排房子被拆掉,修成了现如今的静修练功房,里面的夹层有那个只有秦福进过的密室。
此后不到一个月,银子姑妈被赶出秦府,秦祥被派往外地办事,已很少回秦府。
银子姑妈没嫁人,和哥哥一家住,银子姑妈回家后和他们搬去外地,秦祥是在外地看上银子的。
银子姑妈让银子快逃跑,还告诉秦家不光是玩弄女人,还要杀了吃掉,也顺带说了偷听到的事。
当时银子没想那么多,她过得太穷太苦,跟了秦祥有好吃的好喝的,什么也顾不上。
后来,秦祥带银子回秦州秦府,银子就对密室那边格外留心,又发现异样。